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房间内,死寂弥漫。
江尘躺在床榻上,面色灰败,气息微弱到几乎感知不到,仿佛下一刻就会彻底湮灭,薛太医的诊断并非虚言,强行催动帝骨之力,燃烧本就微薄的生命本源,带来的反噬是毁灭性的。
他生机断绝,徘徊在死境边缘。
然而,
一缕缕暗金色流光,自帝骨最深处弥漫,
这缕帝威虽然微弱,却带着一种至高无上的绝对意志,强行撼动了江尘体内那早已枯竭、近乎彻底湮灭的气海。
嗡——!
江尘的整个识海,仿佛有亿万魔神在嘶吼,无数道开天辟地的道音在轰鸣!
吞天混沌经在这片“禁灵绝地”中,逆天而行,
“呃啊——!”
昏迷中的江尘,身体无意识地剧烈痉挛,喉咙深处发出痛苦低吼。
功法一经运转,体内近乎断裂腐朽的奇经八脉,如同被投入炼狱熔炉,剧烈震荡、扭曲!仿佛有无数把无形锉刀,在刮擦着他的血肉,撕裂着他的经脉!
紧接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变化出现
一丝丝、一缕缕漆黑无比,散发着极致不祥与堕落气息的黑气,竟从他血肉深处、从他生命本源中被硬生生逼出、涌现!
起初,只是微不可察一缕。但吞天混沌经在帝骨之力的催动下,运转得越来越快,越来越狂暴!
越来越多的黑气,如同洪流一般,从他四肢百骸、五脏六腑、甚至灵魂识海的角落中渗透出来!
这些不祥黑气,原本就与他的血肉、灵力、乃至灵魂深深纠缠在一起,与他自身的修为根基交融,
随着他境界提升,吸收天地灵气越多,这些污秽积累就越深,潜移默化地侵蚀着他的大道根基,只是以往从未如此清晰地显现,或者说...未被这等层面的力量逼迫现身!
偏偏在这处天地规则迥异、压制一切灵机与超凡之力的“禁灵绝地”,这些原本与灵力紧密结合、源自外界天地的不祥,
受到天地规则和圣人法的排斥和净化!
圣人法和帝骨把江尘的身体化为了一个熔炉,将这些深植于他生命本源的隐患与诅咒,从最根源处无比霸道的排斥而出!
江尘气海中海浪滔天,化作了混沌初开的战场。
在无尽的黑气汹涌中,一点闪耀着璀璨光芒的灵性,顽强地凝聚而出。光芒所及,竟让那些翻滚的黑气都为之避退!
伴随着帝骨持续弥漫出的金色流光,那点金色灵光如同得到滋养,开始迅速壮大、塑形!光芒流转间,最终竟化为一个盘膝而坐、宝相庄严的小人!
面容与江尘一般无二,周身缭绕着混沌气,一缕缕蕴藏着神性精华与大道法则的碎片垂落而下,将它笼罩。
让它看起来明净无瑕,威严神圣,宛如一尊盘踞混沌,执掌创灭的先天神只!
而与此同时,那从江尘全身逼迫而出、汇聚到气海的不祥气息,也与气海中残存驳杂灵力以及诸多负面气息融合,
翻滚扭曲间,发出一声无声咆哮,化形为一条庞大无比、狰狞恐怖漆黑魔龙!
龙身漆黑如墨,充斥着无尽的邪恶、贪婪、暴虐...它仿佛是世间一切恶念的集合体,不断嘶吼着朝着那点光芒冲去,意欲吞噬,
小人丝毫无惧,同样冲起,一轮大日出现,将他笼罩在内,他张口吐出一道天光,斩向魔龙。
这一刻,江尘的气海,化作一片残酷战场——神性与魔性的对抗,光辉与黑暗的征伐!
虽然他的身体在外界依旧一动不动,沉寂如死,但体内却进行着一场关乎生命本源、道基纯净、乃至未来道途的,无法想象的旷世激战!
