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下班啊,” 杜晓萱理直气壮地挑眉,“今晚请你喝酒。”
孙哲文想都没想就拒绝:“不去。”
杜晓萱突然凑近,狡黠道:“你就不听听是什么好事,就急着拒绝?”
孙哲文摇摇头,语气笃定:“你能有什么好事。”
杜晓萱顿时气鼓鼓地叉腰:“你这人怎么这样!当初在海城,你怎么不说吃亏?那时你可不是这样,天天都缠着我要……”
“嘘!” 孙哲文连忙打断她,紧张地瞟了眼紧闭的办公室门,压低声音道,“那时是那时,现在是现在。我觉得我们之间还是保持点距离为好。”
杜晓萱却得寸进尺地贴上来,吐气如兰:“我们现在的距离可是零距离哦,我觉得保持负距离更好。”
孙哲文终于恼了,拍开她的手:“你能不能正经一点?老是说这些没羞没臊的话!”
杜晓萱依旧贴在他耳边,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我够正经了,谁让你让我越来越喜欢你了呢。”
“你再这样,我以后不许你进我办公室了!” 孙哲文警告道。
杜晓萱却笑得更欢了:“那感情好啊,我就直接搬个凳子坐在你办公室门口,看谁先招架不住。到时候让全县干部都来评评理,孙县长是不是始乱终弃。”
孙哲文被她逼得没了脾气,揉着眉心问道:“你到底要干嘛?”
杜晓萱瞬间收起玩笑的神色,认真道:“今晚跟我喝酒。”
“这平白无故的喝什么酒?” 孙哲文一脸不解。
杜晓萱 “噄” 了一声,理直气壮道:“就凭我们的关系,我请你喝酒还需要理由?当然,我自然有重要的事跟你说。”
“什么事?” 孙哲文追问。
杜晓萱却伸手拉开他的袖子看了眼手表:“好了,下班时间到了,走吧。”
孙哲文指着桌上堆积的文件:“我还有文件没审批完。”
杜晓萱不由分说地拽起他的手:“走吧走吧,这些事反正天天都有,永远做不完。我们先去买菜。”
孙哲文猛地睁大眼,试图抽回手:“你请我吃饭还要去买菜?你不会又想去我家吧?” 他可没忘,这杜晓萱之前几次三番要去他家,都被他找借口拒绝了。
杜晓萱撇撇嘴,指了指门外:“去我家。”
孙哲文更糊涂了:“去江城?这么远,现在去来得及吗?”
杜晓萱伸手拍了下他的脑袋:“谁说去江城了?我离婚后,江城就没我的家了。我在开县买房子了。”
孙哲文彻底愣住了,张大嘴巴:“啊?你买房了?你工作还没落实呢,买什么房子?”
杜晓萱拉着他往外走,语气轻松:“反正迟早都要过来,早买晚买有什么区别?我还有点积蓄,不过这房子一买就见底了。今晚请了你这顿,明天可能就要去你家蹭饭了。”
孙哲文斜瞟了她一眼:“你会没钱?当年在江城杨书记在位时,你跟着他们,没少搞钱吧。”
杜晓萱猛地停下脚步,脸色沉了下来:“就知道你会这么想!我虽然爱玩,也被他们拉着参加过不少场,但我真没拿过一分钱的好处!要不然纪委查杨书记的时候,我怎么会没事?”
孙哲文见她真生气了,连忙打圆场:“好,好,我相信你没拿,没拿还不行吗?生什么气嘛。”
杜晓萱走到沙发边拿起自己的包,头也不回地问:“走不走?再不走菜市场都关门了。”
孙哲文看着杜晓萱气呼呼的背影,摇摇头,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跟了上去:“走吧走吧,就当祝贺你乔迁之喜了。”
杜晓萱立刻回过头,脸上的愠怒瞬间化为莞尔一笑:“这才对嘛,今晚你下厨哟。”
孙哲文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请我吃饭还要我下厨,全天下也就你想得出来。”
杜晓萱却笑得一脸理所当然:“我们俩谁跟谁啊,分什么彼此嘛。”
入夜后的出租屋飘着饭菜香,餐桌上摆着三两个家常小菜和一瓶白酒。酒过三巡,孙哲文始终刻意与她保持着距离,身体微微侧向沙发扶手。
可喝了酒的杜晓萱却毫无顾忌,软软地靠过来紧紧搂着他的胳膊,时而哭得梨花带雨,诉说在江城被陈清妍排挤的不易;时而又破涕为笑,数起孙哲文当年在海城出的糗事;说着说着就往他怀里钻,又是要亲亲又是要抱抱,闹得孙哲文头皮发麻,只觉得这顿饭吃得比开一整天会还累。
直到杜晓萱彻底醉倒在餐桌上,嘴里还含混不清地嘟囔:“你酒量不是不大的吗…… 现在怎么…… 怎么能让我喝醉了……”
孙哲文叹着气将她打横抱起,轻轻放在卧室的大床上:“今非昔比了,我这也是被工作逼出来的。”
杜晓萱在梦中胡乱挥舞着手,像是想抓住什么。孙哲文连忙后退几步远离床位:“你好好睡一觉吧,醒了就没事了。”
他本想直接回家,可看着卧室里时不时翻身、嘴里喊着要水喝的女人,终究还是没忍心。走到客厅拿起她吐脏的外套,又去厨房倒了杯温水放在床头,最后在客厅沙发上坐下,翻看着手机里积压的工作消息。
而在他轻手轻脚离开卧室时,原本醉得不省人事的杜晓萱却缓缓睁开了眼睛,定定地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眼底一片清明。
这套三居室的房子虽然刚装修完,却已经有了生活气息。主卧摆着一张宽大的双人床,另外两间房一间改成了书房,书架上摆着几本时尚杂志和管理学书籍;一间还是空荡荡的,只放着几个未拆封的纸箱。整体装修风格中规中矩,浅粉色的窗帘和床头柜上的香薰蜡烛,却悄悄透露出主人的女性特质。
客厅的沙发又大又柔软,孙哲文靠在上面不知不觉就闭上了眼睛。等他感觉异样时,他猛地发现自己怀里还紧紧抱着杜晓萱,位置着实有些尴尬。
“醒了?” 杜晓萱的声音在他耳边轻轻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