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尘封已久的记忆如潮水般在脑海中缓缓复苏,清晰得仿佛昨日重现。
接收完罐装知识中所有信息的众人终于睁开双眼,眼神中闪烁着恍然与震撼。
派蒙猛地倒吸一口冷气,惊呼出声:“这、这是……怎么回事?!”
“是记忆。”
荧轻抚额角,细细梳理着如星河倾泻般涌入脑海的片段,声音微微颤抖:
“这些……全都是我们亲身经历过的——那不断重复的花神诞祭的记忆。”
久岐忍冷静地回忆片刻,沉声道:“大约有二十次左右。”
荒泷一斗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喊道:
“也就是说,对我们而言,这已经是第二十次的花神诞日了?!”
【都是花神诞祭当天的剪影回忆。】
【真是感慨,这一路不容易啊。】
【所以这才第20次循环吗?】
【永无止境的八月。】
【某魔法少女直呼内行呢。】
【“重新开始这一天”。】
【二十次花神诞祭,原来这已经过去20天,版本已经过半了吗?】
【就看到前面选糖果的时候,我还以为经历的循环次数很多呢,结果才20次啊。】
久岐忍点头确认:“虽然其背后的原理尚不明确,但种种迹象表明,事实的确如此。”
她随即转向眼前那位白发异瞳、宛如精灵般的小萝莉,语气恭敬而真挚:
“小吉祥草王大人,感谢您的援手。若非您出手相助,我们恐怕至今仍深陷循环,浑然不觉。”
她眉头微蹙,问道:
“不过,这罐装知识……难道就是我们此前每一次循环中被遗忘的记忆总和?”
纳西妲唇角轻扬,露出一抹温柔而睿智的微笑,解释道:
“这只是一种具象化的媒介罢了。我不过是借助这种方式,将那些本就存在于你们灵魂深处、却被时间掩埋的记忆重新唤醒。”
久岐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目光扫过四周陌生的场景,继而低语:“尽管在之前的循环中也曾见过您,但眼前的这一幕,却是头一次出现。”
“也就是说……我们是在这一次循环中,真正意义上地清醒过来。”
她眸光一凝,声音陡然转沉:“可问题是——为何是我们?”
“又或者说,为何偏偏只有我们能挣脱这无形的枷锁?”
纳西妲轻轻摇头,语气温和却带着深远的意味:“其实,并非只有你们陷入其中。只是你们恰好身处同一个循环之内。”
“更准确地说,是那些幕后之人,无意将你们遗落在这一个特殊的循环之中。”
荧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词,心头一震,追问:“不只有我们?遗落?”
纳西妲目光深邃,缓缓道来:“你们的意志坚韧非凡,远超常人。”
“正因如此,在一次次循环的磨砺中,你们能够不断为自己留下印记,让下一次循环的自己更快地察觉异常。”
“这是一种历经无数劫难后淬炼而成的本能,一种对命运的直觉反抗。”
“这样的人,只要历经的循环次数足够,那他们的意识和原本的记忆就会逐渐演变成中间就像隔着一层薄薄的纸。”
她环视众人,继续说道:
“而在这场无尽的花神诞祭中,拥有这般强大意志的,并不止你们几位。”
荧与久岐忍几乎同时想起先前循环中那些行为反常、似有所察的身影,彼此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纳西妲见状,微微颔首:
“看来你们已经明白。没错——制造这场无限循环的罪魁祸首,在计划启动之初便已预料到:”
“总有些人,会在反复的轮回中觉醒,看穿这虚幻的节日本质。”
“比如凯撒,比如莱依拉,再比如那位愚人众执行官的第六席……”
她语气微顿,如同落下的钟声:
“这是一场席卷众人的集体循环,而他们,却被刻意隔离在独立的时空牢笼中。”
“因此,你们在过往轮回中所感知到的他们并非真正的本人,而只是循环编织出的幻影。”
“而你们,则是未曾被察觉的疏漏。”
纳西妲的声音轻柔却清晰,如同晨露滴落莲叶,带着不容忽视的智慧之光。
她的言外之意昭然若揭——
倘若幕后之人早已知晓荧一行人具备迅速识破时间循环的能力,那么他们必然也会被单独剥离,置入独立的轮回之中,以防联合反抗。
正因如此,此刻站在这里的众人,反而成为计划之外的变数,成为那道悄然裂开的缝隙。
【哦,原来如此,我逐渐明白一切(其实完全没有明白)】
【高情商:你们是被遗漏的;低情商:你们表现的战力不足以被敌人列为威胁目标。】
【想想好像也是,那些出现异常的人,武力好像都蛮高的,甘雨啊、女士啊、凯撒啊……】
【所以,这意思是,这些人是因为自身素质过硬,所以被关进独立牢房里面对吗?】
【等等,道理我都懂,但是为啥我们还留在这里,但是莱依拉也会被掳走啊?】
【我们在集体监狱接受改造,然后这些人因为威胁系数过高,所以喜提独立牢房。】
久岐忍微微蹙眉,眸中闪过一丝明悟:
“原来如此……他们是想将我们逐个击破,还是刻意隐瞒真相,不让我们察觉异常?”