“吼!”
漆黑魔龙率先发难,咆哮着携滔天黑浪,裹挟着侵蚀一切的污秽之力,扑向那金色小人,巨口张开,欲要将其吞噬!
金色小人双眸骤然睁开,眼中只有一片漠然的冰冷,它手捏玄奥法印,引动周身混沌之气,演化诸般妙法。
时而化生剑罡,斩裂黑浪,时而凝聚永恒神炉,炼化污秽,时而又如创世神只,开辟天地...
神辉扫荡,魔气翻涌。
每一次交锋都凶险到了极致,动辄便是形神俱灭,万劫不复。
这不仅是力量的比拼,更是意志与本源的对抗。
江尘识海深处,历经磨难而从未放弃的求生本能,面对强敌永不屈服的战意不断燃烧,赋予金色小人源源不断的力量。
这场战斗不知持续了多久,仿佛只是意识的一瞬,又好似历经万古。
终于,在一次极致的爆发中,金色小人引动了帝骨深处蕴含着一缕“帝”之极尽的禁忌力量!
它双手合十,继而缓缓拉开,一道闪烁着开天辟地之初光芒的混沌剑气,在其掌心浮现!
“斩!”
冥冥中,似有千万天音道法敕令,剑光所向披靡,怒斩魔龙!
“昂——!!”
漆黑魔龙发出了凄厉、不甘、充满了无尽怨毒的哀嚎,
最终,庞大的魔龙彻底崩散开来,重新化为缕缕精纯的黑色流光。
但这一次,这些流光不再侵入江尘体魄,反而被吞天混沌经的力量强行炼化、提纯、吞噬,转化为了最纯净的力量,重新滋养着那金色小人与破损残躯!
在这一刻,江尘通体发光,由内而外,散发出一种无瑕无垢的混沌宝光!
他身体的每一寸血肉都蕴含着磅礴生机,
原本濒临崩溃的伤势,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着奇迹般的恢复!
更令人惊异的是,随着他肉身和经脉重塑,从他的毛孔之中,流淌出更多、更浓郁的不祥黑气。
这些黑气是最后残存的杂质,一出现在外界,接触到云炽城的空气,便被这方天地无形中存在的某种绝对规则之力强行压制、磨灭,
江尘因祸得福!
这些黑气便是源自外界天地,正因为这些黑气,才让众生身躯无法承受仙力,将最纯净的力量变成了侵蚀身躯的剧毒。
在这性命垂危之际,于这诡异的“禁灵绝地”之中,借助帝骨之力和吞天混沌经,极尽而变,破而后立,完成了一次至关重要的净化!
他的体内,混沌气息弥漫,仿佛在重开天地,一道道灿烂的永恒之光绽放,极尽升华!
隐约间,似乎有大道天音响起,
伴随着最后一丝黑气被排出、被天地规则磨灭,他的肉身再度发生了某种蜕变。
肌肤温润如玉,闪耀着内敛的宝辉,血肉重生,骨骼嗡鸣,
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通透之感,如同潮水般涌向他逐渐复苏的意识深处,或许因为规则压制,他的修为境界虽然未曾恢复,但这份根基的扎实与纯净,已然超越过往!
也就在这时,房间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和对话声。
“公主殿下,若是明日再带不来那天凰涅盘丹,江少侠恐怕...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薛太医的声音中充满了沉重和无奈。
紧接着,苍山雪那带着明显焦急与哽咽的嗓音响起:
“薛太医,能在神丹到来之前,先为江少侠维持住性命吗?无论需要什么珍稀药材,您尽管说!”
薛太医叹了口气,摇头道:
“殿下,非是老臣不愿尽力,江少侠本就是重伤垂死之躯,又强行运转真气,导致本源反噬,经脉尽碎,五脏皆衰...这已非寻常药材所能及,恐怕...”
“这是我母后临终前,为我准备的几样保命灵丹,据说源自海外仙岛,药性奇特...薛太医,您看看...能不能用?”
