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的雨总带着股化不开的湿冷,黏在人皮肤上像裹了层薄冰。陈九爷蹲在乱葬岗的老樟树下,烟杆在掌心磕得“笃笃”响,视线死死盯着前方那座被雨水冲垮半边的土坟——坟头土是新翻的,却没立碑,只有几根腐烂的稻草扎在坟尖,在风雨里摇得人心慌。
“就是这儿了?”身后的阿武攥紧了腰间的桃木剑,声音发颤。他跟着陈九爷走南闯北三年,倒斗、驱邪的活干过不少,可今儿要干的“起尸”,还是头一遭。
陈九爷没回头,烟锅里的火星在雨幕里明灭:“昨儿夜里我瞧着坟头冒绿火,土缝里渗的水都是黑的,不是养尸地,就是藏了凶煞。东家说了,这坟里的东西要是留着,不出三日,山下的李家坳就得出事。”
阿武咽了口唾沫,往坟那边挪了两步。雨越下越大,砸在坟包上溅起细小的泥点,隐约能听见坟里传来“咯吱咯吱”的声响,像是棺木在土里摩擦。他赶紧退回来,从布包里掏出罗盘,指针疯了似的转着圈,最后死死钉在坟头的方向,指针尖泛着一层淡淡的黑锈。
“九爷,不对劲,这邪气重得能压垮罗盘!”
陈九爷终于掐灭了烟杆,从背上解下一个黑布包,里面是一整套起尸的家伙什:墨斗线、糯米、朱砂、黄符,还有一把磨得锃亮的青铜匕首。“别慌,养尸地的邪祟最怕三样东西:糯米镇魂,朱砂破煞,墨斗线锁尸。等会儿我放线,你往坟里撒糯米,记住,撒的时候别说话,别回头,听见啥动静都别理。”
阿武点头如捣蒜,捧着糯米袋的手却还是在抖。陈九爷走到坟前,弯腰摸了摸坟头土,指尖触到的地方冰凉刺骨,像是摸在一块寒冰上。他从布包里抽出墨斗,线头蘸了朱砂,“唰”地一下甩出去,墨斗线在空中划过一道红痕,精准地绕着坟包缠了三圈。
“动手!”
阿武赶紧上前,抓着糯米往坟包里撒。糯米刚触到坟土,就“滋啦”冒起白烟,一股腥臭味从土缝里钻出来,呛得他直咳嗽。就在这时,坟里的“咯吱”声突然变大,紧接着,坟包中央的土开始往下陷,露出一道黑漆漆的洞口,洞口里传来一阵指甲抓挠木头的声响,听得人头皮发麻。
“棺木要出来了,拿黄符来!”陈九爷大喊着,接过阿武递来的黄符,蘸了朱砂,“啪”地贴在洞口上方。黄符刚贴上,就“呼”地燃起一团火焰,火焰里传来一阵凄厉的尖叫,洞口里的抓挠声瞬间停了。
可没等两人松口气,坟包突然剧烈摇晃起来,墨斗线“嘣嘣”响着,眼看就要被挣断。陈九爷脸色一变,从怀里掏出青铜匕首,朝着坟包中央的洞口刺去。匕首刚插进土里,就传来一阵“嗤嗤”的声响,像是刺中了什么软乎乎的东西,黑色的血从土缝里渗出来,沾在匕首上,发出阵阵恶臭。
“是尸气!快撒朱砂!”陈九爷喊道。阿武赶紧抓着朱砂往洞口撒,朱砂触到黑血,瞬间燃起红色的火焰,火焰顺着土缝蔓延,将整个坟包都笼罩在火光里。坟里的尖叫声越来越凄厉,最后渐渐平息下去,坟包也停止了摇晃。
陈九爷拔出青铜匕首,匕首上的黑血已经凝固成了黑色的硬块。他喘了口气,对阿武说:“暂时镇住了,不过这东西邪性得很,咱们得赶紧把棺木挖出来,烧了才行。”
两人拿起铁锹,开始挖坟。雨还在下,泥土又湿又黏,挖起来格外费劲。挖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看到了棺木的一角——棺木是黑色的,上面刻满了诡异的符文,符文里渗着黑色的血迹,显然是用活人血画上去的。
“九爷,这棺木不对劲,上面的符文我好像在哪见过。”阿武皱着眉头,仔细看着棺木上的符文。
陈九爷凑过去看了看,脸色瞬间变得凝重:“是‘养尸符’!这棺里的东西不是普通的僵尸,是被人用活人血养出来的‘血尸’!难怪邪气这么重,要是让它跑出来,整个湘西都得遭殃。”
阿武吓得脸都白了:“那怎么办?咱们还挖吗?”
