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女的欢呼声像颗小爆竹,在车厢里炸得众人睡意全无。
叶晨欣揉着眼睛坐起来,头发还翘着一缕:“丫头,你这是咋了?做梦捡着鸡腿了?”
“比鸡腿还好!”
“赵琰说前面有个夹在山里的小镇,到了让我们吃个够!”
“这家伙……不会是骗我们的吧?”
火女凑到叶晨欣身边,献宝似的晃着腿。
苏海燕无奈地把滑落的毯子往身上拉了拉:“吃就吃,能不能小声点?我刚梦到喝上珍珠奶茶了。”
轩辕坤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笑着拍了拍赵琰的肩膀:“你这招真管用,比喊破嗓子都能提神!”
赵琰握着方向盘,视线落在前方蜿蜒的山路:“这小镇叫夹缝镇,以前听老林头说过,建在两座大山的峡谷里,最窄的地方就一条石板路,两边的房子伸手就能碰到。”
“镇上的人靠种山货和开旅馆过活,味道最地道的是酸笋炒腊肉,还有用山泉水酿的米酒。”
车子在山路上颠簸了约莫一个时辰,前方终于透出零星的灯光。
随着距离拉近,一座嵌在峡谷里的小镇渐渐清晰。
两侧的青山像两道巨墙,把镇子夹在中间。
青石板路顺着山势蜿蜒,家家户户的吊脚楼挂着红灯笼,灯笼穗子在晚风里轻轻晃荡,像串在峡谷里的糖葫芦。
“到啦到啦!”
“你看那卖炸洋芋的!还有烤玉米!”
火女扒着车窗,指着路边摆摊的小贩。
赵琰把车停在镇口的空地上,刚拉上手刹,火女就推开车门冲了出去。
苏海燕拎着背包跟在后面,无奈地喊:“慢点跑!别摔着!这路滑!”
叶晨欣扶着轩辕坤慢慢走,青石板路被山泉水润得有些凉,路边的排水沟里淌着清澈的水流,偶尔能看到几只小虾米蹦跶。
吊脚楼的栏杆上挂着晒好的腊肉和辣椒串,空气里飘着酸笋的鲜辣和米酒的醇香,混着山草的清香,让人一闻就觉得胃里发空。
“先找家旅馆住下!”
赵琰看了眼手机,信号只有一格:“这地方信号不好,今晚好好歇着,明天再逛。”
他们选了家挂着“山泉旅馆”木牌的店,老板娘是个穿蓝布围裙的中年妇人,梳着利落的发髻,手里还拿着没织完的毛衣:“几位是来旅游的吧?”
“楼上还有三间房,都是带窗的,能看到山景。”
赵琰点了点头,一并全都拿下。
不是说一个房间不够,只是睡起来……还是得宽敞才舒服。
放好行李后,众人直奔楼下的饭馆。
饭馆就开在旅馆一楼,摆着四张木桌,桌腿都缠着防滑的布条。
老板娘系着围裙进了厨房,很快就端来一碟炸花生米和一壶米酒:“先尝尝这个,米酒是今早刚酿的,度数低,解乏。”
火女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眼睛立刻亮了:“甜的!比蜂蜜水还好喝!”
她又倒了一杯,刚要递给叶晨欣,却被苏海燕拦住:“先吃饭,空腹喝酒容易晕。”
没过多久,菜就上齐了。
酸笋炒腊肉油光锃亮,酸笋的脆和腊肉的香混在一起,勾得人直咽口水。
清炒野菜绿油油的,撒了点蒜末,清爽解腻。
还有一大锅鸡汤,汤里飘着香菇和红枣,香气飘满了整个屋子。
“快吃!”
火女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块腊肉塞进嘴里,烫得直哈气,却舍不得吐。
“好吃!比城里饭馆做的香多了!”
这时的火女,还不忘了夸奖一番。
这逗趣的表情,整得现场几人都不禁笑了起来。
叶晨欣给轩辕坤盛了碗鸡汤,又夹了些野菜:“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这酸笋是老板娘自己腌的吧?比超市买的鲜多了。”
老板娘正好端着一碗米饭过来,笑着说:“姑娘好眼力!”
“这酸笋是用后山的泉水腌的,要腌够三个月才好吃。”
“你们要是喜欢,明天可以去镇上的集市看看,有卖腌好的酸笋和腊肉的,带回去能吃好久。”
饭后,众人沿着青石板路散步。
小镇的夜晚很热闹,吊脚楼里传出电视的声音,偶尔有孩子拿着灯笼跑过,笑声在峡谷里回荡。
路边的小卖部亮着灯,玻璃柜里摆着各种零食和日用品,老板趴在柜台上打盹,收音机里放着当地的山歌。
“你看那!”
“这地方,居然有人在织毛衣,好漂亮的花纹!”
叶晨欣拉着轩辕坤的手,指向路边的一个小摊。
摊位后坐着个老奶奶,手里拿着毛线针飞快地编织,织好的毛衣挂在架子上,有红的、绿的,还有带着花纹的,都是当地特有的样式。
“奶奶,这毛衣多少钱一件?”
叶晨欣走过去,拿起一件粉色的毛衣,手感柔软又厚实。
“姑娘要是喜欢,给五十块就行!”
老奶奶抬起头,脸上满是皱纹:“这是用山羊毛纺的线,暖和得很,冬天穿正好。”
轩辕坤看着叶晨欣喜欢的样子,掏出手机扫码:“买两件吧,一件粉色,一件蓝色,你和火女一人一件。”
火女正好逛到这里,听到这话,立刻凑过来:“真的吗?谢谢坤哥!”
她拿起蓝色的毛衣比在身上,对着手机屏幕自拍:“我要发朋友圈,让他们看看我有新毛衣了!”
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争吵声,还夹杂着桌椅碰撞的声音。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家饭馆里,两个中年男人扭打在一起,桌子被掀翻,碗碟碎了一地,一个穿着围裙的妇人站在旁边哭边呼喊起来:“别打了!都是为了娘,你们怎么还打起来了!”
“怎么回事?”
赵琰皱着眉头,快步走过去,苏海燕和轩辕坤也跟在后面。
“别打了!”
赵琰伸手,一把将两人拉开。
那两个男人都穿着粗布衣服,脸上都挂了彩,头发也乱了,却还在挣扎着要往前冲。
“你别拦着!”
左边的男人喘着气,指着右边的男人。
“我要跟他评评理!娘明明跟我住惯了,他非要把娘接走,安的什么心!”
“我安什么心?”
“娘跟你住,你每天早出晚归,谁给娘做饭?跟我住,我媳妇能照顾娘!”
“我怎么没照顾好娘?上次娘感冒,是谁守在床边喂药的?”
“那上次娘摔了,是谁送娘去医院的?是我!”
说到这里后,这男人的表情变得傲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