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达瓦,认真道:“这骨头上的狼图腾,草原上是不是有相关的传说?”
达瓦摸着胡子沉吟片刻:“西蒙古的狼山部每年都要祭狼骨,说他们的祖先曾受蚩尤指点,用狼骑兵打败过入侵者。”
“那块圣骨就藏在狼神山的敖包里,由部落首领世代守护。”
“敖包?”
裴秀翻开背包里的草原地图,指尖点在标注着狼头符号的位置:“是不是这个白音敖包?旁边标注着那达慕会场!”
“那达慕?”
火女突然蹦起来,金焰在掌心跳了跳:“我在手机视频上看过,有摔跤、赛马,还有烤全羊!”
“今年的那达慕格外热闹!”
达瓦往牦牛背上的行囊里塞了袋青稞粉:“听说狼山部要展示传家宝狼魂玉,说是块能号令狼群的神物,好多部落都赶着去看热闹。”
赵琰摩挲着那块狼骨,突然醒悟过来:“难不成……狼魂玉就是第六块蚩尤骨?”
“如果真是如此,灰袍人肯定也收到了消息!”
“那还废什么话?咱们得赶紧走,可不能再浪费时间!”
轩辕坤检查着达瓦带来的雪地靴,靴底钉着防滑的铜钉。
“草原比不得雪山,骑马比开车快。”
达瓦早已备好了两匹蒙古马,毛色油亮,马鞍上还铺着厚厚的狼皮:“这是从山下牧场借的,脚力好,能跟上你们的速度。”
他又递给赵琰一个羊皮袋:“里面是酥油和盐,草原上的牧民认这个,能换吃的住的。”
离别的时候,格桑梅朵突然抱着叶晨欣的腰哭起来:“你们会不会像科考队的叔叔一样,走了就不回来?”
“傻丫头!”
叶晨欣帮她擦掉眼泪,把自己的手链摘下来:“想姐姐的时候,就看看它吧!”
“以后姐姐还会回来,我们肯定还会再见的!”
对方闻言,认真地点了点头,似乎下了某种决心一样。
达瓦把他们送到野狼谷口,那里停着辆半旧的越野车。
这正他们之前停在雪窝子村的那辆,车身上的积雪已被扫干净,油箱也加满了油。
“次仁村长让牧场的卡车拖过来的!”
达瓦拍着车门笑了笑:“这铁家伙在草原上可不如马快,到了白音敖包就把它寄在牧民家吧!”
赵琰发动车子时,格桑梅朵突然往车窗里塞了把雪:“记着回来看我!”
车子驶离野狼谷时,后视镜里的雪坡渐渐缩小,达瓦和格桑梅朵的身影变成两个小红点,还在挥着手。
叶晨欣把额头抵在玻璃上,轻声道:“他们站在那里,像两株守着雪山的格桑花。”
“等这事了了,就来雪窝子住半年!”
轩辕坤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手套传过来:“帮达瓦酿酒,跟格桑梅朵学捻羊毛。”
“这日子,肯定很舒服!”
叶晨欣抬起头,看向轩辕坤。
她的眼里多了几分向往和激动。
草原的风越往南越暖,第三天傍晚时,车窗外的景色已从雪原变成了黄绿相间的草甸。
远处的羊群像散落的珍珠,牧民的蒙古包冒着袅袅炊烟,空气中飘着马奶酒的酸香。
“前面在赛马!”
火女扒着车窗大喊,只见一群骑手正策马狂奔,红缨帽像团火焰在草场上滚动,围观的牧民敲着马靴欢呼,声浪能传到几里外。
赵琰把车停在敖包附近,一个穿蒙古袍的老人正用马奶酒招待客人,见他们来,笑着递过银碗:“远方的客人,是来参加那达慕的?”
“我们来找狼山部的朋友!”
赵琰接过酒碗,按照草原礼节用无名指蘸酒弹了三下。
“听说你们要展示狼魂玉?”