“又或者,”她眸光闪烁,语气低沉几分,“二者本就兼而有之?”
荧的目光缓缓移向病床上那些沉睡的身影,声音中透着关切与疑惑:“迪娜泽黛……还有其他人,他们究竟是怎么了?”
一旁,明渊语气温和却不失凝重:“如你们所见,他们皆因魔鳞病而陷入极度虚弱的状态。”
纳西妲轻轻颔首,翠绿的眼瞳映着微光,仿佛能看透灵魂深处的秘密:
“没错,正如你们所感知到的那样——最近在你们身边的迪娜泽黛,显得格外悲观、消沉。”
她转向派蒙与荧,目光温柔而洞察:
“那并非真正的她,那更像是世人臆想中的她该有的模样,是外界赋予她的悲情面具。”
荧与派蒙默默点头。的确,真正的迪娜泽黛坚强而温柔,绝不会轻易被绝望吞噬。
纳西妲继续说道:
“而现在,「最初的她」就在这儿,在你们眼前,正承受着魔鳞病无情的侵蚀。”
“其余沉睡者,也是与她同病相怜的患者。”
她声音低沉下来,仿佛承载着千年的哀伤:“魔鳞病,并非寻常疾病,而是源自世界树的古老诅咒,是一种深入灵魂本源的侵蚀。”
“在这无尽循环之中,它从未停歇,一刻不停地啃噬着他们的精神与意志。”
“这便是他们如此虚弱的缘由。”
明渊低声接话,眼中流露出医者的仁心:
“所以我才会来到这里。这些人,都是我的病人。作为一名医生,我无法眼睁睁看着他们在接受治疗后,仍被命运无情夺走。”
纳西妲望向他,唇角浮起一抹感激的笑意:“谢谢你,明渊。这件事本不该牵连你和瑞希……你们本可以置身事外。”
荧静静注视着明渊,心中思绪翻涌。
从纳西妲的话语推断,这场循环的影响范围似乎仅限于须弥城,奥摩斯港理应安然无恙。
可身为港城医者的明渊,为何会出现在此?
她的视线缓缓移向一旁——梦见月瑞希正闭目静立,周身萦绕着粉紫交织的神秘气流,似梦似幻,仿佛连接着另一个维度。
答案已然浮现:明渊的到来,与瑞希有关。
久岐忍这时再度开口,语气恭敬却不失探究道:“小吉祥草王,您不仅能唤醒我们的记忆,对这一切更是了如指掌。”
“那能否请您告知我们,这循环背后的真相究竟为何?”
