短短一个时辰,汉城城内已有数十名西人党官员被抓,他们的府邸被查封,家眷被羁押,往日里风光无限的西人党,一夜之间陷入了灭顶之灾。
东大门外的一片松树林里,大明锦衣卫百户陆渊正焦急地来回踱步。他穿着一身朝鲜平民的服饰,可腰间的绣春刀却藏不住他的身份。
他是潜伏在朝鲜内部的锦衣卫,对朝鲜的地形更加熟悉,他带人来接应,也是确保绫阳君能活着离开汉城,要是绫阳君死了,后面的事情恐怕很难处理。
半个时辰前,他奉大明使臣冯懦之命,带着十名锦衣卫赶到这里,接应绫阳君和西人党大臣。
“百户大人,您看那边!”一名锦衣卫指着汉城的方向,低声说道。陆渊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两道黑影正朝着松树林的方向奔来,后面还跟着一队禁军。
“是绫阳君!准备接应!”陆渊立刻拔出绣春刀,十名锦衣卫也纷纷亮出兵器,隐藏在松树后面。
奔在前面的正是绫阳君李倧和那名报信的锦衣卫。他们身后,大约有五十名禁军正在追赶,为首的正是禁军副尉金万基。金万基在城楼上看到两人骑马逃出城,立刻带着一队禁军追了出来,此刻离松树林只有百余步的距离。
“君侯,快进树林!”报信的锦衣卫大喊着,勒住马缰绳,翻身下马,挡在李倧身前。李倧也立刻下马,朝着松树林跑去。
金万基看到松树林里有人接应,心中一惊,立刻下令:“放箭!别让他们跑了!”
禁军士兵立刻弯弓搭箭,数十支羽箭朝着李倧的方向射去。就在这时,隐藏在松树后面的锦衣卫突然冲了出来,挥舞着绣春刀,将羽箭纷纷打落。陆渊一跃而起,手中的绣春刀朝着金万基劈去,刀风凌厉,带着破空之声。
金万基没想到对方竟然有如此厉害的高手,连忙挥刀抵挡。两刀相撞,发出“当”的一声巨响,金万基只觉得手臂发麻,差点握不住刀。他抬头一看,只见陆渊的眼神像鹰隼一样锐利,身上散发出一股久经沙场的杀气,心中顿时生出一丝怯意。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阻拦王命!”金万基色厉内荏地喊道。
陆渊冷笑一声:“我们是大明锦衣卫,奉使臣冯大人之命,护送绫阳君离开。光海君倒行逆施,残害忠良,你们这些助纣为虐之徒,还是束手就擒吧!”
“大明锦衣卫?”金万基心中一惊。他知道大明的锦衣卫个个身怀绝技,而且大明是朝鲜的宗主国,若是与锦衣卫发生冲突,事情就麻烦了。可他转念一想,自己奉的是光海君的旨意,若是放跑了绫阳君,回去也是死路一条。
“少废话!他们是朝鲜的谋逆之臣,就算是大明使臣,也无权干涉我们朝鲜的内政!”金万基大喊着,挥刀再次朝着陆渊劈去。
陆渊也不再废话,挥舞着绣春刀,与金万基缠斗在一起。两人的刀光在雾中闪烁,每一次碰撞都伴随着金属的脆响。锦衣卫们则与其他禁军士兵厮杀在一起,绣春刀对长枪,虽然禁军士兵人数众多,可锦衣卫个个身手矫健,一时间竟不落下风。
绫阳君李倧躲在松树后面,看着眼前的厮杀,心中焦急万分。他知道,若是不能尽快摆脱这些禁军,等光海君派来更多的军队,他们就插翅难飞了。就在这时,他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转头一看,只见三匹马朝着松树林的方向奔来,马上坐着三个人,正是李贵、沈器远和金自点。
“君侯!我们来了!”李贵大喊着,翻身下马,拔出腰间的佩刀,带着自己的护卫,加入了厮杀。沈器远和金自点也纷纷下马,与锦衣卫一起对抗禁军。
李贵今年六十岁,是西人党的元老,虽然年事已高,可身手依旧矫健。他挥舞着佩刀,朝着一名禁军士兵砍去,那名士兵躲闪不及,被砍中了胳膊,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沈器远则擅长使用弓箭,箭术了得,朝着禁军士兵射去,一下子也射中一两个。金自点则趁乱绕到禁军的后方,大喊着:“光海君已经被大明使臣拿下了!你们快投降吧!”
禁军士兵听到金自点的喊声,顿时有些慌乱。他们虽然奉了光海君的旨意围捕绫阳君,可心中也清楚光海君不得人心,若是大明使臣真的介入,他们这些小卒子根本无力反抗。
金万基看到士兵们军心涣散,再加上自己这边不断有人倒地,虽说有支援,但是自己的命更重要,心中暗叫不好,可就在这时,陆渊的绣春刀突然朝着他的胸口劈来,他躲闪不及,被刀砍中了肩膀,鲜血瞬间染红了甲胄。
“撤!快撤!”金万基捂着伤口,大喊着下令。禁军士兵听到命令,纷纷转身逃跑。陆渊想要追赶,却被李倧拦住了:“陆百户,穷寇莫追,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
陆渊点了点头,收起绣春刀。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只有朝鲜军队的,但锦衣卫这边也并不是没有伤亡,两个重伤,五个轻伤,鲜血染红了松树林里的泥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君侯,三位大人,冯大人已经在城外准备好了马车,我们快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陆渊说道。
李倧点了点头,与李贵、沈器远、金自点一起,跟着陆渊朝着松树林深处走去。他们的身后,汉城的方向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光染红了半边天,像一幅悲壮的画卷。
看样子应该是有不想受辱的西人党大臣举家自焚了,如此一来,朝鲜的很多官位恐怕要空出来了。
松树林深处,停着三辆不起眼的马车,马车上盖着厚厚的黑布,车夫穿着平民的服饰,正焦急地等待着。看到陆渊带着绫阳君等人过来,车夫立刻上前,掀开马车的帘子:“君侯,三位大人,快上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