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生物钟让张大柱准时睁开眼。身侧的林薇薇还陷在梦里,睫毛像两把小扇子,随着呼吸轻轻颤动。他放轻动作挪下床,赤脚踩在微凉的地板上,晨光已经顺着窗帘缝隙爬进来,在地毯上投下细长的光带。
厨房很快飘起米香。张大柱系着蓝格子围裙,把泡好的小米倒进砂锅,又切了块南瓜丢进去。他记得林薇薇说过,小时候生病时,妈妈总用南瓜小米粥哄她喝药,那是刻在骨子里的暖意。
“好香啊……”林薇薇抱着枕头出现在厨房门口,头发乱糟糟地翘着,睡裙领口歪到一边,露出小半片肩膀。她从背后圈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后背蹭了蹭,“张医生今天不坐诊吗?”
“给你放了假。”张大柱关火,转身捏了捏她的脸,指尖沾着的南瓜泥蹭在她鼻尖,“王阿姨说社区活动中心要义诊,我去那边帮忙,中午就回来。”
林薇薇踮脚舔掉他指尖的南瓜泥,眼神亮晶晶的:“那我跟你一起去,给你当助手。”
“不用,”张大柱笑着推开她,“你在家乖乖待着,把昨天没看完的电影看完。”他盛出两碗粥,往她碗里卧了个溏心蛋,“快吃,凉了就不好喝了。”
餐桌旁,林薇薇用勺子把蛋黄戳破,橙黄的流心混着米粥咽下去,满足地眯起眼。“比五星级酒店的早餐好吃。”她舀了一勺递到他嘴边,“你也吃。”
粥的热气模糊了两人的眉眼,窗外的麻雀落在空调外机上叽叽喳喳,像是在为这寻常的清晨伴奏。林薇薇突然想起三个月前在片场的日子,那时她总对着冰冷的早餐发呆,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这样安安稳稳地坐在小厨房里,等着一个人给她盛粥。
午后的慵懒
张大柱去义诊后,林薇薇把家里彻底收拾了一遍。她把他叠得方方正正的白大褂重新熨烫,在领口别了朵干制的小雏菊;又把散落的医书按厚度排好,在最常看的那本《针灸大成》里夹了张自己画的小像。
做完这些,她蜷在沙发上看老电影。阳光透过纱帘漫进来,在她身上盖了层暖融融的薄被。看到男女主在雨中拥吻的镜头,她突然拿起手机给张大柱发消息:【突然想你了】
没过两分钟,手机震了震,是张大柱的回复:【刚给李大爷看完腿,还有三个就结束。】后面跟着个笨拙的笑脸表情。
林薇薇对着屏幕笑了半天,手指在对话框敲敲打打,最后只回了个【等你回家】。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门锁转动的声音惊醒,发现自己在沙发上睡着了,身上盖着张大柱的外套。“醒了?”他蹲在沙发旁,指尖拂过她额前的碎发,“看你睡得香,没舍得叫你。”
“什么时候回来的?”林薇薇揉着眼睛坐起来,看到茶几上放着个粉色气球,上面印着“社区义诊活动”的字样。
“刚到。”张大柱把气球系在她手腕上,“王阿姨给的,说小孩子都喜欢。”
林薇薇抓着气球往他怀里钻,鼻尖蹭过他胸口的汗水,带着阳光晒过的味道。“累了吧?我给你放好洗澡水了。”她仰头在他下巴上啄了一下,“洗完澡我们去楼顶晒太阳。”
楼顶的亲吻
顶楼天台被张大柱收拾得像个小花园,摆着两张藤椅和一张矮桌,角落里种着几盆薄荷和罗勒。林薇薇把切好的西瓜放在桌上,看着张大柱给花草浇水,他穿着白色t恤,后背的线条被汗水浸得隐隐可见。
“过来坐。”她拍了拍身边的藤椅,往他手里塞了片西瓜。
张大柱咬了口西瓜,汁水顺着嘴角往下流。林薇薇伸手去擦,指尖刚碰到他的皮肤,就被他含住了。他的舌头带着西瓜的甜,轻轻舔过她的指腹,弄得她心尖发麻。
“别闹……”她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他倾身靠近,藤椅发出“咯吱”的轻响,两人的影子在夕阳里交叠成一团。
这个吻带着夏日午后的慵懒,像融化的蜂蜜,黏稠而绵长。林薇薇的手插进他的头发,感受着他指腹抚过自己后颈的温度,远处传来孩童的嬉笑声,却衬得这方小天地格外安静。
“我真的不回去拍戏了。”她喘着气抵着他的额头,眼神认真得像在许愿,“经纪人昨天还来电话,说有个大制作的女主角找我,我推了。”
张大柱的睫毛颤了颤:“想好了?”
