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42
是因为那天同他说的那些话有些过重了?
可端木夜澜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因为别人说了几句重话就想不开自杀的这么一个人,至少,她认识的端木夜澜不是这样的。
他没有那么的脆弱与敏感。
小虎子叹了一口气:“别说是你,就是我都没想到过,澜哥他…会自杀。”
说到这里,他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如果他能早一点发现澜哥的异样,说不定还能有救。
送去医院里救治了快一个月,本来已经有好转的迹象了,谁能想到,半夜里,他又吞下了那些安眠药片。
“其实这些年,澜哥他一直很自责,一方面他觉得对不起嫂子,一方面又因为自己的一念之差而让一个无辜的人受了那么多年的折磨与‘惩罚’,他觉得是他伤害了你。”
“更加让他自己无法去接受的是,他真的爱上了你,所以想方设法将你变成嫂子的‘替代品’,他以为这样就不算是对不起嫂子了。
可他自己又很清楚,你是你,嫂子是嫂子,你们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一个大男人在她的面前声泪俱下的抹着眼泪:“其实,澜哥他只是没办法面对同你的感情,才让自己活得那么压抑,那么痛苦。”
“我跟在澜哥身边快二十年了,澜哥这个人,心有多狠,我比谁都清楚。
这么多年,手起刀落,他从来都没犹豫过,他只有在面对嫂子的时候眼里才有一丝的光,后来,嫂子也走了,他的世界里一片黑暗。”
“一开始,他确实是将你当作是撒气的工具,他认为是因为你嫂子才会死,恨透了你,巴不得你去死。
可渐渐的他发现,你才是最无辜可怜的那一个,他开始犹豫了,之后又被你吸引,爱上了你。”
“在这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陷入了迷茫之中,因为他绝不允许自己爱上一个害死嫂子的女人。
可感情这东西,一旦动了情怎么能说控制就能控制得了的。
所以他总在夜里去找你,却不让你知道,只为了远远的看你一眼。
只不过你从来都没有注意到罢了,因为你的心里只有墨逸尘。”
“还有,那五年,一年一次的‘惩罚’看似是他在折磨你,在惩罚你,实则是他在惩罚他自己,你好好的想一想,澜哥他若是真心的想要去折磨一个人,会让他活着见到第二天的太阳吗?”
答案是肯定的,绝对不会。
他就曾见过端木夜澜将一个活生生的人给开膛破肚,放干身体里的每一滴血,那一幕,就连他这个见惯了杀戮与血腥的人都觉得残忍。
这些年,澜哥他如果不是对面前的这女人网开一面,如果不是对她生了情,心软了,这女人现在的坟头草怕是都三四米高了。
“还有,至于说三年前,澜哥找人给你催眠这事儿,一算是圆自己的一个梦,二是他真的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所以并不在意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同你在一起,三是想要补偿你,他以为没有了那些痛苦的记忆,你就能真正的快乐。
虽然在这一件事情上,他确实欺骗利用了你,可他的出发点是好的。”
“你知道吗,澜哥他…”
小虎子还想要继续说下去,南栀紧闭的眸子豁然睁开:“别说了,求您了,别再说下去了。”
就算他说了,现在的她也听不进去了,仍在震惊之中。
从前,她并不认为,端木夜澜这一个人在她的生命里占有多么重要的比例,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视他为洪水猛兽,只想着逃离。
如果不是现在听到了小虎子的这些讲述,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他喜欢过她。
夜里的十一点,祁时宴回到了酒店。
他没回自己的房,而是不断的敲着隔壁的一间房。
隔了很久,里头都没有传来动静。
是睡着了吗?
他为了她喝得酩酊大醉,她倒好,睡得那般香甜。
“南栀…开门,快开门。”
手上没个轻重,一下接一下的敲门。
但房门始终紧闭。
“南栀,开门,开门,你再不来给我开门,我就要闯进去了。
我跟你说啊,我是不会同意离婚的,你想跟我离婚,想离开我的身边,好啊,等下辈子吧!”
祁时宴身子歪歪扭扭,贴在门板上。
见他又要吐,顾铭泽立即将他给拉走,到走廊的公共垃圾桶旁边。
男人高大的身形便趴在大垃圾桶上,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经过不断的呕吐,人也清醒了许多。
“行,你不开门是吧,那我今晚上就坐在外头不走了。”
他耍酒疯:“你不让我进去,我就不走。”
顾铭泽劝解说道:“行了阿宴,人家不想你进去,就别在这儿耍赖了行不行!
