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夭见对方没有回应,低头睨了一眼。
“你这是什么眼神?难道奴家身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费列罗门框上的面孔扭曲成一团,发出\"嘎吱嘎吱\"的摩擦声,眼神示意的朝着柳宵偌大的头顶示意了一下。
“那这两条腿是哪里来的。”
\"也是祂的!\"姜夭眨着猩红的眼眸,一脸无辜。
\"可主子明明只说了打断祂一只手!\"
“你这是抗命不尊!”
柳宵突然低吼一声,张开血盆大口。
姜夭会意,嫌弃地用两根手指捏起断腿,像扔垃圾一样抛进那张深渊般的巨口中。
“你也知道,妾身当时眼睛进沙子了,万一祂是用腿出的手呢?”
“那也没必要两根都打断吧。”
姜夭突然凑近,猩红的眸子直视着费列罗最中央的那扇门:\"人家不小心的嘛!\"
她的声音甜得发腻,却让周围的魔族都不由自主后退了半步。
费列罗仿佛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
最后咬着牙道:\"那真的很不小心了......\"
\"走吧。\"姜夭抿着嘴,眼底透着一股心虚。
她身形一闪回到柳宵头顶坐好,伸出双手拍打了两下洁白的脸颊,\"该回去了!\"
“妾身犯了错,自然会去跟主子认罪。”
“用不着你来提醒我。”
“别忘了,你是我的下属!”
柳宵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四翼猛然展开。
魔族大军如同退潮般没入阴影,转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荒原上飘散的血腥气息。
费列罗望着姜夭离开的身影,由无数门板组成的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扇门都发出\"咯吱咯吱\"的震颤声。
最中央那扇雕刻着狰狞面孔的门突然\"砰\"地打开,喷出一股夹杂着火星的黑烟。
\"你要是敢惹主子不快,我一定会宰了你的!\"
随着一声金属摩擦般的冷哼,他扭曲的身体开始剧烈变形。
数百扇门板如同活物般蠕动重组,在背部凝聚成一对由无数小门拼接而成的诡异羽翼。
每扇小门都在不停开合,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咔哒........\"
\"咯吱.......\"
只听“轰”的一声震响,巨翼猛地扇动,带起一阵狂风。
它的身影如炮弹般消失在原地,只留下空气里残留的门轴转动的轻响。
万天圣地——藏经阁16层........
“快了!”
楚牧望着眼前散发着亘古、沧桑气息的轮回权柄,轻声呢喃。
蓝色屏幕在空中若隐若现。
权柄:轮回权柄凝聚中(\/)
“目前的时间足够支撑我把轮回权柄全部凝聚。”
“九魔进度还未开始。”
“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因果和毁灭已经开始行动了。”
“高级系统全面降临世间各族,反攻魔族的号角即将吹响!”
他抬起手,在虚空中轻轻一划。
霎时间,一道泛着微光的棋盘在面前徐徐展开。
黑白二色的棋子如同受到无形之手的操控,接连不断地落在纵横交错的纹路上,发出清脆的玉石相击之声。
每一枚棋子落下,都仿佛在天地间激起无形的涟漪。
山川河流、生存死亡、万民生息,尽在这方寸之间演化。
黑子与白子的每一次交锋,都暗合着天道运转的玄机。
不多时,棋盘上的局势已见分晓。
黑子被逼至绝境,退无可退,逃无可逃。
楚牧凝视着这盘死局,眼中倒映着万千星辰的明灭。
\"死局。\"
这声轻叹,带着七分无奈三分调侃回荡在藏经阁内。
这盘棋是“天道”在血塔第一层所下。
出来后的这段时间楚牧一直在翻来覆去找破绽和出路。
可结果无一例外!
棋盘已死!生路无望!
这片世界根本就没有生还的可能。
因为,这三个至高规则绝对不可能给他时间去成长。
他没有时间!
哪怕成长起来应付一个都比较困难,更别提三个。
就像天道曾经说得那样!
一条规则想要修炼到至至高境界所需的时间。
其漫长的程度,丝毫不亚于混沌中的一颗陨石,历经无数岁月,最终孕育出一个完整的大世界。
就跟楚牧身上的系统一样,稍有不慎就会身死道消。
无限规则何其之多,为了争夺一个无限至高的位置。
全部死了个干净。
除了那个懒虫,没有一个活下来的。
这就足以证明其中的残酷,更足以证明这三个至高的恐怖程度。
说白了,那就是祂们的心智丝毫不弱于三个大世界的天道。
楚牧能够短时间制衡祂们更多的都是借的轮回的力。
祂们忌惮的是轮回这个变数!
而不是天道,更不是楚牧!
“这潭水,还没浑到能藏住手脚的地步。”
楚牧半眯着眼,指节在膝盖轻轻叩着,语气里裹着几分冷冽的算计:“得搅得再乱些,越浑,才越有可乘之机。”
“变数!”
“我需要变数,轮回,你可别让我失望啊。”
说到这儿,他眸光微动,犹如察觉到了什么一样,视线落在带着亘古、沧桑气息的轮回权柄上。
接着抬手一挥,权柄和棋盘犹如被凭空抹去。
没了踪影!
下一秒!
地板上就涌出猩红的鲜血,飞速汇聚形成一滩浓稠的血池。
在这片血腥的场景中,三道身影先后浮出地面。
其中还有一具尸体——凌震!
“奴婢幸不辱使命,那具尸首,已为您寻回!”
姜夭双膝重重砸在地上,额头死死抵着冰冷的地面,连声音都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
——这不是畏惧,而是极致的狂热在血脉里翻涌。
她抬眼时,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像信徒仰望神只般,盛满了近乎燃烧的崇拜。
身后的柳宵与费列罗几乎同时屈膝跪地,更衬得此刻的寂静里,藏着一股令人心头发紧的虔诚。
楚牧的目光停在凌震胸口处狰狞的破洞上,又扫过他面无血色、了无生气的脸颊。
双眼静了片刻,才缓缓阖上。
“做得好。”声音听不出情绪,只淡淡补了句,“都起来吧。”
姜夭没有起身,反而将额头抵得更低,猩红的眸子微微闪烁,唇瓣几度开合,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呐呐开口:“主上,奴婢......奴婢有罪。”
“还请主上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