“挖!必须挖!”陈九爷咬着牙,“要是现在停下,等它吸收够了阴气,就再也镇不住了。你去附近找些干柴来,我先把棺盖撬开,等会儿直接烧了它。”
阿武赶紧跑去附近的树林里找干柴,陈九爷则拿着青铜匕首,朝着棺盖的缝隙刺去。匕首刚插进缝隙,棺里就传来一阵剧烈的撞击声,像是里面的东西在拼命挣扎。陈九爷咬着牙,用尽全力撬棺盖,可棺盖像是被钉死了一样,纹丝不动。
就在这时,阿武抱着一堆干柴跑了回来:“九爷,干柴找来了!”
陈九爷点点头,让阿武将干柴堆在棺木周围,然后掏出火折子,点燃了干柴。火焰“噼啪”作响,很快就将棺木包围在火海里。棺里的撞击声越来越大,棺盖开始微微晃动,像是随时都会被撞开。
“不好!它要出来了!”陈九爷大喊着,从怀里掏出最后一张黄符,蘸了朱砂,朝着棺盖扔去。黄符贴在棺盖上,瞬间燃起一团大火,火焰顺着棺盖的缝隙往里钻,棺里的撞击声渐渐变小,最后彻底消失。
火焰烧了约莫一个时辰,棺木终于被烧成了灰烬。陈九爷和阿武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雨还在下,浇灭了残余的火焰,只留下一地黑色的灰烬和一股浓郁的焦臭味。
“终于解决了。”阿武松了口气,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和汗水。
陈九爷却没放松警惕,他盯着地上的灰烬,眉头紧紧皱起:“不对,血尸的怨气这么重,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被烧掉。你看,这些灰烬里有黑色的颗粒,像是没烧透的骨头。”
阿武凑过去看了看,果然发现灰烬里有不少黑色的颗粒,摸起来硬邦邦的,像是骨头的碎片。“那怎么办?难道还没彻底消灭它?”
陈九爷站起身,从布包里掏出一把糯米,撒在灰烬上。糯米刚触到灰烬,就“滋啦”冒起白烟,黑色的颗粒开始快速融化,变成一滩黑色的液体,渗进土里。“还好,只是一些残留的尸骨,怨气已经被火焰净化得差不多了。不过,咱们得赶紧离开这里,这地方的阴气太重,待久了对身体不好。”
两人收拾好东西,趁着雨势变小,朝着山下的李家坳走去。可他们没注意到,在他们离开后,那滩黑色的液体渗进土里的地方,突然冒出一缕黑色的雾气,雾气在空中凝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影,朝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发出一阵无声的冷笑。
回到李家坳时,天已经蒙蒙亮了。东家李老爷早就在村口等着,看到他们回来,赶紧迎上去:“九爷,阿武兄弟,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陈九爷摇了摇头,将昨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李老爷。李老爷听完,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这么说,那血尸还没彻底消灭?”
“暂时是镇住了,不过还不能掉以轻心。”陈九爷说道,“我看那养尸地的邪气,不像是自然形成的,倒像是有人故意布置的。李老爷,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或者村里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
李老爷皱着眉头,仔细想了想:“得罪人的事倒是没有,不过前几天村里来了个游方道士,说咱们村的风水不好,要帮咱们改风水,可我看他行踪诡异,就没答应。后来他就离开了,临走前还说咱们村会有大灾,现在想来,说不定就是他搞的鬼。”
陈九爷眼睛一亮:“那游方道士长什么样?你还记得吗?”
“记得,他穿了件灰色的道袍,脸上戴着个黑色的面具,看不清长相,说话声音沙哑,像是喉咙里卡了东西。”李老爷回忆道。
陈九爷点点头,心里有了主意:“看来,这游方道士不简单。咱们得尽快找到他,不然他还会继续搞事。李老爷,你先派人在村里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人见过那个游方道士。我和阿武先去村里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李老爷赶紧点头,派人去村里打听消息。陈九爷和阿武则在村里四处查看,村里很安静,村民们大多还没起床,只有几个早起的老人在村口的大槐树下聊天。两人走到大槐树下,跟老人们聊了起来,想从他们口中打听一些消息。
“老丈,前几天村里是不是来了个游方道士?”陈九爷问道。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点点头:“是啊,来了个道士,戴着个黑面具,看着怪吓人的。他还去了村后的山神庙,在里面待了好几天,不知道在搞什么。”
陈九爷和阿武对视一眼,心里都明白了——那游方道士肯定在山神庙里搞了什么手脚。两人谢过老人们,朝着村后的山神庙走去。
山神庙位于村子后面的半山腰,庙门破旧不堪,门上的油漆已经脱落,露出里面的木头。庙门口长满了杂草,显然很久没人打理了。陈九爷推开门,一股浓郁的邪气从庙里扑面而来,呛得他直咳嗽。
庙里的景象更是让人毛骨悚然——神像已经倒塌,地上散落着破碎的瓦片和木屑,墙壁上画满了诡异的符文,符文里渗着黑色的血迹,显然是用活人血画上去的。庙中央的供桌上,摆放着一个黑色的陶罐,陶罐里装满了黑色的液体,散发着阵阵恶臭。
“九爷,这陶罐里装的是什么?”阿武捂着鼻子,不敢靠近。
陈九爷走到供桌前,仔细观察着陶罐:“这是‘养尸液’,用死人的血和阴气熬制而成,专门用来养尸的。看来,那个游方道士就是用这个来培育血尸的。”
就在这时,庙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个穿着灰色道袍、戴着黑色面具的人走了进来。“没想到,你们竟然找到这里来了。”那人的声音沙哑,像是喉咙里卡了东西,“不过,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
陈九爷握紧了腰间的青铜匕首,警惕地看着那人:“你就是那个游方道士?为什么要培育血尸?”
