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北口长城上,萨仁已经在此守了两天一夜,哪知就在第二天半夜里,他收到了传令兵的急报:“将军,不好了,哨探发现山下的建奴今晚早些时候突然就拔营撤军了!”
“什么?”萨仁本来和衣正在睡觉,此时一下子就给惊醒了。
他立即跟着传令兵走出藏兵洞来到城墙边上往下看去,但只有漆黑一片,啥也看不到。
“建奴拔营并没有点燃火把,他们走的十分隐蔽,所以咱们的哨探才发现的不及时!”传令兵这时解释道。
“那有没有查到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萨仁又问。
“多铎大军应该是往东边去了!”传令兵答道。
“东边?”萨仁仔细想了一想,那边不是蓟州吗?莫非他们是想去捡软柿子捏?
即使是萨仁这种勇猛有余,谋略不足的将领,也看出了多铎的意图,不过他却并没有马上下令全军追击。
“万一他们只是假装撤走,突然又杀个回马枪呢?”萨仁还是比较小心的,于是又吩咐道:“你赶紧带几个人走小道争取跑到建奴前面去向白总兵报信。”
他这时还不知道白广恩其实已经壮烈牺牲了,然后又派了两人回京城向王尘报告。
再说多铎带兵撤了一阵后,便开始不再遮掩行踪,因为迟早也要被镇国军发现,他们此刻全速朝着蓟州奔去,估摸着天亮时应该能到。
“儿郎们,再加把劲啊,咱们争取打蓟州守军一个措手不及!”多铎这已经是在豪赌了,万一镇国军的援军还在蓟州,他们就危险了。
但他赌的就是镇国军此刻已经离开蓟州,其实他几乎差点赌赢了!
在杨破虏协助蓟州成功抵御济尔哈朗的猛烈突围之后,他们并未在蓟州多做停留。王尘下达的指令是,完成支援任务后立即返京,因为此时京城正值用人之际。
所以杨破虏一刻不敢耽误,神火师全军仅仅休整了半天便又出发返程了。
但是好巧不巧的,两军居然在半路上相遇了!
其实多铎已经很小心了,但是他一味求快,所以导致在即将进入蓟州地界时与即将离开蓟州地界的神火师撞了一个满怀。
也是因为他的速度太快,前面派出去的斥候根本还没来得及回来报信,他们便已经迎头赶了上来!
此时,望着同样一脸懵逼的镇国军,多铎感觉他的头都大了。
“为什么要那么快?”多铎不禁在心中反问自己,但就算他肠子都要悔青了,也无济于事,他只能扯起嗓子一声高喊:“准备战斗!”
好在对面的镇国军似乎全是步兵,而且也没有长枪兵,应该是一支纯火器部队,虽然多铎对镇国军最为忌惮就是火器部队,但对没有其他兵种保护的纯火器部队,他还是不惧的。
“听我号令,分散队形,全力冲锋!不要管他们的火铳,只要咱们冲到他们跟前,他们必败!”多铎大吼一声,便立即展开攻势。
正所谓兵贵神速,他们骑兵确实比步兵在速度上更具优势。
杨破虏这边确实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同时在心中暗自庆幸,幸亏没有与这支建奴错开,否则他们若去攻打此时的蓟州,定会如入无人之境。
“迅速列阵,装填!”镇国军这边也很快下达了准备作战的命令,神火师迅速将行军阵形转变成了战斗阵形,每百人组成一支小军阵,每十个百人军阵组成一个大军阵。
两军相隔里余,神火师的炮兵方阵已经将小钢炮架了起来,并将炮口对准了正猛冲而来的建奴骑兵。
“全体都有,自由射击!”炮兵队长稍稍观察了一番敌情之后,便马上下达了这个命令,因为此时再试图瞄准什么去打已经不太可能了。
这么近的距离,也不存在需要试射,所以便干脆让炮兵们自由发挥。
镇国军中存在单独的炮兵编制,所以神火师中的炮兵比例并不高,只有一个营,共计三十六门小钢炮,没有红夷大炮。
但此时受地形和射程限制,只有十二门炮能够向建奴发起进攻,但即使只有十二门,也足够对他们造成巨大的骚动了!
“轰轰轰……”炮声陆续响起,没有齐射,甚至连炮弹的规格也不一,有的使用实心铁弹,有的使用开花弹。
不过打进建奴群中的效果却是一样的,顿时便将鞑子骑兵们炸的屁滚尿流,人叫声、马嘶声霎时间响成一片!
多铎这一次并没有选择冲锋在前,而是“聪明”的躲在了后面,所以炮弹并没有对他造成多大影响。
但他的脸色此刻却已经阴沉的可以滴出水来,还没接触到镇国军,他的骑兵就慌成了一团,这后面的仗还怎么打?
这时,一个大胆的想法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纳尔巴!”只听多铎突然大喊一声,一名身着白甲的建奴迅速跑了过来。
纳尔巴是他的亲信,也是他的家奴,在镶白旗中任梅勒额真。
“主子,有何吩咐?”纳尔巴上前问道。
“本王平时待你如何?”多铎尽量压低语气问他道。
纳尔巴闻言整个人在马背上都颤抖了一下,他可不傻,多铎这么问定是有什么可能会送掉性命的重要任务要交给他。
“本王给你一千人,你能将这支镇国军挡住半个时辰吗?”果真,多铎给出的任务十分严峻。
虽然多铎是以询问的口气在问他,但纳尔巴心知自己定然无法,也不可能拒绝多铎,只能回答道:“奴才尽力吧!”
“好,你放心吧,本王若能顺利回到盛京,必定会将你的子女视若己出!”多铎又给了他一颗定心丸吃。
“奴才谢过主子了!”纳尔巴十分恭敬的回应了多铎一声,然后便大手一挥,开始将他麾下的三个牛录召集起来。
“只有一个时辰啊!”多铎自言自语了一声,当即便下令其余人等在纳尔巴替他们承担镇国军火力时迅速脱离战场,继续往蓟州方向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