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到哪里了?”
马车里传来一声清脆的询问,声音的主人正是明珠夫人。
她轻轻地掀开帘子,探出半个头,目光急切地看向外面。
这半个多月以来,她们一行人几乎没有停歇过,一直在马不停蹄地赶路。
即使是身体强壮如铁打的人,经过这样长时间的奔波,也会感到疲惫不堪。
更何况,几女虽然乘坐的是马车,但毕竟她们都是娇柔的女儿身,对于行军的艰苦已经有些难以承受了。
“再坚持几日,我们马上就要离开东海郡,进入会稽郡的地界了。”
秦然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他并没有坐在马车里,而是骑着马与亲卫们一同前行。
他知道这一路上大家都很辛苦,尤其是几女,行军的途中别说能洗个澡了,就是能喝口热乎的水都不容易,所以他尽量用温和的语气安慰着她们。
“到了会稽郡后,我们会找一座城池,让你们好好休息一下。”
秦然接着说道,他的目光扫过马车里的几人,眼中闪过一丝关切。
这一次出行,他可不是去游山玩水的,而是要前往前线。
所以他选择骑马赶路,这样可以更快地到达目的地,也能更好地应对可能出现的情况。
明珠夫人听秦然的话后,默默地转身回到了马车内。一进车厢,她的脸上便浮现出了一丝惆怅的神情。
“已经半个多月没有洗澡了,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马车内,焰灵姬一边抱怨着,一边用手扇了扇身上的气味,“再这么下去,我身上都要臭死了。”
对于焰灵姬来说,长途跋涉本就已经让人疲惫不堪,而无法洗澡更是让她感到难以忍受。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着,让她浑身不自在。
然而,尽管心中不满,焰灵姬也只是在马车内和其他几人发发牢骚而已。
她很清楚,现在并不是去招惹秦然的时候。毕竟,这个时候秦然的脾气也并非那么好惹。
“再坚持一下吧,进入会稽郡应该能好些。”
雪女的声音轻柔地传来,仿佛一阵春风,吹散了车厢内的些许烦闷。
这些日子以来,雪女与焰灵姬等人的接触越来越多,她也逐渐了解到秦然的这几位红颜知己都并非那种难以相处之人。
因此,她的话也渐渐多了起来,不再像最初那样沉默寡言。
“快看外面,那是小河吗?”
“这水可真清澈啊!!”
就在这时焰灵姬突然发现马车外她们正在经过一条小溪。
于是一个想法立刻出现在她的脑海中,怎么也无法去除。
“看这条河流的长度,我们今天应该不会离开太远。”
“不如今晚我们来这里好好洗洗怎么样。”
焰灵姬突然转过头,看向身边的几人,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压低声音说道。
她的话仿佛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颗石子,瞬间激起千层浪。
几女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仿佛看到了什么令人兴奋的事情。
“我觉得可以。”
“这里的水看起来好清澈。”明珠夫人不假思索的说道。
于是几人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如何才能让秦然同意这件事。
经过一番讨论,最后一个主意得到了其他几人的一致赞同。
她们派平日里最能向秦然撒娇的焰灵姬去说服秦然。
于是,焰灵姬只能肩负起了这个重要的任务。
傍晚时分,太阳渐渐西沉,余晖洒在河面上,泛起一片金黄。
焰灵姬趁着其他人不注意,悄悄地找到了秦然。
“夫君....妾身有个小小的请求,你一定要答应!!”焰灵姬走到秦然身边,娇声说道。
秦然看着她,露出一丝微笑,
“什么请求?说来听听。”
焰灵姬见状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夫君,我们赶路这么久,大家都又累又脏。好不容易碰到一条这么干净的溪流,我们能不能在这里清洗一下?”
