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瓶酒我就知道她酒量很一般了,但我没有阻拦,只是陪着她喝,同时保持着大脑的清醒。
我需要知道她更多真实的想法,也需要巩固这份刚刚建立的信任。
果然,又喝了两瓶后,她彻底醉了。
眼神涣散,说话也开始含糊不清。
“江禾……我……我头好晕……”她揉着太阳穴,眉头紧蹙。
“差不多了,我送你回去。”我起身,准备结账。
“不……不想回去……”
她嘟囔着,伸手抓住我的手腕,“回去……又是空荡荡的大房子……没意思……”
她的手心很烫。
我看着她醉眼朦胧的样子,叹了口气:“那你想去哪?”
“不知道……”她摇摇头,脑袋一歪,几乎要靠到我肩膀上,“就在这儿……坐会儿……”
大排档里人声鼎沸,烟雾缭绕。
她这样一个打扮精致的女人醉醺醺地靠在我身边,已经引来了不少侧目。
“出去走走吧,正好醒醒酒。”我扶着她站起来。
她几乎整个人都挂在了我的胳膊上,柔软的身体紧贴着我,散发着酒气和淡淡的香水味。
我半扶半抱地把她弄出大排档。
晚风一吹,她似乎清醒了一点点,但脚步依旧虚浮。
“车……我的车呢?”她四处张望。
“别管车了,就这么走走吧。”
于是夜幕下,她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我身旁。
若是在今天之前,我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我居然会和左小雪如此和睦。
“不走了,我……走不动了。”她突然停下,抓着我的胳膊,整个人几乎全靠在我身上。
我扶着她在一张长椅上坐下。
夜深人静,只有远处路灯昏黄的光线和偶尔路过的车声。
她靠在我肩上,安静了一会儿,忽然低声说:“江禾……你会一直帮我吗?”
“只要你信我。”我看着前方沉沉的夜色,回答道。
“我信……我现在,只信你……”
她抬起头,醉眼迷蒙地看着我,脸颊绯红,嘴唇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柔软。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依赖和一种未经世事的天真诱惑,与白天那个嚣张跋扈的左小姐判若两人。
她慢慢凑近,温热的气息带着酒香,喷洒在我的颈间。
气氛,忽然在这一刻变得微妙而暧昧,眼神也渐渐变得迷离。
就在她的嘴唇即将触碰到我的皮肤时,我伸出手,轻轻扶住了她的肩膀,将她稍微推开了一些。
“你喝多了,左小雪。”我提醒道。
她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赌气似的想要再次靠过来:“我没喝多!”
我按住她,继续说道:“别忘了我们要做什么。别让一时冲动,坏了正事。”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让她瞬间僵住。
她眼中的迷醉褪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神情。
她沉默下来,不再试图靠近,只是默默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其实想想,她也挺可怜的,她身边应该没有一个交心的朋友。
但是我永远相信,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江禾……”她突然软绵绵的喊了一声。
“干嘛?”
她抬起头醉眼朦胧的看着我,说道:“你……你有女朋友吗?”
这个问题有点突然,以至于让我愣了一下,我才笑着说道:“为什么这么问?”
“想知道啊!你这么优秀的男人……肯定身边不缺女人吧?”
“嗯,女人倒是不缺。”
我顿了顿,故意看了一下她的反应,略微显得有些失落的样子。
我当时就心想,该不会她对我有个什么想法吧?
我笑了笑,随即话锋一转:“不过还没有能让我看上的。”
“是吗?那你……你的要求很高咯?”
“当然,能做的女人,自然不能是等闲之辈。”我故意这么说,让她知道我也不是随便的人。
她似乎很满意我这个回答,嘻嘻一笑说:“你还真和别人不一样,看来以后我得多了解了解你了。”
我深吸口气,点点头说:“以后时间多的是,现在,先回家睡觉吧。”
说完,我站起身来,招下一辆出租车。
这一次,她没有反对,默默地跟着站起身。
回去的路上,我们都没再说话。
车窗外,香江的夜景流光溢彩,却透着一股冰冷的疏离感。
我知道,今晚的暧昧只是一个插曲,是酒精和情绪催化下的产物。
我和她之间的关系,远比男女之情更复杂,也更危险。
维系这份关系的,是利益,是算计,是彼此的需要。
而我要做的,就是始终保持清醒,牢牢握住主导权。
左小雪这把刀,才刚刚握稳,绝不能因为一时心软或冲动,让它伤了自己。
将左小雪送回家后,我也回到了自己的小院里。
刚到门口就看见院子里冒出一团烟,像是什么东西烧起来了。
我连忙打开门,乍一看,厨房里烟雾腾腾。
我连忙跑去洗手间接了一大盆水,几步奔到厨房门口,就将盆子里的水“哗啦”一下泼了进去。
可里面却传来周青的一声惊呼:“啊!——”
紧接着,她捂着嘴,浑身湿漉漉地从里面跑了出来。
看见她这副模样,我顿时愣在了原地。
她整个人活脱脱就一个落汤鸡的形象,脸上还沾着锅底灰,整个人狼狈不堪。
她站在厨房门口,怔怔地望着我,那又气又怒又带着点可爱的模样,确实把我逗笑了。
她却死死瞪着我,咬牙切齿的冲我吼道:“你干嘛啊!”
“不是,你在……干啥呢?我还以为里面燃起来了呢。”
她一伸手就朝我肩膀狠狠拍了一下,怒道:“我在做饭,你一盆水给我泼过来,干嘛呢?”
“不是,你做饭……怎么搞得一屋子烟雾缭绕的?”
“我,我……”她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看着她这副气鼓鼓又狼狈不堪的模样,我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还笑!”
周青更气了,抬手又想打我。
但看着自己湿透的衣服和还在滴水的头发,动作顿住了,表情变得有些委屈,眼圈微微发红。
我赶紧收住笑,探头往厨房里看了看。
灶台上放着一个小锅,里面黑乎乎一团,已经看不出原本是什么食材。
浓烟正是从那里冒出来的,此刻被我泼了水,正发出“滋滋”的声响。
混合着焦糊味和湿气,味道相当怪异。
“你这是……在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餐?”我忍着笑意问道。
“我……我就是想煮个面!”
周青吸了吸鼻子,满是委屈的说:“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她越说声音越小,脑袋也耷拉下去,委屈得像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