那人冷笑一声:“为什么?因为我要报仇!十年前,李家坳的人害死了我的家人,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你胡说!我们李家坳的人从来没害过人!”李老爷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听到那人的话,愤怒地喊道。
“没害过人?”那人摘下黑色面具,露出一张布满伤疤的脸,“十年前,我爹是村里的郎中,你们说他用假药害了人,把他活活打死,还把我们全家赶出村子。我娘和我妹妹在路上病死了,我好不容易才活下来,这十年,我每天都在想着报仇!”
陈九爷皱着眉头:“十年前的事,我不清楚,可你用活人血培育血尸,害了这么多人,已经犯了天条。今天,我绝不会让你再继续作恶!”
那人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把桃木剑,朝着陈九爷刺来。陈九爷赶紧用青铜匕首挡住,两人瞬间打在了一起。阿武和李老爷也赶紧上前帮忙,可那人的功夫很高,而且会用邪术,很快就将他们逼得节节后退。
就在这时,那人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符咒,朝着陈九爷扔去。符咒在空中炸开,一团黑色的雾气将陈九爷包裹在里面。陈九爷感觉浑身无力,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手里的青铜匕首也掉在了地上。
“九爷!”阿武大喊着,想要冲过去救陈九爷,却被那人一脚踹倒在地。
那人走到陈九爷面前,冷笑着说:“陈九爷,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现在不行了?我这‘锁魂符’,专门锁人的魂魄,你就等着被我抽走魂魄,变成一具行尸走肉吧!”
陈九爷咬紧牙关,从怀里掏出一颗红色的珠子,朝着那人扔去。珠子在空中炸开,一团红色的火焰将那人包围在里面。那人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身上的道袍瞬间被烧成了灰烬,露出里面布满伤疤的身体。
“这是‘阳炎珠’,专门克制邪祟,你以为你的邪术能打赢我?”陈九爷挣扎着站起来,捡起地上的青铜匕首,朝着那人刺去。
那人被阳炎珠的火焰烧得失去了力气,根本无法抵挡陈九爷的攻击。青铜匕首刺进他的胸口,他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快速消散,最后化为一缕黑色的雾气,消失在空气中。
陈九爷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阿武和李老爷赶紧上前,将他扶起来。“九爷,你没事吧?”
