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武月帝国的三皇子被陆长风几句话忽悠走了。临走之时还懵懵懂懂的,看陆长风的眼神充满了畏惧和敬佩。
接下来只有几个寒门弟子,这些人同样是怀着对仙道的热烈追求,对问心剑无所畏惧。但是陆长风还是没有招他们进门的意思,反而浇了他们一盆冷水。
“诸位远道而来,辛苦了!虽然不知道你们到底是哪国的皇子还是世子,但我能确定,你们的身份非富即贵,不用来我们这受苦!”
“掌门人,此话何意?”几个寒门子弟一下就慌了。
“我的意思是,你们再怎么伪装也没用的,都回去吧!告诉你们家里人,如今百姓都在水深火热呢,你们既在国内身居高位,不思拯救黎民,反大老远跑来修道,岂非是缘木求鱼。等你们国内时和岁丰,物阜民安之日,我云隐山大门自会敞开!”陆长风向房顶那边招了招手,声音依旧冷淡而不辨情绪:“周华,送客!”
“好!”周华一个跳跃,瞬间来到几位少年面前,伸手示意道:“几位,请吧!”
如此,这剩下的几个少年人也得走了,即便他们非常不想离开。周华一路将他们送下山,随即吩咐关闭了山门。
等他们离开后,陆长风简单地和本门弟子聊了一会之后,也开始遣散他们,并谆谆告诫道:“我之前那个问题,既是问韩羽的,也是问你们大家的。希望你们都下去好好想想,到底为什么要学本事,我们又为什么要教你们本事!”
“是!”
不同于往日的一哄而散,这次弟子们走得很慢。他们感觉到,这趟回山之后,掌门人确实变了,话语中的分量更足了,嘻嘻哈哈变少了。
方才热闹的演武场只剩下陆长风一个人,他呆呆地看着山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唐小山和龙虎相视一眼,齐齐跃下房顶,来到了演武场上。
唐小山将酒葫芦递到陆长风面前道:“你怎么知道这几个小子也是身份不寻常?”
陆长风将酒葫芦塞进嘴里,用含混不清的声音道:“龙虎,你来说!”
“我们不是玄心剑宗,没有例钱拿。这穷人家的孩子,根本就不可能有大老远跑来求仙的机会。先不说他们会不会在半路饿死,就算他们成功入门,家里父母老小怎么办?”龙虎不愧是穷苦出身,顷刻间就将穷人的处境分析得头头是道。
唐小山打趣道:“那有没有可能人家家里遭逢巨变,比如全家被灭门,失孤少年跋涉千里来学本事准备复仇的呢?”
龙虎道:“既然如此,他们就该明说!”
唐小山恍然道:“那倒也是!”
说话间,周华已经送完那些贵公子回来,结果陆长风转眼间又把他打发出去了。
“抱歉,兄弟,你还得再跑一趟!”
周华讶道:“啊?”
陆长风解释道:“这些人身份可不简单,可不能在白马国境内出事,否则又有争端了。麻烦你拿我书信去跟元益阳讨个旨,让沿途州府官员关注一下,务必保证这些人的安全。”
“哦,也是!”
接过陆长风的书信之后,周华爽快地飞走了。
陆长风早就猜到其中必定会有各国的皇子公主、达官贵人的子女来求仙,他们还是那个套路,想尽办法往云隐山塞人。既然识破了,陆长风当然不想收录这些人,所以把他们拒掉了。可买卖不成仁义在,不收归不收,人家安全还是得保证,否则白马国会有麻烦。
得知原因之后,唐小山问道:“老弟,听你这意思,凡是王公贵族、皇子皇孙,咱们都不能收进门是吧?”
陆长风不置可否:“差不多就这个意思,当然这不是永远不收,只是暂时如此。”
“这样会不会太过武断了?这王公贵族也有好人,更有天资卓越的弟子呢!”感受到陆长风的决绝,唐小山不禁皱起了眉头。
陆长风依旧面不改色:“我知道这过于武断,但是现在只能这么做!”
“为什么?能具体说说吗?”唐小山十分不解,他感觉陆长风像是在赌气,甚至是过激,都有点仇富的味道了。俗话说人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难道人家出生在王公贵族家庭也有错吗?
陆长风悠悠地叹了口气,无奈解释道:“唐兄,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在凡间,王公贵族本来就是强势群体,是百姓们只能仰望的存在。如果我们再把他们的子女收进来修仙,而百姓子女只能下田种地,甚至给人为奴为婢,势必造成强的更强,弱的继续弱下去,如此两者之间的差距继续拉大。而王公贵族有了修仙者作为后台之后,行事会越发肆无忌惮,百姓再无翻身之日!我们如此做法,岂非等同间接的助纣为虐!”
“我操,你这想法很危险啊……”唐小山瞠目结舌,像是第一次认识陆长风。他重新捋了捋思路,问道:“兄弟,这么搞的话,我们很容易得罪人啊,那些王公贵族知道了,只怕要恨死你,你不会真想成天下公敌吧?”
陆长风苦笑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其实我这趟出去,早已把诸国朝廷得罪了个遍!现在我和他们已经不是恨不恨的问题,只怕都成生死大仇了!”
唐小山:“……”
啪!啪!啪!
云隐三老从下山台阶处走上演武场,还一边走一边拍着巴掌。
钟老头笑着伸出大拇指:“所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小子,你此举也算顺应天道了,深得我心!”
火师傅也说道:“确实如此,为天下苍生生存大计,这么做无可厚非!得罪人就得罪人吧,云隐山不怕事!”
楚天狂倒是没说陆长风的对错问题,只是简单地问道:“收获几何?”
陆长风再次苦笑:“一言难尽!”
“嗯!”楚天狂点点头,轻轻拍了拍陆长风的肩膀道:“走吧,喝酒去,醉了就都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