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军是真可怜呦,摊上这样的爹娘。”
“我觉得哪儿不对劲,就是方家砸锅卖铁,压榨俩小儿子,一直供老大读书,那老大读书咋样了?考上功名没?”
“肯定没有吧,腿都瘸了也不能当官。”
“腿瘸以前呢?是秀才还是举人?”
大伙不知道,没听说啊。
不过,京兆府这次的案子确实好,还没开堂呢,就让他们看了一场热闹。
随着惊堂木敲响,公审总算开始。
今日,方家人主要是旁听,问话的地方不多。
堂上来了新的证人,也可以说是犯人。
王地主和王富娇父女俩,早就被找到了,他们是隐姓埋名去了新地方,但他们又不是隐居。
王地主依旧是地主,带着闺女过好日子。
值得一提的,王富娇当娘了,生了儿子,跟她姓,不出意外,这儿子是方金的。
两人相貌什么没变化,朝廷要查,就查到了。
早在一个月前,他们被秘密押送进京,关进京兆府大牢,一直低调的很。
他们私办身份文碟、更疑似杀害方金的同谋,待遇肯定比不上方家人的。
“堂下何人?”府尹大人威严发问。
跪着的父女俩战战兢兢磕头。
“草民王永贵\/民女王富娇……”
也不知道坐牢一个月,父女俩经历啥了,身形狼狈,人清瘦,主要还眼神呆滞。
方金自打看到他们,眼里的恨就藏不住。
他委曲求全娶了王富娇一个花痴,可这父女俩处处算计他、利用他、打压他,还要杀他……
“你们可认得方金?”
“认识,方金是草民以前的女婿。”王地主老老实实跪在地上。
以前的精明、老谋深算,全被消磨掉,现在只剩下颓废、遗憾。
“哦?从头说说吧,是怎么选中方金为女婿的?”
“草民小有家资,只有一个女儿,自然把她宠上天去。”
“她小时候生了一场大病,治好了,但大夫说,娇娇会一直胖下去,是生病的后遗症。”
“娇娇小时候还好,不懂这些,长大后,头一次成亲时,那女婿表面对娇娇百依百顺,背地里说她是猪头,总让她少吃点,娇娇真心喜欢他,为了迎合他,把自个都饿晕了。”
“草民心疼不已,把女婿训了一通,那以后,女婿再也不敢,但一个月后,娇娇就发现他在外头养了小的……”
“草民替女儿休夫,从那以后,娇娇许是受了刺激,喜欢好看的男人,但不长久,稀罕几个月就和离。”
“草民想着,虽然名声差了点,但也不伤天害理,草民有钱,就依着娇娇。”
百姓们听着,不是滋味。
不少婶子和小媳妇觉得,当下女子改嫁一次都要受人白眼,可王富娇能和离那么多回,怎么有点羡慕啊?
男子都觉得,王富娇长得丑玩的花,不守妇道。
“男子三妻四妾正常,就是养个小的,也不是大事,怎么能休夫?后面还总和离,简直离经叛道。”
一个汉子谴责。
旁边,女人直接拧着他耳朵。
“你再给老娘说一遍?我觉得那姑娘做挺好的,男人做初一,她就做十五!”
“你要是敢有花花心思,老娘也休了你。”
汉子被当众这么对待,自觉丢了面子。
“你个泼妇,休我?当你有个地主爹啊?没了老子,谁愿意跟你过日子?”
方南枝正听着公堂的热闹,旁边就吵起来了。
她左看看,右看看,一时眼睛有点不够使。
好在,有人帮了他,官差呵斥吵嚷的人群,敢影响公堂秩序,一律抓起来。
吵架的两口子,这才安静。
“娇娇逛街,不知怎么就看中方银了,我派人给方家传话,方家人很主动。”
王地主继续说道。
府尹大人蹙眉:“你是说方银,不是方金?”
“是,是少将军方银。”王地主已经知道,方银现在的身份,不知道说实话会不会影响他名声,但这事知道原委的不少。
他瞒不住。
蒙岚听的坐直了身体,目光落在王富娇身上,眼中意味不明。
不知为啥,方南枝看着打了个寒战。
赶紧给她二伯说好话:“岚婶婶,您放心,我二伯情窦初开,只心悦您。”
蒙岚笑了笑,没说话。
方南枝更害怕了,觉得岚婶婶像是,马上要和对手决斗的大公鸡,自信优雅但肃杀。
“哦?可最后你女婿怎么成了方金?”
“相看那日,我们才知道方银是个傻子,怪不得方家那么主动。倒是方金,读过书,文质彬彬,更得娇娇的喜欢。”
王地主实话实说。
众人听的怪怪得,这王富娇是去方家选夫了?
看不中老二又看老大?
“一开始方家不愿意,嫌弃我女儿名声不好。”
“后来,我把女儿的嫁妆翻倍,方金就同意了,我们和何氏也达成共识,她是自愿贬妻为妾的。”
周围再次骚动起来。
“等等,我屡屡啊,一开始王家看中少将军,方家很主动积极,换成方金,方家就不乐意了?”
“可不?愿意让傻儿子娶个名声不好的姑娘,不愿意方金娶,呵呵,方家老爷子这一碗水根本没端,全给大儿子了啊。”
“大儿子也没多值钱吧?嫁妆翻倍,不是也同意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让方银娶王家女,嫁妆肯定是方老爷子收着,要贴补方金的。而方金自个娶,嫁妆就是他拿着的。”有明白人开口。
明白人就是成小虎,他又运货回京,听管家说京兆府热闹,枝枝他们都在,就过来了。
果然热闹。
“原来这样,方金是为钱把自个卖了,还让糟糠之妻当妾?”
公堂上,府尹大人正在问话何氏。
何氏想起这事,还是委屈的:“民妇娘家答应了,婆家也没人为民妇撑腰,民妇除了答应,没别的路。”
“不过,王家待民妇不差,给我配了个小丫鬟伺候,只是后来被婆婆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