陈九爷摇了摇头:“没事,只是刚才被锁魂符伤了点元气。现在,那个游方道士已经被消灭了,村里的危机也解除了。不过,咱们得赶紧把山神庙里的养尸液和邪符都烧掉,以免留下后患。”
众人赶紧动手,将山神庙里的养尸液和邪符都收集起来,堆在庙门口烧掉。火焰“噼啪”作响,很快就将这些邪物烧成了灰烬。
回到村里,李老爷摆了一桌丰盛的酒席,感谢陈九爷和阿武。席间,李老爷说起十年前的事,满脸愧疚地说:“九爷,阿武兄弟,其实十年前的事,是我们错了。那个郎中确实是被冤枉的,后来我们才知道,是村里的一个地痞流氓故意陷害他,想要霸占他的家产。我们已经把那个地痞流氓抓起来了,也为郎中平反了冤案。”
陈九爷点点头:“知错能改就好。以后,村里要是再遇到什么怪事,记得及时找我。”
酒席结束后,陈九爷和阿武准备离开李家坳。村民们都来送他们,手里拿着各种土特产,感谢他们救了村子。陈九爷和阿武推辞不过,只好收下了一些土特产,然后朝着远方走去。
可他们没注意到,在他们离开后,李家坳村后的山神庙里,那堆被烧掉的养尸液灰烬中,突然冒出一缕黑色的雾气,雾气在空中凝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影,朝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发出一阵无声的冷笑。而在湘西的另一处深山里,一座巨大的古墓正在缓缓打开,里面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像是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即将苏醒。一场新的、更加艰难的战斗,正在等待着他们,而这一次,他们将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
陈九爷和阿武刚走出李家坳十里地,背后的罗盘突然“嗡”地一声震颤起来,指针疯狂打转,最后竟倒转着指向湘西深处的方向,针尾的铜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很快就覆盖了大半个盘面。
“不对劲!”陈九爷猛地停住脚步,将罗盘凑到眼前,指尖抚过生锈的指针,只觉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往上爬,“这不是普通的邪气,是古墓里的‘尸煞气’——看来那游方道士死前,早就把养尸的后手埋在了深山古墓里。”
阿武攥着桃木剑的手又开始发紧,裤脚还沾着李家坳的泥点:“九爷,咱们还得回去?那古墓听着就邪乎,万一里面藏着比血尸还厉害的东西……”
“回不去了。”陈九爷抬头望向远处的深山,云层压得极低,墨色的云团在山尖翻滚,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搅动,“你没瞧见方才的云象?那是‘尸气冲云’,不出三日,古墓里的东西要是出来了,整个湘西的村子都得遭殃。咱们现在赶去,说不定还能抢在它醒透前镇住。”
两人不再耽搁,转身改道往深山走。越往山里走,草木越稀疏,地上的落叶发黑发黏,踩上去能听见“咕叽”的声响,像是踩在腐肉上。走了约莫两个时辰,前方突然出现一道断崖,崖壁上布满了青苔,隐约能看见青苔下藏着一道石门,门楣上刻着两个模糊的篆字,经雨水冲刷后只剩残缺的笔画,勉强能辨认出是“镇陵”二字。
“就是这儿了。”陈九爷蹲在崖边,从布包里掏出个青铜罗盘——这是他祖传的“寻龙盘”,比普通罗盘更能辨明古墓的凶吉。寻龙盘刚一落地,指针就“咔嗒”一声卡在了石门的方向,盘面下的铜纹亮起淡淡的红光,顺着纹路蔓延,最后在“大凶”的刻度上停下。
阿武看得心里发毛,从背包里掏出糯米和朱砂,往石门周围撒了一圈:“九爷,这门怎么开?我瞧着上面没锁眼,倒像是用水泥封死的。”
陈九爷没说话,伸手摸了摸石门上的青苔,指尖触到一块凸起的石头,石头上刻着细小的纹路,像是某种机关。他顺着纹路轻轻一按,石门突然“轰隆隆”地晃动起来,从中间裂开一道缝隙,一股浓郁的尸臭味从缝隙里涌出来,呛得两人直咳嗽。
“快撒糯米!”陈九爷大喊着,将糯米往缝隙里撒去。糯米刚触到石门内侧,就“滋啦”冒起白烟,缝隙里传来一阵凄厉的尖叫,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糯米烫到。两人趁机用力推开石门,里面黑漆漆的,只能看见一条长长的甬道,甬道两侧的墙壁上嵌着早已熄灭的油灯,灯座上积满了厚厚的灰尘。