秦然的眉头微皱,他看着焰灵姬,缓缓说道,
“按照地图来看,我们应该差不多已经进入东海郡了。这里虽然看起来荒无人烟,但谁也不能确定究竟有没有人。”
“再坚持一两天就可以了,到时候我们进入城内,你们就能好好的洗个澡了。”
在秦然看来,半个多月都坚持过来了,还差这几天吗。
“我们夜深人静的时候去,好不好嘛,夫君!!”
焰灵姬似乎早就料到秦然会这么说,只见她抱着秦然的胳膊撒娇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倒是让秦然有些难以拒绝。
在沉思片刻之后,秦然无奈的点了点头。
焰灵姬见状顿时高兴起来,只见她一路小跑回到马车上,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其他几人。
到了深夜,月光为瑕,除了负责警戒的守卫其他亲卫已经全都休息了。
就在这时,马车上四道身影偷偷离开,她们向着后方的河流而去。
此时,正在闭目养神的秦然缓缓睁开了眼。
他实在是放心不下,一是担心几女的安全,二是担心周围若是有外人在,万一看到几女沐浴的样子,秦然是万万接受不了的。
于是秦然在低声吩咐了亲卫几句后,也悄然离开营地。
北边一片溪流汇聚成的小湖泊中,几女再观察四周一会,确定没有第五个人外,这才放心的走入水中。
月光如水,洒在一片静谧的湖面上,泛起银白的光芒。
湖边,四个身姿婀娜的女子正沐浴在这柔和的月光下,她们的肌肤在月色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白皙,宛如玉雕般的美丽。
这一幕恰好被赶来的秦然撞见,他的脚步突然变得有些踉跄,仿佛被眼前的美景所震撼。
他瞪大眼睛,呆呆地望着那四个女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只觉得这一幕美不胜收,令人陶醉。
然而,秦然很快回过神来,他迅速摇了摇脑袋,让自己从这如梦如幻的场景中清醒过来。
他立刻环顾起四周,目光如鹰般锐利,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存在的危险。
秦然绝不允许有任何不相干的人靠近这里。
就这样,秦然静静地站在暗处,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动静。
而四女似乎并未察觉到有人在暗中守护,她们在水中欢快地嬉戏着,笑声像银铃一般清脆悦耳。
不过,秦然原本以为,最多半个时辰,她们就会结束沐浴,然后返回营地。
然而,他这一次显然是失算了。几人似乎有些忘乎所以,不知不觉耽搁了时辰。
很快一个半时辰过去了,麟儿最先反应过来,她连忙提醒其她几人。四女这才如梦初醒,匆匆忙忙地收拾好衣物,然后结伴返回营地。
而秦然则比她们更早一步回到了营地,他静静地坐在篝火旁,并没有多言。
清晨时分,秦然轻轻掀开马车的帘子,看了一眼里面熟睡的几个人,然后小心翼翼地放下帘子。
确认几人还在熟睡后,秦然回到自己的马匹旁边,翻身上马,对着身后的队伍挥了挥手,示意大家继续前进。
队伍缓缓前行,车轮在路面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进入了会稽郡的境内。
与东海郡的繁华和热闹不同,会稽郡给人一种完全不同的感觉。
这里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慌乱和肃杀的气息,让人感到有些压抑。
秦然一路上都在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他发现道路两旁不时有一些逃荒的百姓匆匆而过。
这些人面容憔悴,仿佛刚刚从地狱逃出来一样。看到这一幕,秦然的眉头不禁皱起。
他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会稽郡的北方,而东瓯国是从南边入侵的。
两地相隔数百里,按常理来说,北方不应该受到太大影响才对。可现在却有这么多逃荒的百姓,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正当秦然思考的时候,前方又出现了十几名逃亡的百姓。他们背着简单的行囊,脚步踉跄,似乎已经走了很久。
秦然见状,立刻纵马向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诸位,请留步!”
秦然高声喊道
那些百姓们被突然拦住,都显得有些惊慌失措。他们停下脚步,看着秦然,眼中充满了戒备和恐惧。
秦然见状,连忙放缓语气,温和地问道,
“诸位,烦请问一下,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从哪里来,这是要到哪里去呢?”