离婚这样的事情,也不能说是一方的错,你得给人家时间,让她去想清楚啊,是不是?”
“她需要怎么想清楚,我看她就是想要离开我,她就是不爱我。
我不管,她是我孩子的妈,只要我不放手,她就哪儿也去不了,我就跟她耗。”
眸子微微眯着,看向顾铭泽:“铭泽,人这一生没有想象当中的那么长,耗着耗着,一辈子就过去了,嘿嘿嘿…”
他勾唇傻笑:“对,我就跟她耗,我耗她一辈子。”
也不知是不是喝了酒,说着说着,眼角处泪水滚落了出来。
一边砸门一边朝着门内的人喊:“南栀,对不起,我错了,只要你不跟我离婚,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只要你能原谅我,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就算是你想要我的命,我都给你。”
“南栀,我求你了,把门打开让我进来好不好?
我求你,别丢下我,留下来,留在我的身边,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我真的真的好…”
“呕…呕…南栀,我…我…呕…”
“我靠,祁时宴,你今天要是敢吐老子身上,老子今天就毙了你!”
顾铭泽快要原地爆炸。
祁时宴无视他的怒气。
头仰着,靠在门上,一个人在那儿自言自语。
顾铭泽有一种想要将人给一脚踹飞的冲动。
“算了,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当兄弟的就再帮你最后一次。”
他从兜里拿出房卡,刚刚扶他上楼的时候,前台给他的是两张房卡,一张是祁时宴的房间号的房卡,另外一张,就是现在这间房的房卡。
“嘀!”一声,房间门开了。
祁时宴第一时间冲了进去:“栀栀…”
而后,两人都傻眼了,房间里压根就没人。
被子叠得整整齐齐,进门的衣帽架,还挂着她常穿的那一套睡衣,皮箱也还在衣柜里放着,卫生间,各种洗漱用品也一应俱全。
这一切的一切都表明了,她没有要退房的打算,是还会回来住的。
祁时宴回忆着,他明明看到那一辆白车从自己的面前一晃而过。
难不成她是回家去了?
立即给家里打去了电话。
沈秋兰接到电话之后也一脸的懵:“栀栀?她没回来啊,时宴,你们俩最近是怎么回事儿啊,又吵架了?
时宴,你听妈的,一个大男人别什么事儿都同一个女人去计较,凡是别那么较真,你让让她能怎么着?”
祁时宴“啪!”一声挂了电话。
没回来酒店,也没回去,那能去哪儿?
又想起,她说,她的生日,她父母的忌日,现在的她一定是最难过,最无助的时候。
而他却没有第一时间陪在她的身边,反倒是去找顾铭泽喝酒去了。
她一定是一个人找无人之处,自我消化去了,那女人的性子,他了解,想不开,结束生命那样的事情她不会去做。
但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将人给找到,否则他总心里不安。
“老顾,走,查监控。”
他一下酒醒,显得无比的沉稳冷静。
两人离开了酒店,正打算驱车离开。
手机响了,他摸出手机一看,果然是那女人的电话。
“栀栀,你在哪儿?”
他的声音透着急切。
“你的女人在我手上,如果想她活着的话就按我说的做,否则…”
电话里传来了男人的声音,尽管喝酒喝得都快神志不清,可这道声音的主人是谁,他还是一下就听出来了。
“祁泽恺,你找死!”
撂下这么一句,他将电话给挂了。
打开手机的定位器,屏幕上只有一个固定不变的小红点在闪动。
他将这一个点放大,西郊仓库。
立即看向身边的顾铭泽:“老顾,走!”
另一头。
祁泽恺暴跳如雷:“祁时宴,你大爷的,敢挂老子电话,我艹!”
南栀仰头对上男人凶恶的眼神,“嗤”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幸灾乐祸?”
南栀一双眸子没有面对凶恶歹徒时的慌张,有的只是风浪过后的平静。
同祁泽恺的打赌,她赢了,却让自己再一次的陷入了失望之中。
她嘴上说着,不会让自己第四次失望,但没想到这第四次这么快的就到来了。
“都跟你说了,别在我身上白费力气了,祁时宴他是不会来的。
他根本就不会管我的死活,他根本就不爱我,祁时宴这个人我最了解了,他爱的人只有他自己。”
纵使她在他的心中有一定的地位,可和整个祁氏比起来,还是有些太微不足道了。
“祁泽恺,看来这一次,你是撒错了鱼饵,你费了那么多的心思,将我给掳到这里来,可曾想过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有那个功夫还不如把我给放了,给自己补个回笼觉,你说呢?”