陈九爷从布包里掏出火折子,点燃一盏油灯。昏黄的灯光照亮了甬道,墙壁上刻满了诡异的壁画——画里的人穿着古代的官服,手里拿着锁链,锁着一个个面目狰狞的怪物,怪物的身上淌着黑色的血,脚下踩着累累白骨。
“这是‘镇尸壁画’,看来这古墓里葬的不是普通人,是专门镇尸的官员。”陈九爷皱着眉头,“可看这壁画的年份,至少有上千年了,这么久的古墓,里面的尸煞怕是早就成精了。”
两人沿着甬道往前走,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突然出现一道岔路口,左边的岔路口飘着淡淡的绿光,右边的岔路口则传来“滴答滴答”的水声。陈九爷掏出寻龙盘,指针指向了左边的岔路口,可盘面的红光却比之前更亮,几乎要灼手。
“左边的邪气重,右边的水声怕是‘尸水’,不管走哪条都凶险。”陈九爷沉吟片刻,从布包里掏出两根红绳,分别系在两人的手腕上,“咱们走左边,要是走散了,跟着红绳的牵引走,千万别碰墙上的壁画,那些画里藏着尸气,碰了就会被缠上。”
阿武点点头,跟着陈九爷走进左边的岔路口。刚走进去,就感觉一股冷风扑面而来,岔路口两侧的墙壁上,壁画里的怪物像是活了过来,眼睛里闪烁着绿光,死死地盯着他们。阿武不敢多看,低着头往前跑,不小心撞到了墙上的一块凸起,瞬间感觉一股寒意顺着指尖往身体里钻,手臂上很快就起了一层黑色的尸斑。
“别动!”陈九爷赶紧掏出朱砂,往阿武的手臂上抹去。朱砂刚触到尸斑,就“嗤嗤”冒起白烟,阿武疼得龇牙咧嘴,手臂上的尸斑渐渐消退。“说了别碰墙上的东西,这些壁画是用尸血画的,碰了就会被尸气缠上,要是渗进骨头里,神仙都救不了你。”
阿武不敢再大意,小心翼翼地跟着陈九爷往前走。岔路口的尽头是一间巨大的墓室,墓室中央矗立着一座巨大的石棺,石棺上刻满了金色的符文,符文里渗着红色的液体,像是刚流出来的鲜血。石棺周围的地面上,散落着十几具白骨,白骨的手指上都戴着黑色的戒指,戒指上刻着和石门上一样的“镇陵”二字。
“这是‘镇陵卫’的尸骨,看来他们是守在这里,防止里面的尸煞跑出去。”陈九爷走到石棺前,摸了摸石棺上的符文,“这些符文是‘镇魂符’,可现在已经被尸气污染了,变成了‘养尸符’,看来那游方道士早就来过这里,篡改了符文,把镇尸的石棺变成了养尸的容器。”
就在这时,石棺突然“咔嚓”一声裂开一道缝隙,缝隙里渗出黑色的尸水,滴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地面很快就被腐蚀出一个个小洞。陈九爷脸色一变,赶紧掏出墨斗线,蘸了朱砂,往石棺上缠去。墨斗线刚触到石棺,就被尸水腐蚀得“嘣嘣”响,很快就断成了好几截。
“不好!这尸煞的尸气太浓,墨斗线镇不住它!”陈九爷大喊着,从布包里掏出最后一张黄符,这是他祖传的“镇魂符”,用百年桃木浆和朱砂混合制成,威力比普通的黄符大十倍。他将黄符贴在石棺的缝隙上,黄符瞬间燃起一团大火,火焰里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咆哮,石棺剧烈摇晃起来,像是里面的东西要破棺而出。
阿武赶紧抓着糯米往石棺上撒,糯米刚触到石棺,就被尸气熏得发黑,失去了作用。陈九爷见状,从怀里掏出青铜匕首,朝着石棺的缝隙刺去。匕首刚插进缝隙,就传来一阵“嗤嗤”的声响,黑色的尸血顺着匕首流下来,滴在地上,很快就汇成了一滩黑色的水洼。
“阿武,快去找墓室里的‘镇陵灯’!”陈九爷大喊着,“这墓室里肯定有镇陵灯,点燃它就能驱散尸气!”
阿武赶紧在墓室里四处寻找,终于在墓室的角落里找到了一盏青铜灯,灯座上刻着“镇陵”二字,灯芯是用某种动物的毛发制成的,已经发黑。他赶紧将灯抱到陈九爷身边,陈九爷掏出火折子,点燃了灯芯。
镇陵灯刚一点燃,就发出一阵金色的光芒,光芒顺着地面蔓延,将整个墓室都笼罩在里面。石棺上的尸气开始快速消散,石棺的摇晃也渐渐停止,缝隙里的尸水也不再渗出。陈九爷松了口气,拔出青铜匕首,匕首上的尸血已经被金色的光芒净化,恢复了原本的锃亮。
可没等两人喘口气,墓室的顶部突然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声响,无数的石块从顶部掉下来,砸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陈九爷抬头一看,只见墓室的顶部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裂缝,裂缝里传来一阵熟悉的冷笑,正是那个被消灭的游方道士的声音:“陈九爷,你以为这样就能镇住尸煞?太天真了!我早就把我的魂魄注入了尸煞体内,现在,我就是尸煞,尸煞就是我!”
