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生嘴角微不可查噙一丝笑意,石山上人意图尽在把握之中,数尺之距生死一线,秋生丝毫不让,铁扁担开始频繁与长剑交击,两人臂力正是针锋相对,石山上人又搁于游斗,这番硬碰硬,占不到些许上风。
秋生守紧最后一道防线,石山上人连攻数十招,颓然放弃,一改围攻战术,转而以力相搏,不再轻灵飘逸,快捷迅速,一柄长剑如重兵器般舞动,似举重若轻,剑剑劈砍在铁扁担之上,引发“哐当!”震响,如打铁一般,两不相让。
沈万福去了两大帮手,被王全一一轮急攻,渐渐被压制被动,虽有灵兽白虎,灵宝“雷仙盾”相助,怎奈王全一火力全开,毕竟南路大道由他主持,若被这些乱党攻入广场,罪责非轻,一身武功此时使得出神入化。
沈万福祭出“雷仙盾”护在上方,被王全一灵力化形,织一张赤色光网束缚在空中,“雷仙盾”奔突不出,在网中呼啸盘旋,青光耀舞,“呜呜”怒鸣,似发泄着无奈情绪,对主人传达歉意,亦盼沈万福设法解救。
沈万福毕集念力一博,无奈王全一灵力与念力均在他之上,稍高半筹,困住他最为倚仗的灵宝,防守立即压力大增,王全一一身灵力非同小可,剑气纵横长街上空,任沈万福长短鞭左右奔突,亦难以突破剑网。
白虎跃扑数次,被王全一三拳两脚踹开,跳到一旁“哼哼唧唧!”略显畏惧望着,只是每逢沈万福遇到危急之时,白虎依然毫不畏惧挺身而出,以身躯当做护盾,为沈万福遮风挡雨,纵然浑身青紫流血亦在所不辞。
正当时,远处数里西南方向突然升起一朵蘑菇云,冲天炫光亮遍全城,广场众人悚然望去,心中不由升起一个念头,“天王!”皆因那朵冲天蘑菇云中,赤炎中燃烧着巨量灵气,高人能感知天地之间流淌的浓郁气息。
连天赤炎中,一道灰色身影冲天而出,赤光辉映,高大矫捷,面容清硕冷峻,三缕长须迎风劲舞,正是独孤城,独孤王手提一人,披头散发,身着甲胄,似是城防军兵士装束,看不清楚面目,御空飞掠,往广场而来。
赤炎中炫光暴涨,兵器撞击声震响长空,又有一人跃出,白衣胜雪,面容清奇,淡然自若,飘逸脱尘带着一丝灵动,不怒自威,一股霸气凝视众生,被扫视者无不心生敬意,凛然敬慕,面露崇仰神色,因为那就是大楚帝国现在的第一天王庆王爷千山雪。
千山雪紧追独孤城,两大天王一前一后相隔数十丈,沿着林立成群的居民院落上空一路疾飞,广场人声鼎沸,御林军将士更群情激扬,山呼海啸般呐喊欢呼,压抑一晚上的愤懑终将释放,无不振臂挥舞兵刃陷入癫狂。
远处空中彤云密布,逐渐化为云烟,朦胧月光下跟着窜出一架飞车,阴森诡谲,车身漆黑如墨,似一口棺材,前无帘门,侧无窗口,飞车前方牵引的赫然是一条死去的飞龙,如广场上行尸走肉般的尸鬼如出一辙。
一人端坐在飞龙尸身之上,黑衣羽扇,面色如枯骨,摆扇轻摇,飞车车顶亦站立五位白衣囚徒,若白家四虎望见,定会惊讶出声,那五名囚衣身前印“囚”字,背后中间处清一色印着“天”字,五名天尸,面无表情,惨白如鬼。
那黑衣怪人驾飞车沿天王身后一路北行,纵声喝道:“鬼王莅临,尔等凡夫俗子还不速速迎驾!”阴恻恻声音传达十里之遥,真气之强,令人为之色变,飞车距广场百丈处,缓慢立定,五名天尸飞出左右一字排开。
独孤城携人落于广场御林军阵前,手上一人昏迷不醒,将之递向独孤策道:“阿雄伤势不轻,小心照顾。”独孤策急令亲信安排救治,急切问道:“王爷,大军停留在此,实是无奈,末将无能为力,请王爷做主!”
