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你看天上！”
王一超抬起头，只见天空的乌云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宛如乒乓球大小的能量场立于天空，下一刻传入耳中的，便是剧烈的爆炸声，还有险些将运输机击落的冲击波。
“如果这一击是在城市里产生的话，恐怕整座城市都会被夷为平地吧？”王一超难以置信地说道，这种场面，以往夜辉从来都没有展示过，影响最大的时候也不过几公里的街区罢了。
这才是夜辉他所展现的真正实力……甚至可能是冰山一角吗？
月球的暗面，最大的环形山，巴伊环形山。
这里是月球的黑暗之面，其常年经受陨石的洗礼，因此留下了数不清的陨石坑，它们留下的物质最终形成了一个个环形山，而巴伊环形山虽然最大，但经受的撞击也最多，所以并非单纯巨大的凹坑，反而坑内是极为凹凸不平的。
但现在，这个黑暗的世界多了一丝色彩。
“噗啊！”
在黑暗中，夜辉猛地咳出一摊鲜血，可还不等他喘息片刻，便抬起井龙刀向上挡去，下一刻，红蓝色的炽热灼炎从天而降，伴随无与伦比的愤怒与咆哮，这片黑暗之中再度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不行了，再这样下去，剩下的这点力量也会耗尽的。”
夜辉从飞扬的月土中倒飞而出，嘴角依旧渗着血，可双眼仍然没有一丝恐惧，反而满是冰一般的冷静。
“怎么了，连我的一击都不敢硬抗？”
姜温久冷笑着驱散烟尘，手中的双头刃还淌着夜辉流下的鲜血，但下一刻就被灼热的红蓝色火焰吞噬殆尽，化作它的燃料。
“我真的不想杀你。”
两人相距数十米，夜辉擦了擦嘴上的血迹，说道。
“说得好像你能杀死我一样。”
像是被夜辉的玩笑话气到了，姜温久闭嘴闷笑了几声，这才恢复了之前淡漠的神色。
“我想我之前说错了，你还是没有长大，之前不是信誓旦旦地说会杀死我吗？而且你以为我现在就会舍不得干掉你？”
“怎么不会，那三年你所经历的一切痛苦，都是我造成的。所以你对我的恨意，我当然明白。”
夜辉语气中充满了歉意，可身体依旧保持着防御的姿态，显然并不会因为自己的歉意而动摇半分。
“说得好听，可你哪一点明白了？”姜温久微微眯着眼，看着夜辉这副没有丝毫被情绪左右的样子，他心中的杀意也在不断涌现，“不要自取其辱了，你以为代入过去的经历，就能与我的痛苦共鸣了？”
“数年的人体实验，我却又无法死去，如果不是达莱克斯救了我，我早就疯了！”
感觉有点奇怪……
夜辉皱了皱眉头，刚刚姜温久的情绪显然有非常大的变化，这是在之前的交谈中不曾见到的情况，难道说自己触及了对方的雷点？可之前并未发生过这件事。
还是说，有其他变数？
是我忽略了什么……谁？
“算了，”姜温久摇了摇头，他自嘲地笑了笑，手中的双头刃再度于他的指尖上旋转，“反正都走到这一步了，老爸死了，老妈也死了，就连轮回后的自己都没放过，多你一个又有什么关系吗？”
“温久……”
还不等夜辉说完，脸上那灼热的温度，以及眼角所瞥见的飞扬的尘土都在告诉他，死亡将至。
噗嗤！
相比地球的重力，月球倒是要小得多，这也使得夜辉体内喷涌的鲜血如同观景喷泉一般，天女散花式地挥洒在空中。
作为伪物的创造者，姜温久自然有着其所有伪物之上的力量，无论单言，亦或是白玉佳之流，都只是姜温久所分散出的力量的一部分。
而当这位伪物的统合者展现真正的实力后，夜辉再度感受到了曾经所体会过的无力感。
那是他就算将体内的那点毁灭之力重回夜黎离所给予的百分百状态，也难以抵抗的无力感。
而这一击，也彻底耗尽了夜辉体内最后一点残留的毁灭之力。
一股极为强烈的虚弱感和熟悉感顿时涌遍全身，那是他体内本身的力量——光与暗。
“呵……”
姜温久冷冷地收刀，随后一脚踢在夜辉那被开膛的胸口，将失神的夜辉踢到远处的小月坑里中。
看着逐渐升腾的黑与白形成的气流，姜温久面不改色，显然早有预料。
“总算展现出来了吗，这才是你真正的力量，其相互接触时，能爆发出原本十几乃至数十倍的力量，因为光与暗绝不兼容。”
话虽然这么说，但姜温久脸色依旧轻松，他望着重新站起身，身上的重伤快速愈合的夜辉，手中的双头刃所燃烧的火焰陡然一变，成了黑与白的颜色。
“但那又如何？当初你以轮回眼为媒介，用光与暗的力量将我复活，以此留下其印记，否则那些伪物怎么可能会有着一丝光与暗之力，以此来躲过你的感知呢？”
“更何况，那些负面情绪的暴乱，不就是为了影响你体内黑暗的那一部分吗？这样即便有心恢复力量，也难以在短时间内恢复。”
“夜辉，你始终在我的计算中，明白吗？”
说罢，姜温久高举着手中的双头刃，随后一举劈下，黑与白所交织的风暴瞬间笼罩了这个小行星。
在这刹那间，尘土飞扬，风暴所过之处，无物可撑一瞬，仿佛一块橡皮擦过一张铅笔涂满的纸，只留下一大块触目惊心的白色。
“真令人意外，仅凭这点微薄的力量，你居然还能活下来。”
姜温久踩在月土上，看着眼前气喘吁吁，但身上没有明显伤势的夜辉，嘲笑道。
如果说这处深达数百公里的深坑，所在的地面还能称作月土的话。
“以前我都没注意到，温久你这家伙还挺唠叨的嘛。”
然而夜辉却挤出一丝笑容，靠着井龙刀颤颤巍巍地站起身，说道。
“但以前你的那些话，比现在的你要更加……让我喜欢些。”
夜辉的话语中没有一丝嘲笑的意味，虽然状态极差，但看向姜温久的眼神仿佛和从前那般无二。
“啧，又在幻想了是吗？”
姜温久眼神微动，但很快就消逝了，取而代之的与刚才那般无二的愤怒。
“事到如今，你以为提起以前的旧事，我就会痛改前非，懊悔自己所做的一切吗！”
“夜辉，我现在告诉你，如果我当初没有见过你，我怎么可能会是如今这个结果！”
“因为你，我在最好的年纪死去。或许是老天有眼，尽管失去了记忆，但我第二次生命依旧是我当初的父母。可你依旧没有放过我，你为了复活上一世的姜温久，从而害死这一世的姜思久，而复活后的姜温久依然没有得到善终，也没得到你的任何回报，他只是孤独地在荒山上，等待着你醒来，直到被人带走，被人拉进实验室，最终凄惨地死去！”
“夜辉，你明白吗？你害死了我，我！整整三回，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