话音刚落,石棺突然“嘭”的一声炸开,一具浑身覆盖着黑色鳞片的尸煞从石棺里跳出来。尸煞的身高足有三米,手里拿着一把巨大的青铜斧,斧头上面沾满了黑色的尸血,身上散发着浓郁的尸气,眼睛里闪烁着红色的光芒,正是那个游方道士的魂魄附着在尸煞身上。
“哈哈哈,现在的我,天下无敌!”尸煞挥舞着青铜斧,朝着陈九爷劈去。陈九爷赶紧用青铜匕首挡住,青铜匕首与青铜斧碰撞在一起,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响,陈九爷被震得连连后退,胸口的伤口再次裂开,鲜血不断涌出。
阿武赶紧挥舞着桃木剑,朝着尸煞的后背刺去。桃木剑刚触到尸煞的鳞片,就被弹了回来,尸煞反手一斧,朝着阿武劈去。阿武赶紧侧身躲避,斧头劈在地上,地面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黑色的尸气从裂缝中喷涌而出。
“阿武,用镇陵灯的光芒!”陈九爷大喊着,朝着镇陵灯的方向跑去。尸煞见状,也跟着追了过去,挥舞着青铜斧,朝着镇陵灯劈去。陈九爷赶紧用身体挡住镇陵灯,青铜斧劈在陈九爷的肩膀上,陈九爷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服。
就在这时,镇陵灯的光芒突然变得更加耀眼,金色的光芒顺着陈九爷的身体蔓延,注入到他的青铜匕首中。陈九爷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他举起青铜匕首,朝着尸煞的胸口刺去。青铜匕首带着金色的光芒,刺穿了尸煞的鳞片,刺进了他的胸口。
尸煞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快速消散,游方道士的魂魄从尸煞体内飘出来,想要逃跑,却被镇陵灯的光芒困住。“不!我不甘心!我还没有报仇!”游方道士的魂魄发出一阵绝望的嘶吼,最后被金色的光芒彻底净化,消失在空气中。
陈九爷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阿武赶紧跑过来,扶起陈九爷:“九爷,你没事吧?”
陈九爷摇了摇头,指着镇陵灯说:“没事,多亏了这盏镇陵灯,不然咱们今天都得死在这里。现在,尸煞已经被消灭了,咱们得赶紧离开这里,这古墓随时可能塌掉。”
两人赶紧收拾好东西,朝着甬道的方向跑去。刚跑出甬道,古墓就“轰隆隆”地塌了下来,无数的石块将石门掩埋,只留下一道巨大的土堆。两人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看着眼前的土堆,脸上露出了笑容。
可他们没注意到,在他们离开后,土堆的缝隙里突然冒出一缕黑色的雾气,雾气在空中凝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影,朝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发出一阵无声的冷笑。而在湘西的另一处深山里,一座更加古老的古墓正在缓缓打开,古墓里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像是有什么更可怕的东西即将苏醒。一场新的、更加艰难的战斗,正在等待着他们,而这一次,他们将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
陈九爷靠在断崖边的老树上,肩膀上的伤口还在渗血,染红了半边衣襟。阿武蹲在一旁,正用草药和布条给他包扎,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颤。远处的深山还在冒着淡淡的黑烟,那是古墓坍塌后残留的尸气,被风吹得七零八落,散在林子里,让周围的草木都蔫了几分。
“九爷,您说那游方道士的魂魄真的被彻底净化了吗?”阿武一边系紧布条,一边忍不住问道。方才古墓里的场景还在他脑子里打转,尸煞的嘶吼、青铜斧劈在地上的巨响,还有最后那道金色的光芒,每一幕都让他心有余悸。
陈九爷咳嗽了两声,胸口的疼痛让他皱起眉头:“不好说。那尸煞的尸气太浓,游方道士的魂魄又跟尸气缠了这么久,说不定还留了点残魂在附近。咱们得赶紧离开这儿,往湘西外围走,要是残魂找上来,咱们现在这状态,根本挡不住。”
两人不敢耽搁,收拾好东西,沿着山路往山下走。此时天已经黑透了,林子里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偶尔传来的猫头鹰叫声,还有脚下踩断枯枝的“咔嚓”声,听得人心里发毛。阿武掏出火折子,昏黄的火光勉强照亮了身前的路,可火光范围太小,远处的阴影里总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晃动。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前方突然出现了一座破庙。破庙的屋顶已经塌了一半,庙里的神像倒在地上,碎成了好几块,只有庙门还勉强立着,上面挂着一块腐朽的木牌,依稀能看见“土地庙”三个字。
