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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角:战健

洒泪曰:

莫道此生缘已尽,想是世情似戏吟。

重逢莫要太欢喜,早防因情乱方寸。

还是回到了这个熟悉的地方,还是看见了这令人感到无比熟悉的场景,还是看见了这个早已面目全非的老地方……以及,我的小晴离我而去的地方。

不对,我不是早就应该放下这些事了吗?如果没有小晴后来专门回来找我的那一趟的话,我恐怕早都已经死在这里了吧。这一次回来,要是来得及的话,一定要给小晴报仇,亲手解决掉王敏。

也不知道任滔有没有死在那晚小柒引发的爆炸之中,如果已经死了的话,那小柒也算是替我除去了一个心头之痛了;如果没有的话,我就一定要想办法也把他亲手杀死。

我们几人到达了一中原址之后,发现这里已经设立了一圈非常宽的警戒线,警告我们不能靠近。我们几个人还听见附近的人谈论这里——他们说,十二月二十号当天晚上,他们正和朋友在家里聚餐,结果就听见一中那边传来了一阵巨响。当他们小心翼翼地往一中那边看的时候,突然发现一中内部的灯全都亮了起来,还隐隐约约看见一中里面有人在来来回回走动,很快学校的外墙就开始渗血出来,一直到整个灯火通明的学校的外墙都斑斑驳驳地印满了猩红色。

当时的他们相当的害怕,吓得抱在了一起。有过了好几个小时,他们发现学校突然就在一阵奇怪的大火之中灰飞烟灭了。看见学校突然消失,他们才反应过来赶紧报警。等到警察赶到的时候,这里已经是一阵阵紫色的大火不断燃烧着,就像是当初李瑞他们闹完事以后离开的时候留下的那一团团大火一样。第一批进去的几位警察出来的时候神色都有些慌张,自称看见了鬼。后来几批进去的人出来的时候也都是这个样子,所以说为了保证安全,这边又一次地被包围起来,禁止任何人靠近了。

大哥看了看这里的环境,叹了口气说:“还真是和原本完完全全两个样了啊……”

我问他:“听说华萍少爷和水凌姐两人也回来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大哥点了点头说:“是回来了,华萍说从今往后他就要独自一个人承担起家族的事业,不能再让任何一个人蒙受与亲人两地分隔的痛苦了,于是带着自己的弟媳一起回了这里,现在估计也已经到家了吧……说起来,他们的家,不也是殷切和小柒的家吗?”

我点了点头,说:“当初小柒一个人住害怕的时候,就叫我去住过一次……”

我叹了口气,又说:“当初住在这所房子里的人一批又一批地离开了,现在即便回来了两个,也再也没有小柒描述中原本的那种美好了吧……”

大哥说:“无论如何,既然选择了这一条路,就要勇敢地走下去。你不也想要让小晴的在天之灵不要失望吗?努力活下去,带着你身上那个给过你无数次保佑的瓶子。”

我听他这么说,轻轻捂住了胸前那个装着药瓶的口袋,点了点头说:“我会的,你也要努力活下去,大姐还在龙王殿等着你。”

我看到他的脸色突然之间就变了一下,好像是有什么心事一样,但是无论如何,我都要劝他这一句……

他苦笑着点了点头,说:“人生在世,总要有个活下去的理由吧,或是为了自己,或是为了家人……”

我们几个人相互看了看,一起越过了警戒线。

大哥安排了一下作战计划,我和老白、小柒一组,在学校里面四处找这些家伙的残党,帮他们分担压力,顺便望风确认不会有人报警;他和老总一组,两个人直奔紫火反应最强烈的地方,看看这一次又是谁在作妖。

我带着老白和小柒在已经满目疮痍的教学楼里面来回穿梭,老白看了看这里,对我说:“没想到你还挺狠,把这里炸成这么个样。”

我苦笑着说:“当时的我恐怕已经失去自己身体的控制权了吧,只知道杀杀杀。”

老白却摇了摇头,说:“你这一生之中,到目前为止最为清醒、最能够完全控制自己身体的时间,也是最冷静的一段时间,不是你吃完药之后,而是十二月二十号当晚。”

我有些奇怪地问他:“这怎么说?”