一饮而尽后,赵琰好奇地看到对方。
老人的笑容淡了些,往篝火里添了块牛粪:“那是我们的圣物,不是谁都能看的。”
他打量着赵琰手腕上的哈达:“你们从雪窝子来?达瓦的亲家是我侄子。”
“你认识达瓦大叔?”
叶晨欣眼睛一亮:“他说狼魂玉是块能号令狼群的神物。”
“不仅如此!”
老人灌了口酒,眼神悠远:“那玉里封着狼神的魂,每年祭典时,狼群会围着敖包嗥叫,像是在跟祖先对话。”
他突然压低声音:“但今年不对劲,来了伙神秘的家伙,说要给狼魂玉净化,还打伤了守护敖包的武士。”
“灰袍人?”
苏海燕的手瞬间按住腰间:“他们在哪?”
“在西边的帐篷区!”
老人往远处指了指:“领头的是个独眼龙,说要参加摔跤比赛,赢了就要借狼魂玉看三天。”
“借?怕是想抢!”
轩辕坤活动着手腕,骨节咔咔作响:“正好我也会两手摔跤,陪他们玩玩。”
赵琰看着远处帐篷区升起的炊烟,那里隐约传来马头琴的声音,夹杂着粗犷的呼喝,像是有人在比试摔跤。
他摸了摸怀里的狼骨,突然笑道:“那达慕的奖品是什么?”
“冠军能得到狼山部首领的金腰带!”
老人眼里闪着光:“还能亲手触摸狼魂玉,这是草原上最高的荣誉。”
“那我们也报名!”
“不管我们的判断是不是正确的,但起码能近距离接触,这才能更好看出结果啊!”
赵琰将银碗里的酒一饮而尽,马奶酒的烈劲呛得他喉咙发烫。
篝火渐渐旺起来,牧民们开始围着火焰跳舞,马头琴的旋律越来越急,像在催促着什么。
火女跟着节奏拍手,突然指着夜空:“看!好多星星!还有狼在叫!”
只见远处的山脊线上,十几对绿莹莹的光点在闪烁,狼嗥声此起彼伏,与马头琴的调子奇妙地合拍。
赵琰手腕上的哈达在夜风中轻轻飘动,木盒里的镇岳印微微发烫,仿佛在回应着草原深处的呼唤。
“明天的摔跤比赛,可别输咯!”
他看向轩辕坤,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轩辕坤翻了个白眼,转身去跟牧民请教摔跤的规矩。
叶晨欣跟在后面,手里还拿着格桑梅朵给的狼骨,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苏海燕和裴秀正跟老人打听狼山部的习俗,火女则被烤全羊的香气勾得团团转,围着烤肉的火堆不肯走。
赵琰独自走到敖包前,石堆上插着的狼旗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他掏出那块狼骨,与敖包顶的狼头石雕比对,发现骨头上的狼眼位置,正好对着石雕的眉心。
那地方有个指甲盖大小的凹槽,形状与狼骨完美契合。
“原来第六块骨头,是把钥匙!”
他将狼骨轻轻嵌入凹槽,石雕突然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像头沉睡的老狼被唤醒。
远处的狼群嗥叫得更急了,仿佛在传递某种古老的密码。
当他收回狼骨时,石雕的眉心多了道淡金色的纹路,与镇岳印底座的符号遥相呼应。
赵琰突然明白,七块蚩尤骨并非独立存在,它们像北斗七星一样,需要彼此的力量才能完全激活。
“灰袍人还差两块!”
他望着星空,北斗七星的勺柄正指向狼神山的方向:“最后一块,应该就在那里。”
篝火边的欢笑声传来,轩辕坤正被几个牧民按在地上,叶晨欣举着马奶酒给他加油,火女则趁人不注意,偷偷撕下块烤羊肉塞进嘴里。
赵琰笑了笑,将狼骨收好,比起激活力量,守护眼前的热闹,似乎更重要些。
夜色渐深,草原上的风带着青草的气息,狼嗥声渐渐稀了,只剩下马头琴的余韵在帐篷间流淌。
赵琰靠在敖包的石堆上,木盒里的镇岳印微微震动,像在与草原的脉搏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