“九爷,咱们去庙里歇会儿吧,我实在走不动了。”阿武的腿肚子一直在打颤,伤口的疼痛加上一路的惊吓,让他几乎虚脱。
陈九爷点点头,扶着阿武走进破庙。庙里的地面上积满了灰尘和落叶,角落里还堆着一些干草,看起来像是有人来过。陈九爷警惕地环顾四周,掏出罗盘放在地上,指针虽然还在微微晃动,但比之前平稳了不少,看来这里的邪气不算重。
“你先歇会儿,我去捡点干柴,生堆火,既能取暖,又能驱邪。”陈九爷说完,拿着火折子往庙外走。阿武坐在干草堆上,靠在墙壁上,很快就睡着了,连日的奔波让他疲惫到了极点。
陈九爷在庙周围捡了些干柴,刚要回庙,突然听见庙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他心里一紧,赶紧跑回庙里,只见阿武躺在地上,浑身抽搐,脸色发青,嘴角还在不断冒白沫,像是中了邪。
“阿武!阿武!”陈九爷赶紧蹲下身,探了探阿武的鼻息,还有气,可气息很微弱。他又摸了摸阿武的额头,滚烫滚烫的,像是发了高烧。陈九爷皱起眉头,仔细检查阿武的身体,发现他的后颈上有一个黑色的牙印,牙印周围的皮肤已经发黑,显然是被什么邪物咬了。
“不好,是尸毒!”陈九爷心里一沉,从布包里掏出糯米和朱砂,混合在一起,敷在阿武的后颈上。糯米和朱砂刚触到牙印,就“滋啦”冒起白烟,阿武的身体抽搐得更厉害了,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
陈九爷赶紧又掏出阳炎珠,放在阿武的胸口。阳炎珠散发着淡淡的红光,红光顺着阿武的胸口蔓延,很快就覆盖了他的全身。阿武的抽搐渐渐停止,脸色也慢慢恢复了血色,呼吸也变得平稳起来。
陈九爷松了口气,坐在阿武身边,守着他。可他心里清楚,这只是暂时压制住了尸毒,要想彻底清除尸毒,还需要找到“解毒草”。解毒草只生长在湘西的“百毒谷”里,那里到处都是毒草和毒虫,还有各种邪祟,想要找到解毒草,比登天还难。
第二天一早,阿武终于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看到陈九爷坐在身边,虚弱地笑了笑:“九爷,我还以为我要死了呢。”
“别胡说,有我在,你死不了。”陈九爷摸了摸阿武的额头,已经不烫了,“你后颈被邪物咬了,中了尸毒,我暂时压制住了,但要想彻底解毒,还得去百毒谷找解毒草。”
阿武脸色一变:“百毒谷?我听说那里很危险,进去的人从来没有活着出来过。”
“再危险也得去,不然你的尸毒发作起来,神仙都救不了你。”陈九爷坚定地说,“咱们现在就出发,争取在三天内找到解毒草。”
两人收拾好东西,朝着百毒谷的方向走去。百毒谷位于湘西的最深处,周围都是陡峭的悬崖,只有一条狭窄的山路能进去。山路两旁长满了毒草,草叶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看起来很漂亮,可只要碰一下,就会中毒身亡。
走了约莫两天,终于来到了百毒谷的入口。入口处的悬崖上长满了红色的毒花,花芯里滴着黑色的毒液,滴在地上,很快就将地面腐蚀出一个小洞。陈九爷从布包里掏出一双用牛皮制成的手套,还有一双特制的鞋子,递给阿武:“穿上这个,能防住大部分的毒草和毒液,不过还是要小心,别碰那些红色的毒花。”
两人穿上手套和鞋子,小心翼翼地走进百毒谷。谷里的雾气很浓,能见度不足五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闻着让人头晕恶心。谷里的树木都长得奇形怪状,树枝上缠绕着黑色的藤蔓,藤蔓上挂着一些骷髅头,显然是之前来这里的人留下的。
“九爷,你看那里!”阿武突然指着前方,只见雾气中隐约有一片绿色的植物,植物的叶子呈心形,叶子上还泛着淡淡的绿光,正是解毒草。
陈九爷眼睛一亮,赶紧朝着解毒草的方向走去。可刚走没几步,脚下突然传来一阵“咔嚓”声,他低头一看,只见自己踩在了一块松动的石头上,石头下面是一个黑漆漆的陷阱,陷阱里布满了尖锐的毒刺,上面还挂着一些腐烂的尸骨。
“小心陷阱!”陈九爷大喊着,赶紧往后退。可已经晚了,阿武脚下一滑,朝着陷阱摔去。陈九爷眼疾手快,赶紧伸手抓住阿武的手腕,可陷阱里传来一股巨大的吸力,将阿武往里面拉。
“九爷,你快放手,不然你也会被拉下去的!”阿武急得大喊。
“我绝不会放手!”陈九爷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拉阿武。就在这时,陷阱里突然伸出一只黑色的手,抓住了阿武的脚踝,朝着陷阱里拉。阿武疼得大叫起来,脚踝很快就被染成了黑色,显然是中了毒。