“很简单,如果当初你不是极度冷静专注,不可能在王老师刚刚离你而去的情况下想到让她过来帮我们。当初如果不是王老师过来找我那一趟,我恐怕早就已经死在宿舍楼里了。”

小柒也点了点头,说:“没有王老师的话,当初我还要冒着被这些人吃了的风险冲回宿舍里面拿武器,恐怕也早都已经死在半路了吧。”

我想了想,当初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不是让小晴跟着我一起对付这些家伙,让她继续保护我,而是拜托她去帮我看看我的同伴们,或许也是那一刻的我彻底克服掉了自己心中原本从来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一些懦弱和一直不肯和别人展示的恐惧吧。按照原本我的那个性格,只怕是一定要死在这里,跟着小晴一起离开这个世界才是。

说起来,我能够就这么活下去,也是因为小晴劝我努力地活着。或许本身我这颗心已经死了,但是不知为何,小晴就是靠自己那四个月与我的相处,把我那颗凉透了的心给救活了。也就是说,我现在并不是单纯为了自己而活,而是在带着小晴和我已故的父母的心,一起活,我并不孤独……

我们三个人跑到了那天晚上打开的第一间办公室门口,我走进去看了一眼,发现王敏的尸体并不在这里。这也就意味着,王敏肯定还没有死透。

之前安玥和我说过,她在海大附中那边见到过刘丽。据她说,刘丽已经被做成了音乐盒的样子。根据我对这些人的了解,刘丽应该是死得很透的。至于剩下这几个,至少我在这里都见到过,也就是说大概率都还没死。他们的医疗水平就算是只剩下一个小芯片,估计都能想办法强行续命。毕竟他们的脑机接口我也见过,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小芯片,但是就是能够存储这个人的一切意识。

我一直不知道那个小芯片在哪,因为这些人身上一大堆的金属物件。不过刘丽能被做成用来远程控制人的灵魂的“音乐盒”,那么就说明她已经只剩下一个躯壳了。

我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迹,发现还没有彻底凝固,于是说:“王敏这个家伙可能还没走远,快些追说不定能找到蛛丝马迹。”

老白摇了摇头,说:“王敏在那天晚上被你照着脑袋来了一锤子,还中了一枪,现在就算找上老总他们也构不成威胁,当务之急是继续搜索剩下的房间,我感觉我听见了很多脚步声,不光有我们和老总他们的。”

我想了想,说:“也对,至今没停下流血,肯定是残了……我记得我还见过零号,是不是说……”我指了指我们三个人的头顶,“就在楼上,有可能也已经出动了。那家伙可比王敏难缠多了,而且从他们的表现和拥有的手下的情况来看,零号的地位就是更高。所以说,如果他也跑出来了,那只会更危险了……”

我们三个人在教学楼里面四处巡察的时候,大哥和老总两个人应该在做李明渊要他们做的事情。大哥刚进来就拆开了一个锦囊,说是李明渊当初留下来的,总会在一些重要时刻被打开并指引他做出下一步动作。据他说,目前拆开的这几个袋子还真都有不少用处,不过目前就剩下三个还没有开封的,这说明或许我们已经离胜利不远了。

胜利吗?还是说,这一切都不过是李明渊布设的剧本罢了,我们的人生恐怕早就已经被李明渊看得明明白白,所以他才能时时刻刻地把该知晓的信息告诉我们吧……

这么说起来,我们好像就是站在莫比乌斯环上的那只蚂蚁,似乎一切都只不过是必然发生的,而我们却身在局中没有办法知晓全貌,只能被外界的人看着。

那这样说起来,或许我和我的这些朋友们就是偶尔能窥知外面的观察者和布局者的,稍微聪明一些的蚂蚁了。

说这么多又有什么用呢,难不成还能爬出莫比乌斯环吗?

