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急于行动，而是如同最耐心的猎手，观察着自己的猎物。
很快，她发现了这一股气息的由来。
这并不是由某个人或者某件事导致的，而是一种类似于催情剂的香薰。
这香薰被掺在赌坊提供的免费酒水里，燃烧在灯油中，无声无息地挑动着赌客的神经。
放大他们的贪婪、焦躁与赢钱时那片刻的狂喜，让他们更深地沉沦其中，直至倾家荡产，甚至抵押上灵魂。
“低劣的手法。”
这是涂山雅雅对此的评价。
这背后显然有非凡力量的影子，只是这力量的使用者格调不高，透着一种急功近利的贪婪。
极有可能是某个散修为了钱而整出来的低劣手段。
涂山雅雅眼中闪过一丝异动。
她决定不去直接摧毁，而是“加入”这场盛宴，以其为舞台，完成自己的扮演。
她从怀中取出了一些独特的药剂。
这可是她成为欢愉魔女以后获得的特殊配方。
随着瓶塞被拔开，那些药剂也是缓缓的融入了空气之中。
她没有改变香薰的本质，而是如同在烈酒中又掺入了更烈的酒，在原有的情绪放大效果上，又添了一把火。
特殊的药剂会让沉溺者的情绪波动更加极端，赢时狂喜如登极乐，输时绝望如堕深渊。
更重要的是，它会极大地降低人的理智防线，放大内心最阴暗的欲望和冲动，并让这种极端的情绪如同瘟疫般，更容易在人群中传染、共鸣。
做完这一步，涂山雅雅便收回了意念，如同一个播撒了种子的园丁，静静等待着发芽。
药剂的效果立竿见影。
当晚，“千金散尽楼”内的气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狂热巅峰。
赌徒们的嘶吼声、狂笑声、哭嚎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赢钱者手舞足蹈，面色潮红，仿佛置身天国，疯狂地将所有筹码再次推上赌桌。
输光者则双眼赤红，状若疯魔，不惜砸锅卖铁，甚至开始写下卖儿鬻女的契书，只为继续那绝望的博弈。
争吵与斗殴爆发的频率急剧上升，往往因为一个眼神、一句无心的话，就引发歇斯底里的冲突。
整个赌坊变成了一个欲望沸腾、理性蒸发的熔炉。
而端坐于赌坊幕后账房内、一个穿着铜钱纹锦袍、手指上戴满宝石戒指的胖硕男子，赌坊老板，正看着流水般涌入的财富，笑得合不拢嘴。
“好！好啊！今天的香薰效果格外好！看来那新来的‘大师’给的方子果然厉害！”
他对身边一个管家模样的人称赞道，全然不知这真相的背后，是一位一位魔女的悄然插手。
涂山雅雅坐在客栈屋顶，遥望着赌坊方向那冲天的、混乱的欲望气息，如同欣赏一出喧嚣的戏剧。
她能感觉到，体内“欢愉”魔药正在以一种缓慢但稳定的速度被消化。
操纵和引发大规模的情绪浪潮，正是扮演的途径之一。
但，这还不够。
低质量的混乱带来的消化效率有限，而且持续时间注定不会长久。
她需要更精妙的扮演来推进魔药的消化，同时她也打算引出那位调配这份香薰的大师。
第二天夜里，涂山雅雅再次出手。
这一次，她不再是大范围地强化氛围，而是精准地挑选了几个“演员”。
一个输光了全部家当、连老婆作为嫁妆的簪子都当掉了、眼中布满血丝的中年男人。
一个刚刚小赢了几把、正志得意满、不断嘲讽对手的年轻纨绔。
一个看似冷静、实则指尖微颤、暗中计算着概率的老赌棍。
涂山雅雅的意念如同无形的手指，轻轻拨动了他们心中那根最脆弱的弦。
中年男人的绝望被放大到了极致，转化为一种毁灭一切的疯狂。
年轻纨绔的得意被扭曲成极致的傲慢和挑衅。
老赌棍的冷静计算被突如其来的、毫无根据的“必胜预感”所淹没。
“你出老千！”
中年男人猛地站起，赤红着眼睛指着对面的年轻纨绔，声音嘶哑如同野兽。
这毫无根据的指责，完全是绝望催生的妄想，但在涂山雅雅的力量加持下，却显得无比“真实”和“确信”。
“放屁！穷鬼输不起就滚！”
纨绔子弟正得意，被无故指责，怒火腾起，傲慢让他口不择言。
“就是你！我看见了！你袖子里的牌！”
中年男人被对方的傲慢彻底点燃，疯狂的情绪如同炸药般被引爆。
他猛地掀翻赌桌，如同蛮牛般冲向纨绔子弟。
场面瞬间失控。
老赌棍在一旁，本该劝架，却被那莫名的“必胜预感”驱使，竟然觉得这是大捞一笔的好机会，趁机想偷取散落的筹码，却被维护场子的打手抓个正着。
争吵、扭打、偷窃…混乱如同病毒般在强化香薰的催化下瞬间蔓延至整个赌坊。
那位赌场老板气得跳脚，大声呼喝打手镇压。
然而，被涂山雅雅力量影响的赌客们力大无穷且毫无理智，打手们一时竟难以控制场面。
就在这时，涂山雅雅感知到一股隐晦的、带着一丝阴冷邪气的能量波动从赌坊后院传来。
那波动试图稳定混乱的情绪场，却如同杯水车薪，反而被涂山雅雅悄然引导过去的、更加狂躁的情绪浪潮冲得七零八落。
“找到你了。”
涂山雅雅眼中紫芒一闪，身影从屋顶消失，如同融入阴影的夜鸦，悄无声息地朝着后院潜去。
后院一间僻静的厢房内，一个穿着暗紫色长袍、面容干瘦、眼神阴鸷的老者正盘膝坐在一个香炉前，此时他的额头上布满着细密的汗珠。
“怎么回事？嗜欢香的效果怎么会失控到这种地步？还掺杂了别的力量…”
老者喃喃自语，语气中充满了惊疑不定。
“因为，你调制的玩意，太过低劣和无趣了。”
一个清冷而带着魅惑磁性的声音突然在房间内响起。
老者骇然变色，猛地抬头，只见涂山雅雅不知何时已坐在窗沿上，月光勾勒出她绝美的轮廓，淡紫色的长发无风自动，眼眸中流转着梦幻而危险的光晕。
“你是什么人？！”
老者惊骇之下，下意识地打出一道灰黑色的能量，直射涂山雅雅面门。
涂山雅雅轻笑一声，指尖一缕瑰丽的蓝芒闪过。
那灰黑箭矢在靠近她时竟如同遇到了无形的屏障，骤然调转方向，以更快的速度射向房内的香炉。
“砰！”
香炉炸裂，里面未燃尽的粉色香粉四溅。 老者被反噬之力震得气血翻涌，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玩弄情绪，却连自己的恐惧都无法掌控，真是可怜。”
涂山雅雅飘然落地，一步步走向老者，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对方的心跳节拍上，带来巨大的心理压力。
to be continued—＞
抱歉，各位不小心设定错时间了。
今天的这一章等下晚点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