纳西妲轻轻摇头,眼神深邃如星空:“世间万物,周而复始,生生不息,此谓「轮回」。如今你我皆似困于一日之间,反复流转,看似无解。”
她停顿片刻,声音愈发柔和,却蕴含不可动摇的决心:
“然而,真相唯有依靠你们自己去探寻、去领悟。若是由他人亲口告知,而非内心觉醒,那冲击将如雷霆贯脑,足以撕裂精神的根基。”
“我……不敢保证那样的后果。”
明渊再度开口,声音沉稳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如果你是担心这些人突然接触到过量未知事物会产生恐惧心理,那我觉得,大可不必如此忧虑。”
他微微抬眼,目光扫过在场众人,语气中透出几分笃定:“看看他们——像是会因为真相的冲击就陷入精神崩溃的人吗?”
“且看他们的经历:周游七国、平息风龙之乱、参与魔神之战、亲手推动稻妻锁国令的解除——那位传奇的旅行者与她忠实伙伴。”
言辞指向荧和派蒙,字里行间满是信任。
“还有这位,稻妻地下世界最具影响力的黑道组织千代社的社长,以及掌控全局的副社长;鬼族血脉的继承者,御舆千代亲传弟子。”
他的视线落在久岐忍与荒泷一斗身上,语气愈发铿锵:“这样一群历经风雨、踏过生死之人,难道会因知晓一段真相便心智失守吗?”
“纳西妲,你未免太过低估他们了。”
纳西妲转眸望向明渊,神情肃然,碧绿与赤红交织的异瞳深处泛起微澜,仿佛蕴藏着森林与火焰的低语。
她缓缓开口,声音轻柔却不容动摇:
“明渊,你关心则乱。我们不能冒险。”
“我理解你急于拯救病患的心情,但绝不能以他们的生命为代价去赌一个可能。哪怕那种危险的概率仅有万分之一,我也绝不允许它发生。”
她的目光如刃,悄然划过空气,带着一丝无声的警告。
“……”
明渊沉默了。良久,他才低声开口,嗓音里夹着一丝疲惫与自省:“……抱歉,是我太着急。你们按自己的节奏来吧。”
其余四人面面相觑,眼中写满困惑与不解。
纳西妲轻轻叹口气,转向他们,语气温和却依旧坚定:“若我直接将花神诞祭轮回的真相告诉你们,后果如何,我无法完全预料。”
“但存在一种极小的可能性——它可能会对你们的精神乃至生命造成不可逆的伤害。我不愿让你们为此涉险。”
“而明渊,则持相反观点。”
“他认为,你们发现真相的速度,直接决定破解这场轮回的效率。”
“越早揭开谜团,现实中那些饱受魔鳞病折磨的患者,就能越早获得救治的机会。”
久岐忍听完,眉头微蹙,随即冷静地总结道:“所以,现在的情况是——若选择告知真相,我们四个面临生命风险;”
“若选择隐瞒,那些无辜的病人则将持续承受痛苦,甚至可能因此丧命。”
“是这样没错吗?”
纳西妲点头,目光中流露出一丝赞许:“你说得很准确。”
久岐忍深吸一口气,随即挺直脊背,语气坚决:“那么,请小吉祥草王大人,将有关花神诞祭轮回的一切真相,如实告诉我们。”
“我们不愿看到任何人因我们的迟疑而牺牲。”
荒泷一斗重重拍下胸口,豪气干云地附和:“没错!老子从不让别人替我挡刀!该知道的,我们就得知道!”
荧也上前一步,眼神清澈而坚定,派蒙则紧紧依偎在她肩头,一同用力点头。她们齐声道:
“我们也一样。不能让那些病人在现实里无尽等待,更不能让他们因为我们慢一步而失去生机。”
“你们……”
纳西妲望着眼前这四位意志如铁的旅者,嘴唇微动,似有千言万语哽在喉间,终究化作一声轻叹。
就在此时,明渊忽然冷声打断,语气凌厉如霜:“别在这儿碍事了!你们能在短短二十次循环内找到这里,察觉到我们的存在,足以证明你们的敏锐与智慧。”
“你们揭开真相的速度,绝不会慢。既然如此,又何必徒增风险?听从纳西妲的安排,循序渐进,才是最稳妥的选择。”
——题外话
好困,先睡为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