苍山雪的声音带着一丝决绝,显然拿出了极其珍贵的东西。
薛太医看着苍山雪递过来的那个散发着淡淡暖意与药香的玉瓶,神色动容,他深知这丹药对苍山雪的重要性,乃是其母后遗物,
能缓解她自幼所患的奇症寒毒,如今为了一个相识不过数日,甚至没说过一句话的江尘,她竟毫不犹豫地拿出,
如此善良,知恩图报之人,他岂能不动容?
可是...
“殿下...”
薛太医声音充满动容,
“这药对您至关重要...老臣...老臣再尽力一试吧!”
虽然明知希望渺茫,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薛太医还是抱着万一的期望,推开了江尘的房门,走了进去,
苍山雪也紧随其后,美眸中满是紧张,
薛太医走到床榻边,借着窗外透入的月光,看到江尘依旧静静躺着,他深吸一口气,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搭上了江尘手腕脉搏之处,
然而,指尖传来的触感,却让他浑身猛地一震!
嘭!
他整个人猛地从床边弹开,撞翻了身后的椅子,脸上瞬间被无与伦比的惊骇、恐惧、以及彻底的难以置信所吞噬!
他指着床上的江尘,嘴唇哆嗦着,如同见了鬼一样,惊声道,
“不...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苍山雪看到薛太医如此失态,以为江尘已然气绝,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一种悲伤和绝望将她淹没,娇躯摇摇欲坠,颤声道:
“薛太医!江...江少侠是不是...是不是已经...”
薛太医却依旧死死盯着江尘,仿佛要确认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半晌,他才像是用尽了毕生力气,缓缓转过头,声音中满是震撼,
“殿...殿下...他...他的伤势...他的脉搏...强健有力,生机蓬勃...他...他竟、竟然...痊愈了!?”
“什么!?”
苍山雪娇躯剧震,猛地抬起头,美眸瞬间睁大到极致。
。。。
云炽城外,夜色如墨,三道身影出现在城墙之下。
这三人的实力,赫然都已达到了六品宗师之境,任何一人的修为,都比之前的“血手”屠万里还要强上一个档次!
他们并未穿着夜行衣,似乎根本不屑于隐藏行迹,或者说,城中那些离炎皇朝的守卫,在他们眼中,不过是土鸡瓦狗,形同虚设,连让他们遮掩身份的资格都没有。
其中一人,身形瘦高,面容阴鸷,他乃是“玄冰尊者”韩阴,在黑煞血卫中排名第四。
身后还有一男一女,男的体型魁梧,真气流转,肌体隐隐闪耀古铜色,名为霸图,体魄坚韧,刀枪不入,
女子身材曼妙,身着青衣,只露出纤长玉指,指尖闪烁着幽蓝寒光,名为“千幻毒蝶”绿蝶,排名第七。
“哼!一个重伤垂死的六品小子,外加一个五品的陈天望,也值得我等三大强者联手出动?范先生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
霸图语气不屑。
韩阴看了霸图一眼,警告道,
“闭上你的鸟嘴!你以为范先生仅仅是为了杀那个小子和公主?
别忘了,离炎皇朝的三皇子拓跋观岩也在城中。他可是凝聚出离凰真气、被誉为离炎年轻一代翘楚的六品上强者!
想在他眼皮子底下杀掉目标,并顺利带走星图,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范先生要的是万无一失!”
“快走吧,速战速决,拿了星图复命,范先生还在等着我们的好消息。”
绿蝶轻声道,她可不愿和这两个糙男人在一起,不过对于那个名声在外的三皇子拓跋观岩,她倒生出一些兴趣。
三道身影同时一动,沿着陡峭如削的城墙垂直飞掠而上,身法诡异迅捷到了极致,在空中留下淡淡残影,没有引起任何一个守城士兵注意,
这便是绝对实力带来的,如同天堑般的差距!
