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瑬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缓缓说道:“我知道现在时机还不成熟。我们现在只能隐忍,不能轻举妄动。首先,我们要暗中联络西人党的其他成员,巩固我们的力量,让更多的人支持绫阳君。其次,我们要收集光海君背明投金、残暴不仁的证据,等大明使臣来了之后,想办法把这些证据呈给使臣,让大明知道光海君的真面目,这样大明才有可能支持我们另立新君。”
“最后,我们要想办法拉拢军队里的人,尤其是那些对光海君不满的将领,只有掌握了兵权,我们的计划才能成功。”
“嗯,到时候我们或许可以请求大明使臣的帮助,光海君非嫡非长德位不正. . . . . .。”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一阵马蹄声,紧接着是官兵的吆喝声。崔鸣吉脸色一变,起身走到窗边,撩起窗帘的一角往外看,只见一队官兵正沿着街道巡查,手里拿着名单,挨家挨户地敲门检查。
“大人,官兵离这里越来越近了,我们得小心点,别被他们发现我们在这里聚会。”崔鸣吉压低声音说道。
李贵也紧张起来:“要不我们先离开吧?要是被官兵看到我们在一起,肯定会起疑心的。”
金瑬点了点头,说道:“好,你们先走吧。记住,以后我们见面要小心,尽量不要在我家里聚会,可以去城外的寺庙或者茶馆,那里人多眼杂,不容易被发现。另外,你们要多留意城里的动向,有什么情况及时跟我汇报。”
“是,大人。”
李贵和崔鸣吉起身,对着金瑬行了一礼,然后小心翼翼地从后门离开了宅院。金瑬送他们到后门,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风雪中,才转身回到书房。
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越来越近的官兵,眼神里满是忧虑,但更多的是坚定。他知道,现在的隐忍是为了以后的爆发,只要他们坚持下去,总有一天,他们能推翻光海君,推举绫阳君李倧为新君,让朝鲜重新走上正轨。
而此刻的汉城城里,抓捕还在继续。南街的一家布庄里,布庄老板正被官兵绑着往外拖,他的妻子哭着追在后面,怀里抱着年幼的孩子。“大人,求求你们放了我丈夫吧,他真的没说过殿下的坏话!”妻子哭喊着,却被官兵推开,孩子吓得哇哇大哭。布庄老板回头看着妻子和孩子,眼里满是绝望,却无能为力。
北街的私塾里,教书先生正被官兵盘问,他的学生们吓得躲在桌子底下,瑟瑟发抖。“你是不是在课堂上跟学生说‘君主应该以民为本,而不是滥用职权’?”官兵盯着教书先生,语气凶狠。
教书先生挺直了腰板,说道:“我教学生的是孔孟之道,讲的是仁政,这有什么错?难道殿下不希望自己是一个仁君吗?”官兵被问得一时语塞,随即恼羞成怒:“你还敢顶嘴!带走,到了大牢里,看你还敢不敢跟我讲道理!”
夜幕渐渐降临,汉城城里的灯火寥寥无几,只有官兵手里的火把在黑暗中摇曳,照亮了一张张惶恐的脸。寒风依旧呼啸着,像是在为那些被抓捕的无辜百姓哀嚎。
而在这一片混乱和恐慌之中,西人党的成员们正暗中联络,积蓄力量,一场推翻光海君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他们知道,前路充满了危险,但为了朝鲜的未来,为了百姓的安宁,他们必须勇往直前,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几天后,大明使臣即将到达汉城的消息传遍了全城,光海君果然收敛了抓捕行动,让官兵们暂时停止了大规模搜捕,但依旧派人暗中监视着百姓的动向,尤其是西人党成员的行踪。
金瑬得知这个消息后,知道他们的机会来了。他立刻派人联络李贵和崔鸣吉,约定在城外的普济寺见面,商量如何利用大明使臣来访的机会,进一步推动他们的计划。
普济寺坐落在汉城城外的山上,四周树木茂密,环境幽静。金瑬、李贵和崔鸣吉坐在寺庙的禅房里,窗外是厚厚的积雪,禅房里生着一盆炭火,温暖而安静。
“大明使臣快要来了,这是我们的机会。”金瑬看着两人,缓缓说道,“光海君现在怕大明使臣知道他滥杀无辜、在明金之间摇摆不定的事情,肯定会在使臣面前装出一副贤明君主的样子。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在使臣面前揭露光海君的真面目,让使臣知道光海君根本不配做朝鲜的君主。”
李贵点了点头,说道:“大人说得对。我已经联络了几个在汉城府任职的西人党成员,他们可以想办法把光海君私下里跟后金来往的书信,还有这次抓捕百姓的名单和证据,偷偷交给大明使臣。只要使臣知道了这些事情,肯定会对光海君产生不满。”
“我听说此次大明使臣前来,就是为了斥责光海君。”
崔鸣吉也说道:“我在兵曹也联络了几个将领,他们对光海君按兵不动、不援助大明的行为很不满,愿意支持我们。如果大明使臣能支持我们另立新君,他们就会率领军队响应我们,帮助我们推翻光海君。”
金瑬欣慰地看着两人,说道:“好,既然大家都已经做好了准备,那我们就按照计划行事。记住,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能出任何差错。只要我们能得到大明使臣的支持,再加上军队的响应,推翻光海君,推举绫阳君为新君,就指日可待了。”
“是。”
“你们也要派人确定消息给大明使臣的消息,我希望能和大明使臣私下会晤,以期得到他们的援助。”
“好,大人放心,这件事我派人去办。”
禅房里的炭火噼啪作响,温暖的火光映在三人的脸上,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希望和坚定。窗外的风雪依旧,但他们知道,春天很快就会到来,朝鲜的未来,即将在他们的手中改写。
而此刻的汉城城里,光海君还在做着他的君主梦,他不知道,一场灭顶之灾,正在悄然向他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