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弥空间内,王七稳稳将裕谷仁分身的最后一缕灵光牢牢锁在掌心。他凝视着那团不住垂死挣扎的光晕,眼中闪过一抹冷冽寒芒,旋即扬手将立春剑狠狠刺入其中。刹那间,剑气裹挟着炽烈灵力,如汹涌怒潮般轰然爆发,将那道元婴分身彻底绞碎,化作漫天飞扬的齑粉。
“哼,敢在小爷面前耍阴招,留你全尸都算是便宜你了。”王七不屑地啐了一口,手腕轻抖,立春剑微微震颤,将残余的灰烬尽数震落。
赤龙鼎在识海中忍不住咋舌惊叹:“烧得可真是够彻底的,这下连点神魂残渣都不剩了。”
然而,话音未落,异变陡生。那些本应飘散的灰烬,却似受到一股无形力量的牵引,纷纷朝着空间四周的紫雾飞速涌去。原本稀薄的紫雾,宛如被注入了鲜活流水,瞬间开始剧烈翻涌沸腾,发出细微却又清晰的嗡鸣声。
王七与赤龙鼎皆是一怔,满脸惊愕。
“这是……”王七刚欲开口,便察觉到脚下的青石板在微微颤动,周遭空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用力拉扯,正缓缓向外扩张。原本仅有一丈见方的狭小区域,边缘的紫雾如潮水般迅速退去,露出大片崭新的青石板地面,甚至在远处隐隐浮现出几株从未见过的灵草轮廓。
仅仅数息之间,这方空间竟硬生生扩大了三倍有余。原本压抑逼仄的感觉荡然无存,连空气中的灵气都浓郁了数倍,变得愈发醇厚。
赤龙鼎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好家伙!这分身的能量没处宣泄,居然成了这空间的绝佳养料!”它稍作停顿,语气愈发激昂,“主人,你感觉到了吗?这空间的壁垒似乎变得更加稳固了,连我的意识都能延伸得更远了!”
王七环顾四周,真切地察觉到了空间的显着变化。紫雾虽未完全消散,却比之前澄澈了许多,隐隐能够看到更远的景象,灵力流转也愈发顺畅自如。他伸手轻轻触碰身旁的紫雾,竟感受到一丝温润的回应,仿佛这方空间有了微弱的“生命”迹象。
“倒是个意外之喜。”王七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笑意,原本只想斩草除根,没想到竟机缘巧合让须弥空间发生了蜕变。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与这方空间的联系似乎变得更为紧密,运转功法时,吸收灵气的速度也快了不少。
赤龙鼎连连称奇:“看来以后得多找些这样的‘养料’进来,说不定哪天这空间能蜕变成一方真正的神秘境地呢!”
王七不禁失笑,轻轻摇了摇头。他踱步至空间边缘,望着那片新拓展出的区域,眼中闪过一丝期待。这须弥空间的奇妙变化,或许会成为他日后修行之路上的一大强力助力。
“好了,也该出去了。”王七收起立春剑,在识海中对赤龙鼎说道,“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还有怎样的挑战在等着我们。”
随着他话音落下,身前景色瞬间变幻,已然置身外界。山风轻轻拂来,带着熟悉的草木清香,王七深吸一口气,举步朝着涡烬所在的方向走去。
王七刚走出几步,便瞧见涡烬蜷缩在一棵老树下,睡得正酣。小家伙眉头微微蹙起,或许是梦中仍在经历战场的惊险。他放轻脚步,缓缓走近,指尖轻轻拂过涡烬凌乱的发丝,心中涌起一丝暖意——这一路相伴,小家伙早已成为他心中不可割舍的牵挂。
“小赤,开门。”他在识海中轻声说道。
身前紫雾微微荡漾,须弥空间的入口悄然浮现。王七小心翼翼地将涡烬抱起,小家伙在梦中咂了咂嘴,往他怀里蹭了蹭,依旧睡得香甜。他缓步踏入空间,将涡烬安置在新拓展区域的一块柔软软垫上,又取来一件披风轻轻盖在它身上,这才转身去处理其他物件。
目光扫过身旁的立春剑与其他法剑,只见所有剑身上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痕,显然是连日激战留下的痕迹。王七轻轻抚摸着剑刃,仿佛能感受到灵兵们隐隐传来的悲鸣。他将剑器一并送入空间深处,那里蕴含着“生”之力,正好让它们慢慢温养修复。
最后,他的视线落在掌心那枚漆黑的储物戒上——这是从裕谷仁分身尸身上搜出的物件。王七尝试注入灵力探查,却被一层坚韧的禁制反弹回来,显然需要特殊手段才能开启。王七眉头微微皱起,这等上界修士的储物戒,谁也不知道里面藏着什么玄机?若是贸然带出,万一触发什么追踪禁制,岂不是自找麻烦?
“暂且留在这里吧。”他将储物戒放在涡烬身旁,打算日后修为提升后再设法破解。
做完这一切,王七再次仔细检查了一遍空间,确认涡烬呼吸平稳,剑器与储物戒都安置妥当,这才彻底放下心来。他最后望了一眼沉睡的小家伙,转身踏出须弥空间。
外界的风带着战场特有的血腥气息,王七深吸一口气,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他运转灵力,身形如离弦之箭般朝着战场边缘疾掠而去,沿途的防御屏障在他面前形同虚设,几道灵光闪烁过后,便已顺利穿过结界。
当双脚稳稳落在战场之外的土地上时,王七回头望了一眼那片被硝烟笼罩的帝国战场,眼中再无丝毫留恋。涡烬已然安全,隐患也已彻底清除,从这一刻起,他将踏上全新的征途。
山风猎猎作响,吹动他的衣袍猎猎飞扬,王七不再有丝毫迟疑,转身朝着远方的崇山峻岭大步走去,身影很快便融入了苍茫的暮色之中。
巨屏山,这座横亘于帝国战场边缘的巍峨庞然大物,自诞生伊始,便携带着上界手笔的磅礴气势与威严。
它并非自然形成的山脉,而是以无上神通铸就的环形天堑。远远眺望,那连绵起伏的山脊恰似被巨神挥动神斧劈出的完美圆弧,将整个帝国战场严丝合缝地圈在中央。无论从东西南北任何方向极目远眺,映入眼帘的皆是一面望不到尽头的青灰色屏障,宛如天地间凭空竖起的一堵通天巨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