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去早回?”白九思望了望四周,“早去早回,那还去什么?”
应渊呵呵笑了两声,还没说话,便见白九思皱起鼻子,像只小狗似得在他身上四处嗅着。
“怎么?”应渊也提起鼻子闻了闻,接着起身,浑身上下自己拍了拍,口中轻声说道,“是喝了点儿,不过我没喝多少。”
白九思挑了挑眉,微微惊讶,“喝酒怎么了?干嘛这样紧张?”
“啊?”应渊忽觉十分尴尬,方才他想起了娘亲对父亲的态度,是妻子管着丈夫。
他心头一颤,犹疑着说道,“没有紧张,只是想到了……”
白九思抬眼望着应渊,见应渊脸颊上浮起一片红云,心想一定是之前那女仙管着他喝酒了。
一时之间,白九思只觉尴尬,他瞄了一眼应渊,想也不想的,口中“哎呦”一声,又抬手去摸脖子。
“脖子怎么了?”应渊又坐回了床沿儿上,眼睛也盯在了白九思的脖子上,轻声问道,“疼么?”
“嗯~”白九思点了点头,用力去揉。
应渊趴了过去,拉开了白九思的手,凑上去仔细看着,口中轻声问道,“哪里疼?”
白九思一动也不敢动,因着应渊呼出的那口气,他忽的打了个哆嗦,忍不住的缩了缩脖子,轻声说道,“不疼了,痒~”
应渊便又仔细去看,看了半晌,也没有看见红痕或是别的能让人发痒的疙瘩。
他想要看清楚些,不由又凑近了些,却还是什么也看不出来,便维持着这个距离不变,只抬眸去看白九思,“哪里痒?”
“心里痒。”白九思脱口而出。
“心里痒?”应渊皱眉,微微坐直了些,与白九思拉开了些距离,见白九思似是在发呆,便笑着又问了一遍,“心里痒?”
白九思僵直着身体,梗着脖子缓缓转头,他看着应渊,见应渊眼中有些不可思议,还有些戏谑,便用力点了点头。
“心里痒,心里痒。”应渊默默重复了两遍这话,只是想不通,便轻声问道,“心里怎么痒啊?”
白九思脑子转了几圈,忽的他睁圆了眼睛,大声说道,“当然痒,你喝酒也不叫我,喝完了才告诉我,这不是存心馋我呢吗。”
应渊轻蹙着眉头,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可眼见着白九思的眼睛越睁越大,便轻笑着扬了扬手腕,手掌托着一瓶还没开封的玻璃瓶子,一点儿不犹豫的递了过去。
白九思勾起唇角,抬手接过那酒,打开瓶盖闻了闻,朝着应渊眨了眨眼睛,“能喝么?”
“嗯?”应渊勾唇笑了笑,眼中有些疑问,“不对呀,这可不像你呀。今日怎么这样客气?”
白九思抿唇笑了笑,举了举手中的酒瓶,“这样喝吗?”见应渊似是有些没有听懂,他将酒瓶举到了口边,露出一个假笑来,“我一个人,这样喝吗?”
应渊抬手摸了摸白九思的额顶,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什么意思?还真让我一个人喝呀?”白九思将手里的酒瓶子放在了身侧,转身便要下床。
“干嘛去?”应渊微微皱眉,可仍然让开了地方,让他下来。
“喝酒呀,不是三五知己,便是三五小菜,知己没有,”白九思坐在榻边上,瞄了一眼应渊,继续去穿靴子,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若是连小菜也没有,那喝的岂不是闷酒?”
“闷酒”这词,将应渊逗笑,他起身站在榻边,垂眸看着白九思,见他穿好了靴子,也站在自己身边了,才开口问道,“你要亲自下厨吗?”
“我不会呀~”白九思摇了摇头,开口呼道,“来人。”
陆景听见了声音,立刻进了殿来。
他先去看帝君,见帝君一言不发,只是用眼睛瞄了一眼身边的大成玄尊,便先朝应渊帝君行了个礼,转目也看向了一边的大成玄尊。
白九思挑眉看了眼应渊,见应渊只抿着唇看着他笑,他便皱起了眉头,朝着应渊使了个眼色,示意这里是他的宫殿府邸,理应由他开口吩咐。
应渊勾唇浅笑,清了清喉咙,随声吩咐道,“去天膳殿,看看子淮今日准备了什么膳肴。”
陆景有些糊涂,应渊帝君从也没有去天膳殿里点过餐食,这其实也没有什么。
只是,他跟在帝君身边这样久了,可他却不知道帝君喜欢什么菜肴。
有些无奈,他只好去看站在应渊帝君身边的大成玄尊,只盼着能得到些提示。
陆景等了半天,可这白发仙君虽是负手面对着自己站着,可那一双圆眼睛却停在帝君身上,似乎一点儿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尴尬。
无奈,他只好朝着帝君躬了躬身,轻声问道,“不知帝君可有什么要求?”
“要求?”应渊转目去看白九思,见这弟弟睁圆了一双眼睛看着自己,见自己看过去了,又傻呆呆的露出一个笑来。
这笑看着傻乎乎的,却让应渊心情很好,他眼睛看着白九思,却对陆景轻笑着说,“不用额外准备,你看着办吧,拿几样下酒的小菜即可。”
陆景垂眸,死死抿着唇,心说几样下酒的小菜,帝君怎么说的这样轻巧。
衍墟天宫,这么多年了,从没有去天膳殿里点过餐食,如今走上这一趟,又不说明具体要什么,那子淮掌侍还不得将所有天膳殿里的好东西都端出来……
应渊只顾看着白九思微笑,等了半天也没有听见陆景离开的脚步,他只觉陆景这样站在这里,他想说什么做什么都十分不便,只好扭脸去看。
又见陆景半躬着身体,似是不知所措般的站在原地,应渊只好清了清嗓音,沉声问道,“还有何事?”
这将陆景问的愣住,还能有何事,无非就是想要帝君说定了要哪几个小菜。
天下最难的事儿,便是看着办,尤其是这种没有先例的事情,要他如何看着办?
他并不是怕帝君罚他,也知帝君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罚他。
他只怕坏了帝君的名声,惹来些无缘无故的麻烦。
他在衍墟天宫里行走,别的也没什么所求,他只盼望着自己能将帝君照顾的更加妥当些。
让帝君开心,便是他最大的心愿,也是他在此处最大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