到了这一刻,她仍旧是在赌,赌面前的这个叫做祁泽恺的男人舍不得杀她。
再穷凶极恶之徒,也有着自己的恻隐之心,而她现在要利用的就是这一份恻隐之心。
可祁泽恺却偏不信这个邪,哪怕是屡战屡败,不到最后一刻,他绝不承认他会输。
半蹲下身,又用刚刚的那一部手机,登录上微信,找到祁时宴的微信,将刚刚自己刻意找角度拍下来的暧昧视频给发了过去。
他就不信,这一下,祁时宴他还能忍得住。
就算他不爱这个女人,可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够人手得了头上一片绿油油。
如果这样都还能忍住,那他就再多发几个更为劲爆的视频,反正他有的是时间。
隔了五分钟,那边还没有回复,祁泽恺急了。
“祁时宴,限你四十分钟赶到西郊仓库,你自己一个人来,不许带任何的人过来,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对了,祁时宴,你这老婆如此细皮嫩肉,想必滋味儿应该不错。
四十分钟之内若不能赶来,就别怪我当哥哥的无情,我在里头三年多的时间,都没见过女人,正好用你的女人给我开开荤。”
祁时宴坐在车上,已经在第一时间联系了祁时和祁宴,脑袋昏昏沉沉,一路上手机“嘀”“嘀”“嘀”响个不停。
点开头像,全都是祁泽恺发过来的各种暧昧亲密视频,他气得肺就要炸了。
差一点就要忍不住了。
编辑了一段话:祁泽恺,活得不耐烦了,连我祁时宴的女人都敢动,我警告你,不许动她,她如果要是少了一根头发,我要你人头落地。
却在点击发送的那一刻,将字一个一个删除,他要冷静,要出其不备的将人给救出来,再出手好好的教训教训祁泽恺这个手下败将。
三十分钟。
车子停在了西郊仓库,扬起一地的沙尘。
属下看到了那一辆车,立即去汇报:“家主,祁时宴来了。”
“确定人来了,几个人?”
那人说道:“车子现在还在外面停着,只看到他一个人下了车,应该只有他一个人。”
祁泽恺咬了下牙:“来得正好,快去通知底下人,点火,我要他祁时宴今天,有来无回。”
地上的女人,本来已经昏昏欲睡的状态,一听到“祁时宴”三个字,身体都绷直了,他居然真的来了。
甩了甩长发,看向祁泽恺:“你是疯了吗,点火,点什么火?”
祁泽恺看着女人,嘴角邪恶的勾起:“怎么,怕了?”
故意的朝她走了几步,修长的手指轻抚在她脸上:“这么漂亮的一张脸,我怎么可能将你给烧死在这里,房子的四周确实埋了不少的炸药,但…”
他从身后摸出一只白色的控制器。
“控制器在我手上,只要我不按下这个控制器,炸药就不会炸。
我一早就说了,我要对付的人只有祁时宴,而我现在让人点火,就是我要送给他的第一场见面礼。”
他的眼神之中藏着恶毒,继续说道:“其实那不叫点火,你知道是什么吗,叫做铁花,只要沾上一点,全身的皮肤都会溃烂,哈哈哈哈!”
南栀一张脸,瞳孔地震:“你…你简直是个疯子。”
祁泽恺讥讽带笑,眼底的光更加的疯狂,问道:“怎么,心疼了?
舍不得他死,你想想你的女儿,你的儿子,你这颠沛流离的一生,到底都是谁造就的,真的就要这么放过将你害得生不如死的人吗?”
他死了,我们俩是在为民除害,懂吗?”
南栀一双眼睛,眼珠子无神的转着,犹豫了一下。
“祁时宴他本来就该死,本来就该下地狱,南栀,你好好的想一想,如果不是因为他,你的女儿会死吗,你会失去一条腿吗,如果不是因为他,你的肾会白白让人给摘走吗?”
“你别说了,别说了!”
头很疼,疼到快要炸裂。
“祁泽恺,你别再给我洗脑了。”
这时,又有人进来:“家主,一切都准备好了。”
祁泽恺回身看了一眼那个倔强的女人,同下属说道:“走,迎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