他们三人不只是黑煞血卫,更是黑煞国内几个强大宗门中的顶尖强者,在此界天地榜中皆是有名号的人物,
寻常军卒,如何能察觉他们的行踪?
就在他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朝着驿站方向疾驰而去时。
三皇子拓跋观岩的府邸中,却得到信息,
客卿周幕恭敬禀报:
“殿下,黑煞国的强者进城了,目标正是驿站,咱们的人是否...?”
拓跋观岩端坐主位,脸上带着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与淡然:
“拦截?为何要拦截?既然是演戏,那就演得像一些,要让他们先‘得手’,要让鲜血流得足够多,才能显得我们‘救援’的及时与功绩。
传令,让所有离炎神卫暗中封锁云炽城四方要道,没有本王命令,不许打草惊蛇,等到他们成功拿到星图,或者...确认目标死亡之后,咱们再来个瓮中捉鳖,人赃并获。
星图,必须完好无损地带到本王面前。”
一旁的小公主拓跋秀看着自己三哥自信淡然的样子,却感到一阵寒意,这个被誉为离炎皇室天骄,被自己崇拜至极的哥哥,仿佛换了一个人,
她怯生生地问:
“三哥...我们...我们真的不去救他们吗?那个公主...还有那个江尘...”
拓跋观岩放下酒杯,眼神冷漠如冰:
“救?为何要救?秀儿,记住,在这世间,利益才是永恒,他们的死,能换来星图,能换来我离炎的大义名分,是他们的荣幸,走吧,今晚这场戏,必然热闹非凡。”
。。。
夜色中,三大高手悄然逼近驿站。
驿馆周围,只有几个离炎王朝的普通士兵在例行公事般地巡逻站岗,在这三大杀神面前,这些所谓的精锐士兵,几乎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便被三大强者快速斩杀,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就在他们以为能够顺利潜入驿馆时,一声怒吼猛然炸响,
“敌袭——!!有刺客!保护公主!!”
正是负责警戒、一直未曾放松的沧澜国将军陈天望!
他终究是身经百战的五品巅峰武者,灵觉远超常人,在刚才,外界突然飘来的血腥气惊动了他,立即发出警报!
他话音未落,三人已经霸气降临,大摇大摆地出现在院落中央,他们甚至没有隐藏身形,因为在他们看来,眼前的这些人,与蝼蚁没有任何区别。
陈天望望着三人,他浑身汗毛倒竖,仿佛看到了三尊神魔降临,这是面对绝对死亡威胁的本能反应,
他心中冰凉一片,顿时明白,这三人绝对是比屠万里还要恐怖的强者,以自己的实力,根本没有可能挡下这次袭杀,
即便如此,他依旧毫无退却之色,怒吼道,
“保护公主!结阵!死战!!”
陈天望一把抓起靠在墙边的战刀,体内残存的真气疯狂燃烧,如同扑火飞蛾般冲了上去!
残余的沧澜国士兵们也深知已无退路,纷纷发出绝望而决绝的怒吼,结成战阵,迎向那三个如同魔神般的身影。
刹那间,驿馆内喊杀声、真气轰鸣声、以及临死前的惨叫声骤然响起,打破了云炽城静谧的夜色!
场面凄惨至极,
甚至根本不能称之为战斗,而是一场一面倒的、血腥残酷的屠杀!
陈天望目眦欲裂,挥舞战刀冲向铁魔,刀气纵横!
“蝼蚁撼树!”
霸图狞笑,不闪不避,任由刀气斩在他古铜色皮肤上,发出金铁交鸣之声,却连一道白痕都未曾留下!
他反手一拳,简单直接,却蕴含着崩山之力!
“噗!”
陈天望如遭重击,胸骨瞬间凹陷下去,口中喷出一道鲜血,整个人如同破麻袋般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墙壁上,肋骨断了数根,
“桀桀桀...公主殿下,别在房间里躲着了,是自己出来,还是让我们请你出来?”
