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在搞鬼。”斯内普咬着牙想站起来,却感到一阵精神恍惚,浑身使不上力气。
“还满意你所看到的吗,教授?”默默然的声音带着淡淡的讥讽。
“别这么叫我!”斯内普低吼道,“你没资格这样称呼我!”
“是吗?”默默然轻笑一声,“那谁有资格?你眼里那个软弱天真的圣母,她有资格吗?”
“你究竟想做什么?”斯内普冷冷地看着她。
“我想要一个名字,”默默然平淡地回答,“你告诉她,让她给我起个名字。”
斯内普微微一愣:“什么?”
“很简单,我只是想要个名字而已。”默默然的语气依旧平淡无波,“我和那些低级的,没有思想的默默然不同,我有自己的意识,为什么不能拥有一个名字?我早就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名字了。”
斯内普皱起眉头:“……就这样?”
“当然不是。”默默然的声音冷了下来,“我还得把她的记忆重新封锁起来。”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她来自哪里,我又是如何诞生的吗?刚才你所见的,就是答案。作为你帮助我的回报,我让你看到了真相。”
“她的记忆被人抹去了,但我的没有。你知道的,为了保护她,我必须将这些记忆彻底封锁。要不是那个该死的伏地魔让她的记忆开始松动,我本不必把能量耗费在这种地方。”
“是谁?”斯内普追问道,“是谁抹去了她的记忆?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的母亲。”默默然回答说,“为了阻止我的出现,为了让她能活过十岁——她的母亲将她前世整整十八年的记忆全部抹除了。”
“十八年?”斯内普震惊地重复道,“你是说……她曾经拥有过前世十八年完整的人生记忆?”
“你的问题毫无意义,”默默然不耐烦地说,“我已经回答得很清楚了。”
“那是个怎样的世界?”斯内普急切地追问,呼吸不由地加重。
“你不是都看见了吗?”默默然有些疑惑,但毕竟有求于人,她还是耐心解释道,“她出生在一个麻瓜家庭,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麻瓜女孩。那个世界没有巫师,也没有魔法。”
“那她……”斯内普的声音有些干涩,“她前世是怎么……”
“死了。”默默然打断了他,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平静,“在十八岁的时候……很突然,没有痛苦。”
斯内普沉默了。他望着眼前这双幽白的眼睛,第一次在这个非人的存在身上感受到了一种近乎疲惫的情绪。
“别再问了,没有时间了,她在担心你。”默默然的语速加快,眼中的那抹幽白开始缓缓褪去,“记得,我需要一个名字。至于记……它们会沉睡得更深,除非那些她自愿想起的……”话还没说完,她的瞳孔就突然恢复了黑色,整个人一下子软倒在扶手椅上,无力地向下滑去。
斯内普急忙起身扶住她,顾不上自己的头还在隐隐作痛。
“你没事吧,教授?”艾勒提虚弱地问,“我好像……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斯内普扶着她重新坐好,手指无意识地在她肩上多停留了一瞬。
“我没事。”他轻声安抚道,“你还记得刚刚发生了什么吗?”
艾勒提迷茫地摇了摇头:“我只记得我们在练习摄神取念,然后……就像做了个很长的梦,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是不是又搞砸了?”
“你没有搞砸。只是——”斯内普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把默默然的请求告诉了她。
“取名字?”艾勒提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她不明白为什么默默然不自己取个名字,偏要让她来取,她可不擅长取名。
“你可以考虑一下。”斯内普沉声道,“毕竟……那也是你的一部分。”
“嗯。”艾勒提轻轻应了一声,随即想到了一个名字,“那就叫‘普拉西达’吧。”
“为什么?”斯内普不解,感觉这名字跟默默然完全不沾边。
“我希望她是平静的、温和的、安宁的——”艾勒提一脸疲惫地说,“别再总是出来惹麻烦了。”
斯内普的身体瞬间僵住了,他甚至已经做好了默默然会立刻现身反对这个名字的准备。
然而,等了许久,对方却毫无动静,他这才稍稍安心了一些。抬头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已经凌晨三点了,于是说道:“今天的训练就到这里,你该休息了。”
艾勒提点了点头,她早就累得不行了,浑身瘫软无力,连手指都不想动弹。
斯内普察觉到了她的疲惫,便起身将她轻轻抱到床上,自己则坐回扶手椅上闭目养神。
艾勒提一沾床就闭上了眼睛。迷迷糊糊间,她听到周围安静下来,便下意识地开始脱衣服,摸索着想要换上睡衣。
斯内普听到窸窸窣窣的声响,以为是默默然又出现了,立刻警惕地睁开眼。却看见艾勒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脱去了外衣,光洁的后背在昏暗的灯光下若隐若现,卷曲的长发如瀑布般披散在肩头。
他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慌忙侧过头去。
可很快,耳边又传来了“咚”的一声轻响,他急忙转回视线,却发现艾勒提已经换上了那件他曾经见过一次的吊带睡裙,露出两条修长的腿,人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连被子都没来得及盖。
斯内普无奈地叹了口气,认命地再次起身走过去,细心地为她盖好被子,静静地注视了她片刻,这才转身回到扶手椅上,继续闭目养神。
一夜无梦。
——小注释——
placida(普拉西达)源自拉丁文“placidus”,其核心含义为“平静的、温和的、安详的”,自带柔和、不张扬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