独孤城摆了摆手,冷哼一声道:“莫说是你,连我都敢下手,胆大包天了!”抬头望了望天空“阴阳台”光层,瞥见白王正举枪托天,微微一怔,喃喃道:“白天阙这小子几时转性了,莫非反水了不成,奇怪!”
独孤策将方才发生之事急速道出:“若非白王救急,只怕本部军马会全军覆没,这次倒是欠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独孤城轻轻应了声:“哦!”沉思片刻,道:“皇上意图不明,我也猜测不出原由,趁他伤重不醒,我等先救出这些军马与百姓再说。”
独孤城飞空而去,直奔神灯门高层,白文山等人罢斗远远避开观望,国师拍马赶到,提灯老妖等人依然摆开三角阵守候翩翩,国师见独孤城上前发难,不敢怠慢,笑吟吟上前道:“王爷,皇上令我主持祭月之礼,莫要令我为难。”
国师言简意赅,一出口便拿楚帝作为挡箭牌,勿让对方先发制人,独孤城眉心微皱,对方来势强硬,隐然不愿沟通协商,国师府近期来深得楚帝信任,大权在握,朝中官员皆噤若寒蝉,三缄其口,俯首帖耳,不敢有丝毫忤逆,即便天王亦不放在眼中。
独孤城与之交往不深,平时轻易不愿结下梁子,此刻危急关头,两大朝中核心大员首次有了重大分歧,独孤城先礼后兵,温言道:“国师,这祭月大典为何异于往年,引起如此骚乱,局势动荡,岂是祥瑞之兆。”
国师捻须笑谈道:“王爷有所不知,皇上身体有恙,寻得秘法,特令老夫依法行事,上天有好生之德,陛下康复有望,此事至关重大,不便向王爷禀告,纵然这些草民有些怨言,无关大雅,一切以陛下为重。”
独孤城为之语塞,国师张口皇上,闭口陛下,拿鸡毛当令箭令人难以反驳,事前听秦风那小子所言,自己颇觉匪夷所思,哪知道此时已经应验,广场之上尸横遍地,自己作为京都防务统帅无所作为,为之汗颜。
独孤城按捺住心中不满,却又隐然觉得不安,听国师所言,与楚帝身有暗疾吻合,此事绝密,只有几人知晓,就连白王这等新锐核心高层都未曾告知,国师受恩宠不在自己这立国功勋家族之下,难怪如此肆无忌惮。
”今夜所为,难道真是陛下授意么?”独孤城心里突然升起?寒惧意,大楚立国以来,向来以人为本,百年来才长盛不衰,国力强横,横扫八方,灭国无数,万里江山延绵四海,今夜竟然违背祖训,意图以人祭天么?
独孤城思之极恐,听过秦风之言,自己犹未深信,特意去宫中面见君王,隐晦试探,楚帝口风甚严,对此一口否认,只是轻描淡写暗示他不得与国师为难,隐然将国师府视为亲信,与玄甲亲卫平起平坐,压自己一头。
虽然心中颇有妒意,楚帝以削去晏白衣公卿之职,授予独孤王之人替之来拉拢独孤城,心中才稍觉欣慰,那时自己太过乐观,以为一切皆在自己掌控之下,志得意满,自己安排妥当,怎么也料不到入了别人算计。
离开之际,楚帝令国师府中人与自己一起前往广场布置,未料人在中途,接到独孤雄信物,知道他处于危险境地,急忙奔去救援,怎料到是一桩阴谋杀局,针对自己而为,孤身陷入重围,直杀得天昏地暗,难以逃脱。
独孤城回想方才血战,依然心悸不已,敌手之强硬超乎自己想象,那五人联手,布成五行法阵,将自己围困,任他法力通神,亦被压制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危急之时,千山雪杀到,方才助他逃离杀阵,破出重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