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属下不知道.......\"公孙芷篱打了个冷战,明显感受到了女城主的情绪,这种冰冷,已经好几个月没出现过了。
“二小姐在收拾东西吗?”女城主咬了咬嘴唇。
“收拾东西?”公孙芷篱不明白。
“他们现在在哪儿?”女城主见她不解,心中烦躁起来。
“去了隔壁的福宁殿!”公孙芷篱只说看到的,不敢多言。
“去福宁殿?这么迫不及待?”女城主眼角眯着,寒意已经遍布全身,“明日就放他们出城了,那时候我就眼不见心不烦,他这家伙,需要这个时候向我示威吗?”
“是二小姐拉他一起去的!”公孙芷篱小心地回话。
“这丫头一直循规,可见了他,简直.......”女城主无名怒火无处发泄,却又无可奈何。
“他们什么时候.......办完了.....”女城主不知道该怎么说,怒气咽了,只气呼呼地转过头,眼里闪了晶莹,“再来告诉我,我送他们出去!”
“他们已经办完了!”公孙芷篱想了一下,斟酌了词句。
“这么快?”女城主愣了,果然是干柴烈火,一点就着。
“只是左臂上两道刀口,手背上一道小伤,敷药能用多久时间?”公孙芷篱十分不解。
“嗯?二丫头带他……,是去福宁殿上药的?”女城主试着问了一句,“仅此而已?”
“当然不止上药.......\"
女城主面色又冷了,重重哼了一鼻子,\"除去上药的时间,剩余时间确实不长。”
“还聊了好久......\"
女城主没好气嘀咕一句,“那剩余时间岂非更短?”
“是啊,剩下的就是换了件衣服,然后摆了一桌子酒食。”
女城主等了半天,公孙芷篱没了声音,只好红了脸,盯着问,“然后呢?”
公孙芷篱赶紧低头:“没啦,如今在桌边一边聊天,一边等城主大人过去呢?”
嗯?女城主又愣了。
公孙芷篱接着道,“二小姐交代,请姑娘务必过去一同用膳。”
“嘘......”女城主长长呼了一口气,红红的脸又恢复了正常。
“那姑娘什么时候过去?我给二小姐回个话。”公孙芷篱见她脸上阴晴不定,一会白一会红,心里莫名生出惧意,在这里站不住了。
“去什么去?不去,不去!”
女城主恼火起来,“他们两个吃就行了,喊我做什么。早点吃完,早点走!”
怎么又与二小姐闹矛盾了?
公孙芷篱慌忙躬身,“姑娘,二小姐说了,今日让我必须请姑娘过去。”
“必须去?”女城主身子猛然挺直了,一阵凌然威压,笔直朝着公孙芷篱压了过去,公孙芷篱双膝软了,立刻扑倒在地,浑身颤抖。
女城主怒意冲天,眼光似箭,萧杀气息遍布全身:
“我只是不经常回来,又不是死了!
这才几个月,都忘记了么?这里到底谁说的话管用?”
熟悉的狠辣气势与凌厉语调,震得公孙芷篱耳鼓轰轰响。
那当年挥枪执弓,跃马千里,一枪挑搬山,一箭屠满城的城主回来了!
“城主大人恕罪!”
公孙芷篱更不敢抬头了,咬牙又提了一句,“只是里面那位公子,也说要等滕素儿姑娘去了再吃饭。”
女城主没有再说话。
看来,还是该提!毕竟素姑娘比女城主要好说话些。
公孙芷篱赶紧继续,“他说之前与滕素儿姑娘有些误会,要当着二小姐的面,与姑娘说清楚,那.....是不是也一同回了?“
“赫赫,果然心里只有青儿,想要与我摘的清清楚楚.......\"女城主冷笑了,“吃饭而已,那就吃吧!”
“我亲自去拿几坛酒,没有酒吃什么混账饭!”女城主拔腿就走。
“姑娘哎.....姑娘.......\"公孙芷篱见她刚说不见,如今又马上去了,一阵头大,只好跟着后面喊。
“怎么?还有事?”
公孙芷篱小声地道,“姑娘是不是先换件衣裳?”
女城主低头看着,脸上又一红,忘了这事!
哼,这小子得了便宜,便吃干抹净,不是个好人。
“你去告诉他们,我换身衣服,随后就到!”
“是!姑娘!”公孙芷篱赶紧离开,快步往福宁殿去了,脑袋上全是汗珠。
她心里倒是在想,若是单此刻问谁做主,能喊大家坐一个桌上吃饭,怕就是这位小伙计了吧。
*
滕素儿穿了原先那一身酒楼掌柜的衣裳,重新画了面容,提着四坛酒,犹犹豫豫来到了福宁殿。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踏步上了台阶,一手拎着两坛,两只手拿了四坛,抬脚一踢,把虚掩着的福宁殿大门踹开。
里面坐着的滕青儿与方后来吓了一跳。
“姐姐,你来了,快坐快坐。”滕青儿笑起来,赶紧过来将酒拿去。
滕素儿递了一坛过去给方后来,
方后来接着了,随手摆到一边:“素儿姑娘,你的事,青儿妹妹已经同我说了不少,我的事,有些还没有告诉你,趁着今日大家都在,我同你说清楚一些......\"
“酒是用来喝的,不是摆来看的!”滕素儿打断了他的话,狠狠斜了他一眼,
将酒重新拎起来,递给方后来。
“往日里,不是说我这个掌柜的抠门小气吗?”她气鼓鼓道,“这四坛都是素酒,至少五百两银子一坛,大家敞开了喝,不够,我去地窖里拿,里面多得是!”
“吃饭说说话而已,喝那么多酒干什么?”滕青儿心情好,反觉着姐姐这脾气发得格外好笑。
“哟,这就开始胳膊肘往外拐了?”滕素儿心情很差,瞪了她一眼。
她看了看方后来,恨恨道,“你今日不先干了这坛酒,你说什么话,我都不想听!”
滕青儿心里咯噔一下,还好还好,幸亏刚刚才叮嘱过方哥哥,这不,果然,姐姐脾气又坏了。
上一次,姐姐如此喝酒,还是四国围城,出城杀敌前,她与黑蛇重骑的将士痛饮的时候。
这一次,恐怕小白那边确实出了状况,不然,姐姐怎么会有些失态了?
青儿看了看方后来,眼神有些担心,她记得在珩山城,方后来的酒量不高,素酒比青酒更浓郁,这一坛酒下去,他未必撑住。
方后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滕素儿非要喝酒,但是她这怪脾气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又或许是那坏城主惹恼了素儿姑娘,她郁闷了。
不管怎样,今日见了滕青儿,本就开心,何况还知道,滕素儿果然真是她姐姐,当真更高兴了。
喝就喝呗,马上就要离开了平川城,到时候把军弩弓弦往燕都一送,这翻案的物证就有了。
自己来平川城的两件事都办了,值得庆祝。
“咕咚咕咚,......”方后来仰头灌下去半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