韩阴怪笑着,那双森然的眼睛,转向了苍山雪所在的房间方向,在漆黑夜色中,如同厉鬼在呼唤,
鲜血,染红了驿站的青石板地面,血腥气弥漫,到处都是尸体,沧澜军只剩下寥寥数人还能站着,
而即便到了此刻,陈天望依旧挣扎着起身,他双眼血红,榨干最后一丝真气,灌注于长刀上,准备拼死一搏,
他对这身后两位副官,命令道:
“带上公主...快走...!!我来挡住他们!”
他朝着苍山雪房间的方向,下达了最后的指令,声音中充满悲怆。
而在驿站旁不远处的一处视野极佳、可以俯瞰整个驿站院落的隐秘楼阁上,
拓跋观岩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下方血腥无比的场面,周幕和几位六品以上的离炎强者侍立一旁。
他们饶有兴致地看着驿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如同在观赏一场与己无关的戏目,甚至...带着一丝淡淡的欣赏。
拓跋秀站在栏杆边,娇躯微微颤抖,俏脸此刻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美眸中充满恐惧。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如此清晰地看到如此血腥、如此赤裸裸的杀戮场面。
书本上描述的战争残酷、江湖险恶,与眼前这真实发生、生命如同草芥般被随意收割的地狱景象相比,显得那么美好。
她才真正明白,自己以往所处的世界,根本就是虚假的。
周幕脸上堆满谄媚而阴冷笑容,躬身道:
“还是殿下足智多谋,算无遗策。依属下看,再过一刻钟,等那些沧澜国的残兵败将死得差不多了,刺客也该找到星图了,
咱们正好以雷霆之势收网,擒杀刺客,夺回星图,可谓完美无瑕,大功一件。”
拓跋观岩负手而立,微笑道:
“何须一刻钟?半刻足以,这三人皆是六品境的一流高手,杀一个重伤未愈的五品巅峰陈天望,不过是碾死一只稍微强壮点的蚂蚁。
至于那个重伤垂死的江尘...呵,恐怕此刻早已在昏迷中去见了阎王,倒是省了我们一番手脚。”
语气中带着绝对的自信与漠然。
拓跋秀闻言,猛地回头,带着一丝倔强和莫名期盼,第一次反驳自己的哥哥:
“那个江尘...不是一个高手吗?他...他能击退血手屠万里,万一...万一他醒了呢?”
“万一?”
拓跋观岩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失笑摇头,语气带着居高临下的怜悯与嘲讽,
“秀儿,你终究还是太天真,太幼稚了。
即便是全盛时期的我,面对韩阴,霸图,绿蝶这三大强者的联手围攻,也绝无胜算,能勉强自保脱身已属不易,想要战胜他们?那是痴人说梦!
万人敌?
那是小说话本里骗骗无知孩童的故事。你以为这世上真有能无视境界差距、一人以重伤之躯独战同境三大高手、还能战而胜之的神仙吗?
那不过是弱者不甘的臆想和愚昧的传说罢了。”
拓跋秀倔强地抿了抿嘴唇,反驳道:
“那...那你还费尽心机,甚至不惜...不惜牺牲他们,想要得到那海外星图?不也是为了寻找成仙长生之秘?既然不信有神仙,为何又要去寻?”
拓跋观岩眸光一凝,放下茶盏,目光投向皇都方向,深邃难测,声音也低沉了几分:
“不是我想成仙,至少...不全是,
真正想成仙,想与天地同寿、长生不老的,是咱们那位...坐在龙椅上,早已修到天下无敌的父皇...罢了,这些现在与你多说无益。
时间差不多了,走吧,该我们登场,去收拾残局了。”
他缓缓起身,周身原本内敛的离火真气再次开始升腾,赤霞缭绕,隐隐有神凰虚影在其身后展翅,散发出灼热而威严的王者气息,
这就是万古前九大圣人留下的血脉之一——离火神凰!
这一代,拓跋观岩便是神凰血的觉醒者,
他准备以救世主的姿态,降临那片血腥屠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