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呢,北蝉寺用来招揽信众的斋饭,确实好吃哎。
据刚刚那同桌,一同食用斋饭的信众们所言,北蝉寺的斋饭,还可以解浊气清三焦,通脾壮胃温养身心。
方后来惦记着,素家酒楼的伙房那几个粗糙的师傅,不如喊他们也去学宫看看,学他几手。
即便不能装点一下门面,回来给大家换换口味也好。
之前祁允儿好意,带着名厨,教授那帮人,做的还是以荤腥为主。
这素斋,还是得看北蝉寺的手艺!
“学斋饭?就免了!”方后来笑笑,吧唧了一下嘴巴,“放课之后,可有现做好的,当场就能吃的么?”
“有的,有的,”明台禅师乐呵呵点头,
“我们吃不惯外面的饭食,都是自做。到时候,方大人尽管带着同侪来一试。”
“啊......,那个……禅师啊,能不能别叫我方大人了!”方后来实在有些听不下去,“我才入城主府一个月,还没品阶呢!”
“才入的城主府一个月?”明台禅师倒吸一口凉气!又惊了!
只一个月的资历,又没品没阶,你就敢收那么多银子?竖子胆子着实不小。
“刚刚禅师说,要传授北蝉寺的功法,有没有适合金刚境的啊?”一直听闻,北蝉寺藏经阁有不少厉害的功法,方后来忍不住又问。
“啊,这个哈……,”明台禅师瞬间明白了,眼前这人不但贪财,还想贪功法!
不过,能入金刚境,在他这个年纪倒也难得,怪不得胆子不小。
倘若日后,若能在城主府有所建树,在外府里再升上几阶官职,并不难!
此子,只要能收敛贪心,前途或许有些看头!
于是,明台禅师言语更客气起来,“公子怕是会错意思了!我们传授的是强身健体之功法,并非方公子所想,那种真力增长之功!”
“当然,我北蝉寺提升真力的功法么,是有不少……
但弱些的,方公子定然是看不上!
强悍些的,与方公子这一身功夫不匹配!公子定然是不想从头修起的?
这可就难办啊!方公子。
不是老衲不给,而是金刚境这上不上,下不下的境界,即便功法给了,你也不好修炼啊!”
方后来明白,这和尚说得倒是实话,金刚境已经不弱,不可能废了重修。
虽然和尚不知道,方后来这身功夫,全是靠阵法堆起来的。
但北蝉寺能随意送出的功法,对于金刚境之上境者,只能从中学些技巧,而对于真力修炼的法门,已经不适合。
北蝉寺也有一些比肩顶级高手的功法,甚至可以修炼到天罡、乃至知玄。
像这种的,拿来参考修习,才对金刚境大有裨益。
若原先那身功法,往上提升有限,倒是不妨改修这些新功,进度也能比旁人更快。
但这些更厉害的功法,都是寺中珍宝!
北蝉寺自己人,都不是个个可学。连明台禅师也未尝学过,怎可能传给一个小小平川外府卫?
而且明台打着哈哈,绝口不提更高的功法,明白着不愿意给,或者说没能力给。
明台禅师也不想弄僵了,想了想,于是放松口吻,又道:
“当然了,方公子,若是对鄙寺的一些绝学感兴趣,
不妨等藏经阁的首座明心师兄出来了……,
我从中说说,待小友日后去了北蝉寺作客,让明心师兄从阁中,亲自为方公子挑选几本适合的,也不是不行!”
明台禅师一心念着要将明心捞出来,平川城传教讲经,事还得靠明心禅师。
若明心同意,随便选个不动境的功法,打发打发这方小子也就不错了。
毕竟从金刚境入不动,比宗师入金刚难上好几倍。这小子太年轻,竟轻易入金刚境,那么入不动境,或许反而非常不易!
就是明台禅师自己,也是在金刚境徘徊了近十年,才入了不动。
方后来确实想学些厉害的,自己除了阵法,便是从滕素儿那里学了一点刀法。能拿出手的,乏善可陈。
但转念一想,算了,此事以后再说。
明心禅师只怕还记恨着我呢,怎会给功法?
至于去北蝉寺拿功法?只是说说!
就算人家还真给你进去藏经阁,也不会让你随便拿,顶多随便找个中不溜的,糊弄你而已。
大家本就是随口聊聊,拉拉关系,也没谁当真。
“如此甚好,”方后来立刻堆起笑脸,相当认真,“我办妥些事之后,可能还真要去北蝉寺叨扰禅师了。\"
不是,你还真敢来?
明台禅师看他不是客气,而是一板一眼,顿时也有些懵了。
真的假的?你确定?
“哎呀,禅师对我如此真诚,我这无以为报啊。”方后来嘻嘻笑,端着茶杯喝了一口。
那……等会,祁作翎那一万两银子,你别收可以了!明台禅师心里恨言,脸上微微一笑,也端起了茶盅。
让你别叫我方大人,你便称我方公子,那我自然要投之以桃报之以李,与你客气。
“明台大师啊,”方后来也改口叫大师,亲切起来,“咱们北蝉寺......,
可有想过,在平川城建寺筑院,广纳香客呢?”
方后来边问,边吹了吹茶盅里,其实并没有的浮沫,那眼角,悄悄瞟过去看明台禅师。
明台禅师端着香茗的手一抖……
什么?建寺?
这于自己是大功,于北蝉寺是大善,如何能不想啊?
天下哪家的寺院不知?这建寺,乃是信众稳固,香客如织的重要一环。
没有寺院,这外面的信众就犹如无根之木,北蝉寺的佛法也就没有传颂之基。
在平川建寺,这是何等重要的大事!
与之相比,在学宫教授佛医之类的杂事,不过稚子儿戏耳。
不过,建寺?
此事断无可能!
平川城才将师兄师侄下了狱,自己咬牙花了巨款,才被允了留在学宫。怎可能一步登天,突然之间又让你建寺筑院?
明台禅师心有波澜,但淡然笑着,毫不在意:
“一念心清净,处处莲花开。
建寺不是什么紧要事!
我北蝉寺不急!不急!”
建寺有没有可能,尚且两说呢!你在这里装无所谓,说不急?
“大师!”方后来气得,忍不住再提一嘴,
“我想着,要想莲花开得多,选个有山有水的地方,必不可少……”
“喝茶,喝茶!”明台禅师笑着,举着茶盅打断了他的话。
嗬!
方后来看明台禅师这幅懒散样子,立刻心知自己莽撞了,此事没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这明摆着就是不信,不屑,更是懒得与一个小府卫聊这种大事。
与你?聊这个纯属多余!与你身后贵人谈谈还差不多!
方后来无奈!
和尚肯定急,肯定想,但自己分量不足,人家压根不想与你费口舌!
你能死乞白赖,硬拽着人家尬聊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