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没生育的妾全被卖了,楚家四房剩下的人数也有不少。
单就二房,连孩子带大人足足十四口子,光是这些人就要十四套衣服,古代人大多都是买布料自己回家做着穿,有成衣店也不会准备太多现成的衣服,下人买不够也是正常的。
楚老夫人看着这些衣服愧疚得不行,此时也明白宁氏的打算,之前因为儿媳闹和离生出的那一点点不快也消失了。
她若不和离就拿不到自己的嫁妆,没有嫁妆就没有银子,没有银子自然也没法护着霖儿,更别提照顾他们这一大家子了。
她的眼光没错,宁氏是个好的!
宁嫣朝大房的言姐儿招了招手,“过来,这身衣服是给你的,赶紧换上。”
9岁的言姐儿施了一礼,“谢谢四婶。”
老夫人和世子夫人齐齐看向宁嫣,宁嫣没让她改口也没应声,她不傻,这位是未来的长公主,她不会刻意讨好,但人情要拿到,这样,将来她的儿子才能过的好。
“快换上吧,旧衣服还是要套在外面,另外……”
她抿了抿唇。
世子夫人道:“弟妹有话直说就好,咱们一家没什么不能说的。”
“嫂子,我肯定是要跟着你们一路到北地的。
可,我也不能保证时刻注意到你们。
国公府遭此一事,受咱们牵连的人太多了,他们不定多恨咱们家呢,所以,家里女眷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今晚驿站里好多人要了热水。”
她看了一眼言姐儿,“其实,洗不洗的真没那么重要,左不过就是两三个月罢了,再脏又能脏到哪里,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上一世小姑娘落单,出了意外,哪怕她后来成了公主,也挡不住那些流言。
言姐儿郁郁寡欢,一生未嫁,而且她的一生太短,皇后没了她也跟着去了。
在场的都不是傻子,连言姐儿都明白了婶娘的意思。
她自小生活在国公府,金尊玉贵,人养的要多娇嫩就有多娇嫩,哪怕是在流犯堆里,那也是一眼可见的出挑。
因着被国公府牵连,那些拐着弯的亲戚都被流放,他们心中有怨,没少对他们一家人冷嘲热讽,有些人看向她的目光显得恶心无比。
婶娘是告诉她,如何自保。
“四婶,我知道了。”
宁嫣道:“明白就好,明儿起,你就邋遢起来,头发不用梳了,外面的这层衣服尽量弄的脏一些,脸也无须太干净……”
“好,都听四婶的。”
“别忘了告诉你两个哥哥。”
楚老夫人:……也对,她那两个孙儿也是唇红齿白格外俊美的。
世子夫人:“……还是我去说吧。”
“大嫂等等,我让余柱去拿吃食了,是我让人在城里买的包子馒头,你顺便给孩子们拿过去些。”
“多谢弟妹了。”
宁嫣笑了笑,很快余柱过来敲门,嬷嬷开了门,余柱端了吃食进来,世子夫人脑子转的快,男丁可是在大通铺那边呢,这些吃食拿过去,还不得被人抢了。
这估计也是弟妹把吃食送到她们房里的原因。
“娘,我去喊孩子。”
老夫人点头,“去吧。”
大房的两个男丁,老大楚煜十四岁,老二楚铮十二岁,到底也是半大孩子,宁嫣待在这里就有些不合适了,“老夫人,记得让孩子把衣服换上,我就先回去了,对了,这个给您。”
她掏出一个荷包,里头放的是一些散碎银两,和几张银票。
“我到底年轻,肯定有想不到照顾不到的地方,有需要的,您要是不愿意和我说,就直接找衙差买,银子没了我再给您拿。”
楚老夫人:你哪是有想不到照顾不到的,你是怕我不好意思跟你开口这才直接给银子。
“那,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等……”等到楚家重回京城,必会报答你的。
“您是霖儿的亲祖母,我在府上时,也是您一直护着我,我才能过的那么舒服,我是真的把您当亲娘的,您可千万别和我说客气话,不怪我就行了。”
老夫人知道宁嫣说的是和离的事,她哪有脸怪她啊。
宁嫣带着楚霖回了自己的房间。
“快,喝上一碗疙瘩汤,暖和暖和身子,还有刚热好的大包子想不想吃?”
“想吃,我能吃三个!”
宁嫣就陪着孩子喝了一碗热乎乎的疙瘩汤,又吃了两个包子,洗完脚后,上床休息。
老夫人那边,楚煜楚铮被亲娘带到了屋里,楚景轩眼尖,那看两个小兔崽子出了屋自己也跟了上来。
世子夫人也没赶人,反正有老夫人在,再者都流放了,谁还在意那么多。
恰好,余柱又送了一盆儿疙瘩汤过来,他们吃了流放路上第一顿热乎饭。
饱餐一顿后,包子还剩了一半儿,楚景轩道:“我拿几个悄悄给老三和他那两个嫡子,二哥那边还给不给了?”
老夫人道:“给吧,那两兄弟一人一半儿,至于他们要怎么分,你就别管了。”
都说人丁兴旺是福,如今她真是烦了这人丁兴旺了。
照看不过来,根本照看不过来。
……
这边楚家人吃饱喝足安心睡下,京城里却是炸翻了天!
下晌的时候,老皇帝要打赏妃子,总管太监带小太监去拿东西的时候,发现皇上的私库空了!
是真的空空如也那种,里头啥也没有。
总管着急忙慌去和皇上汇报,皇上大怒,御林军统领被罚,五十大板下来小命差点不保,但打也白打,因为他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御林军统领刚被罚完,又有人来禀报国库空了。
皇上只觉得自己大脑一阵晕眩,就在他要晕过去时,承恩公进宫了。
这老货进来就哭丧:“皇上给老臣做主啊,老臣家里一夕之间被人搬空,如今家徒四壁,明日的三餐都不知道要如何解决了!”
皇上头更晕了,被国丈哭的,他让人把承恩公扶起,仔细问了问情况,和国库失窃一样,莫名其妙东西就全被偷了,就跟凭空消失的一样,皇上可以确定,偷国库偷他私库,以及偷承恩公府上的人是同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