逃亡的百姓们战战兢兢地看了一眼秦然,又迅速将目光投向他身后那支装备精良的队伍,然后低下头,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起来。
秦然身着一袭朴素的常服,与他身后那群全副武装的亲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些亲卫们身披厚重的甲胄,手持锋利的兵器,让人望而生畏。
百姓们很快就认出了那是秦军的甲胄,心中顿时明白了这些人的身份。
然而,这里毕竟是楚国的旧地,再往前追溯,更是吴越之地。对于秦人,这里的百姓并没有太多的好感。
“这位大人,你难道不知道吗?南边已经打起来了!”人群中,一名年长的老者站出来,恭恭敬敬地对秦然说道。
他的声音略微颤抖着,显然对眼前这些身披重甲的士兵心存畏惧。
“战火已经蔓延到了中部地区,用不了多久,恐怕就会波及到北边了。”
“我们担心乱军会杀过来,所以才不得不提前逃到北边,以求躲避这场可怕的战火。”又有人补充道。
面对众人的七嘴八舌,秦然的眉头微微一皱。
他意识到这些普通百姓所知道的信息十分有限,继续追问下去也未必能得到更多有用的消息。
于是,他决定不再多问,而是尽快赶到附近的城中,那里或许能让他了解到更全面的情况。
再次赶路两个时辰,路上遇到的百姓越来越多。
这时一队骑兵从不远处而来。周围的百姓们见状纷纷大惊失色,开始四散而逃。
“不是秦军?!”
“难道东瓯国的兵马?!!”
秦然语气冰冷,他没想到东瓯国的兵马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不过这也恰好给了秦然探听消息的机会。
“去,抓个活口回来!”
秦然冷声喝道。
刹那间,两侧冲出十几骑,奔向眼前之敌。
而这时这队骑兵看清来着是秦军骑兵,不过他们并未退却,反而兴奋的冲了上去。
“不知死活!!”
敌寡我众,敌人还敢发动攻击,这让秦然的亲卫们感到莫大的耻辱。
双方一交手,东瓯国的骑兵才发现他们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仅仅几个回合,东瓯国的骑兵被尽数斩于马下,只剩下一个活口被押到了秦然的面前。
而秦然也不废话,当即大刑伺候,很快便从此人身上得到了更多的消息。
原来,东瓯国攻破三座城池之后被秦军阻挡,久战之下未能扩大战果,再萌生退意之时,会稽郡内的反秦势力联系上东瓯国大将。
双方协商之后,东欧国分兵从一侧绕过秦军主力,直逼会稽郡郡治,在反秦势力的里应外合之下,缺兵少将的郡治很快便被攻破了。
这也导致整个会稽郡的局势瞬间败坏。
郡治被破,前线秦军主力军心动摇,无心再战,只能向后方城内撤去。而东瓯国趁机进攻,一举夺得了会稽郡大半的城池。
“反秦势力?”
“难道是项氏一族吗?!”
秦然脸色阴沉。
不过他很快便否决了这个想法,当初楚国还在时,项氏一族作为楚国的领兵大将,为了抵抗南方诸国的入侵也杀了他们不少人。
两者有着血海深仇,不会这么轻易和解的。
但事有万一,秦然也只能将这个想法埋在心中,需要他亲自证实。
“去立刻派人持我将令,收拢士卒。”
“让区区一个小国入侵进来,简直丢尽了我大秦的脸!!”
秦然冷声喝道,这个时候他必须站出来挽留局势。
也就在这时,会稽郡一处乡村田园内,
一个几岁的孩童不解的开口道,“叔父,我们为什么要躲在这里。”
“羽儿,你要记住,无论何时,我项氏一族都绝不会和番邦小国为伍,更何况还是入侵我大楚的城池。”
“那些人真是昏了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