老白一边跟我和小柒两人飞奔,一边跟我说:“我前两天还和老总讨论过一个很有趣的议题,就是说如果这些家伙有明确的母星和所属的星系,那么我们就可以开发一种利用伽马射线爆作为攻击媒介的武器。”

“我听不太懂,不过觉得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你就记住,这东西一次爆发就能直接瞬间释放万亿年太阳光能量总和。如果说我们能有这样的武器,那么就能轻易歼灭他们整个文明所属的星系。”

我思索了一下,说:“我觉得如果有一些想入侵我们但是构不成特大威胁的,还是留着比较好,有句话叫养贼自重,如果没有一个共同的敌人要我们收拾的话,地球就会继续内战。你看看现在昆约和北约,要是没了外界威胁必然就要进行第二次冷战了。”

老白点了点头,说:“也对……不过,我感觉到我们周围有敌人。”

小柒也停下来,说:“我也感受到了,他们身上那股味道正在四处弥漫。”

我停下来也感受了一下,回答道:“很奇怪,我也感受到了……你们都能感受到的话,说明你们曾经在某一段时间之中面对过的敌人又回来了。你们都有感觉的这种情况,说明这里要么是王敏文峰任滔同时出现,要么就是严厉正在行动……你们能确定来源吗?能的话我们快过去看看。”

老白和小柒几乎同时指向了教学楼一进门的那个大厅,我也朝那边看了一眼,好像确实些许的有些不安感袭来,于是点了点头,带着两人继续往那个方向去。

就在我们三个人冲进长廊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就挡在我们面前。我仔细看了一眼,心下突然一惊——这竟然又是小晴的身影。

我心里面不断地暗示自己,这并不是小晴,这是敌人拿来骗我的把戏。但是站在走廊中央的那个人却突然开了口:“我亲爱的班长大人啊,你怎么会把武器对准我呢?”

这阵声音简直就是小晴的翻版,我有些诧异之余,心里面也逐渐开始动摇。老白轻轻拽住我,说:“它根本不是你的小晴,它是会要了你的命的敌人!”

“我知道!”我朝着那边的人怒吼道,“你就是想通过小晴,把我的心里防线攻破而已,你们这些人的把戏能不能有点新意了,天天就是这种鬼把戏,当我还和原来一样容易骗吗?”

此时身后的小柒似乎发现了不对,悄悄对老白说:“白哥,我觉得战哥开始变得暴躁起来了,会不会是这些人又开始想办法迷惑我们了?”

老白悄悄地说:“没错,不过我想,如果你战哥在这样的情况下也能保持冷静,克服自己心里最深层的那种伤痛的话,他就能彻底把他身上那瓶药断掉了。”

小柒轻轻叹了口气,有些担忧的站在身后看着我。

我咬了咬牙,对身后的两人说:“如果我失去理智被这家伙了,你们就给我一枪。”

眼前的人再一次开了口:“你真的忘了吗?当初我们一起吃午饭的时候,可是无话不谈啊。”

我想了想前两天在昆明的事情,气不打一处来,说:“继续发挥,我看你还有什么把戏。”说着,就拿出了药瓶子来,“当初给我这个瓶子的人,不可能会站在我的对立面,继续阻止我和敌人战斗的,她只会……她只会默默地看着我、保护我,让我勇敢地走下去!”

话音刚落,瓶子突然就闪出一阵金光,直冲冲地撞断了眼前的这个人影,向着正厅飞了过去。

我愣了几秒钟,赶忙对身后的两人说:“她告诉我是王敏,快赶过去!”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可叹:

旧情何苦再寻探?佳人离碎重逢难。

劝君莫作春江水,待到解时空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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