陈九爷赶紧掏出青铜匕首,朝着黑色的手刺去。匕首刚触到黑色的手,就传来一阵“嗤嗤”的声响,黑色的手瞬间化为一滩黑水,消失在陷阱里。陈九爷趁机将阿武拉了上来,两人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刚才那是什么东西?”阿武心有余悸地问。
“是‘毒尸手’,是被百毒谷里的毒草和毒液腐蚀后形成的邪物,专门在陷阱里抓人。”陈九爷解释道,“咱们得更小心了,这百毒谷里的邪物比咱们想象的还要多。”
两人休息了片刻,继续朝着解毒草的方向走去。这次他们格外小心,每走一步都用树枝试探地面,生怕再遇到陷阱。终于,来到了解毒草的面前,解毒草长得很茂盛,足有半人高,叶子上的绿光在雾气中显得格外显眼。
陈九爷刚要伸手去摘解毒草,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沙沙”声。他回头一看,只见雾气中出现了无数道黑色的影子,影子的形状像是人,却没有脸,手里拿着黑色的镰刀,朝着他们冲来。
“是‘毒影’!快躲开!”陈九爷大喊着,拉着阿武往后退。毒影的速度很快,转眼间就冲到了他们面前,挥舞着镰刀朝着他们砍来。陈九爷赶紧用青铜匕首挡住,镰刀与匕首碰撞在一起,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
阿武也赶紧挥舞着桃木剑,朝着毒影刺去。可毒影的身体是由毒气组成的,桃木剑根本伤不到它们,反而被毒气缠上,桃木剑很快就被腐蚀得变了形。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咱们得赶紧摘了解毒草离开这里!”陈九爷大喊着,朝着解毒草冲去。毒影见状,纷纷朝着他扑来,想要阻止他。陈九爷用青铜匕首劈开面前的毒影,终于来到了解毒草面前,伸手摘下了几株解毒草。
可就在这时,谷里的雾气突然变得更加浓郁,一个巨大的黑色影子从雾气中走出来。影子的身高足有五米,身上覆盖着黑色的鳞片,手里拿着一把巨大的黑色镰刀,眼睛里闪烁着红色的光芒,正是百毒谷的守护者——“毒煞”。
“你们竟敢闯入百毒谷,还想摘走解毒草,今日就让你们死在这里!”毒煞怒吼着,挥舞着黑色镰刀,朝着陈九爷劈去。陈九爷赶紧用青铜匕首挡住,镰刀的力量很大,陈九爷被震得连连后退,胸口的伤口再次裂开,鲜血不断涌出。
阿武赶紧将刚摘下来的解毒草塞进嘴里,嚼碎后敷在自己的脚踝上,然后挥舞着桃木剑,朝着毒煞的后背刺去。毒煞反手一镰刀,朝着阿武劈去。阿武赶紧侧身躲避,镰刀劈在地上,地面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黑色的毒液从裂缝中喷涌而出。
“九爷,用阳炎珠!”阿武大喊着。陈九爷点点头,从怀里掏出阳炎珠,朝着毒煞扔去。阳炎珠在空中炸开,一团红色的火焰将毒煞包围在里面。毒煞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身上的鳞片开始快速融化,黑色的毒液顺着鳞片往下流,滴在地上,将地面腐蚀出一个个小洞。
陈九爷抓住机会,朝着毒煞冲去,青铜匕首带着红色的火焰,朝着毒煞的胸口刺去。匕首刺穿了毒煞的鳞片,刺进了他的胸口。毒煞发出一阵绝望的嘶吼,身体开始快速消散,最后化为一缕黑色的雾气,消失在空气中。
两人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陈九爷看着手里的解毒草,脸上露出了笑容:“终于拿到解毒草了,阿武,你赶紧服下,清除体内的尸毒。”
阿武点点头,接过解毒草,嚼碎后咽了下去。解毒草刚下肚,他就感觉一股清凉的气息顺着喉咙往下走,很快就传遍了全身,后颈和脚踝的疼痛也渐渐消失了。
“九爷,我感觉好多了,尸毒应该已经清除了。”阿武高兴地说。
陈九爷点点头:“那就好,咱们赶紧离开这里,这百毒谷太危险,待久了迟早会出事。”
两人收拾好东西,朝着百毒谷的出口走去。可他们没注意到,在他们离开后,解毒草生长的地方,突然冒出一缕黑色的雾气,雾气在空中凝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影,正是之前那个游方道士的残魂。他冷笑着,朝着陈九爷和阿武离开的方向追去,手里还拿着一把黑色的镰刀,显然是想要报复他们。
而在湘西的另一处地方,一座巨大的祭坛正在缓缓升起,祭坛上摆放着九具黑色的石棺,石棺上刻满了诡异的符文,符文里流淌着黑色的毒液。祭坛周围站着十几个穿着黑色长袍的邪祟祭司,他们正在念叨着诡异的咒语,将百毒谷里的毒液源源不断地注入石棺中。石棺里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像是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即将苏醒。一场新的、更加艰难的战斗,正在等待着陈九爷和阿武,而这一次,他们将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