“想好了。”林薇薇点头,往他怀里缩了缩,“拍了十年戏,够了。我想每天给你做饭,等你回家,就像现在这样。”
夕阳把天空染成橘红色,薄荷的清香混着两人的呼吸,酿成了最安稳的味道。张大柱知道,她放弃的是万众瞩目的星光,选择的是他这盏平凡的灯火,这份重量,他要用一辈子去接住。
厨房的烟火
晚上,林薇薇非要学做红烧肉。她系着张大柱的大围裙,站在灶台前像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猫,拿着锅铲的手抖个不停。
“油热了再放糖。”张大柱从背后环住她的腰,手把手教她搅动糖浆,“看,变成枣红色就可以放肉了。”
肉块在锅里滋滋作响,糖色裹在肉皮上,泛着诱人的光泽。林薇薇闻着香味直咽口水,趁他转身拿酱油的功夫,偷偷用筷子夹了块放进嘴里,烫得直吐舌头。
“馋猫。”张大柱笑着拍掉她的筷子,往她嘴里塞了颗话梅,“等会儿再吃。”
饭菜端上桌时,天色已经全黑了。红烧肉炖得软烂,青菜炒得翠绿,还有一碗冬瓜虾皮汤。林薇薇举起果汁杯:“敬我们的新生活。”
“敬你。”张大柱碰了碰她的杯子,眼底的笑意比灯光还亮。
吃到一半,林薇薇突然放下筷子,跑到客厅翻出个盒子:“给你的礼物。”是块崭新的手表,黑色表盘,简约的款式,“你原来那块表带都磨破了。”
张大柱接过手表戴上,大小正合适。他突然起身,把她抱到餐桌上,在她惊讶的目光里吻下去。餐桌被撞得晃了晃,汤碗发出轻响,窗外的路灯亮了,在墙上投下晃动的光影。
“干嘛突然这样……”林薇薇的手抵在他胸口,脸颊烫得能煎鸡蛋。
“因为开心。”张大柱的吻落在她的锁骨上,声音沙哑,“从来没人给我送过手表。”
厨房的抽油烟机还在转,红烧肉的香味漫了满室,这人间烟火,比任何舞台聚光灯都让她心安。林薇薇搂住他的脖子,知道自己做了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
浴室的水汽
洗完澡,林薇薇裹着浴巾坐在梳妆台前吹头发。张大柱拿着吹风机站在她身后,暖风拂过她的发梢,把水汽吹得漫天飞舞。
“明天去爬山吧?”他关掉吹风机,手指穿过她的长发,“上次你说想看日出。”
“好啊。”林薇薇转身抱住他的腰,浴巾往下滑了滑,露出光洁的肩膀,“那要早点起。”
张大柱的目光落在她潮湿的睫毛上,喉结滚了滚:“不急,今晚可以晚点睡。”
他把她抱起来往卧室走,浴巾掉在地上,像朵盛开的白玫瑰。浴室的水汽还没散尽,混着她身上的沐浴露香味,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林薇薇的手抓着他的肩膀,指甲轻轻陷进皮肤里。他的吻从额头一路往下,带着温水的温度,温柔得像怕碰碎了她。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被子上投下银色的光斑,像撒了把碎钻。
“大柱……”她的声音带着点颤抖,像羽毛轻轻搔过他的心尖。
“我在。”张大柱的手抚过她的后背,动作温柔而坚定,把所有的珍惜都融进这个夜晚。
窗外的虫鸣渐渐稀疏,房间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缠缠绵绵,像首永远唱不完的歌。林薇薇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突然觉得,那些曾经追逐的名利,那些闪光灯下的虚假繁荣,都比不上此刻的安稳。
清晨的日出
凌晨四点,两人就起床准备爬山。林薇薇穿着张大柱的运动外套,套着他的登山鞋,被他牵着往山上走。山路黑漆漆的,只有手电筒的光柱在前面晃动,偶尔有夜鸟被惊起,扑棱棱地飞进树林。
“累不累?”张大柱停下脚步,给她递了瓶水,“累了就歇会儿。”
“不累。”林薇薇摇摇头,往他身边靠了靠,“比在片场吊威亚轻松多了。”
爬到山顶时,天边刚泛起鱼肚白。他们找了块大石头坐下,张大柱把外套披在她肩上,两人依偎着等日出。风有点凉,却吹不散彼此怀里的温度。
没过多久,太阳从山坳里探出头来,先是一点橘红,然后慢慢变大,把天空染成金红色。云海在脚下翻滚,被阳光镀上金边,美得像幅流动的画。
“哇……”林薇薇看得眼睛都直了,伸手去指太阳升起的地方,“太好看了。”
张大柱没看日出,他看着她被阳光照亮的侧脸,睫毛上像落了金粉,嘴角的梨涡盛着光。他突然开口:“薇薇,我们结婚吧。”
林薇薇转过头,眼里的惊讶慢慢变成惊喜,最后被泪水模糊。“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结婚吧。”张大柱握住她的手,声音比阳光还坚定,“我知道我给不了你以前的生活,但我会每天给你做早饭,陪你看日出,把所有的时间都给你。”
太阳完全升起来了,金光洒满山顶,照亮了她脸上的泪,也照亮了他眼里的认真。林薇薇扑进他怀里,哭得说不出话,只能用力点头。
日常的诗篇
从山上回来后,日子还是照样过。林薇薇彻底推掉了所有工作,成了医馆的“编外人员”。她每天早上跟着张大柱去开门,帮着整理病历,给候诊的老人倒茶,下午就回家研究菜谱,等他傍晚回来。
有人认出她是曾经的大明星,惊讶地问她怎么不拍戏了,她总是笑着说:“现在的生活更好。”
张大柱的医馆还是老样子,只是药柜上多了个花瓶,每天换着新鲜的花;诊室的抽屉里多了包陈皮糖,是林薇薇怕他看诊时嗓子干准备的;墙上挂着的锦旗旁边,多了张两人在山顶拍的合照,背景是灿烂的日出。
晚上关了医馆的门,两人会去江边散步。林薇薇挽着他的胳膊,听他讲今天遇到的病人,哪个小孩打针哭了半天,哪个老人又送来了自己种的菜。风吹起她的头发,缠在他的手腕上,像天然的红绳。
“你看,那对老夫妻又来了。”林薇薇指着不远处的长椅,一对白发苍苍的老人正互相喂着冰淇淋,“等我们老了,也要这样。”
“好。”张大柱握紧她的手,“等我们老了,我还给你做红烧肉,带你爬山看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