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下意识地一眼——
“轰嗡——”
在场‘五爪金龙’莫凡、魂独云、心魔以及魂玄真,就都‘瞎’了,识海、思维、心神、意志等等,尽皆一片空白。
仿佛瞬间由生灵变成了呆木,混混蒙蒙,无知无觉,无感无念,无我无他,亦无了时间概念。
或许只是一瞬,也或许是一息,又或许是更多。
‘五爪金龙’莫凡,只知,在他再次有所觉时,一切都变了——
他之龙躯,不由自主地匍匐在地,丝毫动弹不得。
而其他人魂独云、心魔、魂玄真亦如是,且依旧是一副呆滞模样。
另外,原本被他收押在‘永恒之地’的龙九天,出来了,并且就在他旁边。且,看他的样子,已然恢复正常。
“永恒之法‘消道’,消去的可是永恒,是‘永恒道伤’……而现在竟——”
“果然,我之永恒法,还太弱!”
他不禁暗叹。
而不待他有更多的想法和思绪,一道陌生的声音响起了。
“小小年纪,就能领悟一丝‘永恒道意’,很不错。”
虽语气淡漠,且高高在上,但却让‘五爪金龙’莫凡莫名地感到欣喜、愉悦,就仿佛小孩子得到了大人的赞赏似的。
“不过,以下犯上,用之不正,足见心性有缺,难当大任。”
此评语一出,‘五爪金龙’莫凡立即生出惭愧、懊悔之感,自觉前途渺茫,心灰意冷。
“念你修行不易,日后便在吾身边做一道徒,修心养性。”
顿时,‘五爪金龙’莫凡眼神一亮,心中又燃起了希望,并且深深觉得,能做对方之道徒,乃天大之好事、幸事。
当即,他便欲一口应下。
然,就在这时,他‘系统世界’‘永恒之地’地底某处,‘混沌顽石’微微一震,逸出一缕玄妙波动。
“嗡~”
豁然‘醒悟’,他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然后直接咽下了已经到嘴边的话语。
可,就算如此,面对连看一眼都不能看的那道朦胧身影,或者直接点说,至高龙祖,他又能如何呢?
至高龙祖之威能,比他所预想的,更加强大,更加不可思议,更加的不可抵挡,无可抵挡。
“恩?”
至高龙祖意外了,不过沉默,并非一定就是拒绝,也可以是默认、同意。
所以,他就当莫凡是同意了,然后不再多言,便欲直接将莫凡带走。
不过,就在这时——
“龙祖,你此举未免有些不妥!”
一道又令‘五爪金龙’莫凡感到陌生的声音,传入耳际。
虽略显清冷,但却透着一股温仁之意,让他莫名地感到了心安,并仿佛有了依靠。
“噢?”至高龙祖淡漠道:“有何不妥?”
“莫凡是人族,且与吾有缘,如有过错,吾自会纠正,无需你龙祖费心。”
那声音不急不缓地‘解释’道,依旧是只闻其音,不见其人。
当然,不见,是对莫凡等而言的。至于至高龙祖能否见,那莫凡就不知道了。
不过,听两者交流,就算至高龙祖不能见,也定然知晓那声音之主是何存在。
“他之错,干系吾之龙族,吾焉能坐视不理?”
至高龙祖反问了句。
“不过是出手重了些,算不得大错。再者,他已手下留情。”
那声音‘解释’道,语气不温不火。
“九天点化,令他成功化龙,此为大恩大德。而他,恩将仇报,纵然留有余地,那也是罪大恶极。”
至高龙祖淡漠之余,彰显出了一丝强势和霸道。
“此言未免小题大做。”
那声音不轻不重地说了句,似辩解,但更像是在陈述。
“莫凡既已化龙,便当归属吾之龙族,他罪之轻重,吾一言可决,无需你娲祖置评。”
至高龙祖更显霸道,透出不容置疑之意。
“真是娲祖!”
‘五爪金龙’莫凡暗道,同时心中真正松了口气,若‘神道化.身’推衍无错的话,此次危机算是过去了。
“不过,这种无力的感觉……”
心虽松,但依旧重,无奈?苦涩?悲哀?又或者,兼而有之!
“他并非龙族,而是人族,吾所造之人族。”
那声音,也就是至高娲祖,原本清冷而又温仁的语气中,多出了一抹认真之意。
“之前确是人族,但现在是龙族。”
至高龙祖此言一出,‘五爪金龙’莫凡瞬间就感觉不对了,当即便要以行动来反驳。
然而,下一刻——
“怎么回事?!”
他怔住了,为何不能变回本体人之形态?!
“明明,我是假意被龙九天点化而化龙的。”
“明明,那《九天化龙法》所蕴藏的特殊力量,被我暗中化去了,不可能对我造成限制。”
“再者,依《九天化龙法》之奥义,就算化龙了,也是可以随时自由变回本体形态的。”
顿时间,他诸般念头极速闪过,有疑惑,有不解,同时还有不妙之感。
“看来——”
他隐约恍然:“我自以为算计了龙九天,实则是我被龙九天算计了——不对,不是龙九天,是至高龙祖!”
之所以认定是至高龙祖,是因为,他很清楚,龙九天没那个能力。
非是他小瞧龙九天,而是事实如此。若不然,他现在就不会仅仅是不能变回人之形态,而且还会真正听命于龙九天,无法违逆。
所谓的《九天化龙法》,明着是点化化龙,实际上就是一种奴役之法。
“难怪,自化龙之后到现在,我一直都保持着‘五爪金龙’形态,原来,我竟不知不觉没了变回本体形态的能力了。”
念及此,他内心更加沉重了,甚至有种无法接受的憋屈感。
龙族,虽是原始宇宙最最顶级的种族之一,但生而为人,他只想永世为人。
“是现世报么?”
同时,他还有一种命运之冥冥感。
为了保证‘先天魂道果’内中魂雪幽的安全,他以因果、命运、气机、心意等等悄然影响了在场所有人,从而成功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将它收取到了自己‘系统世界’内。
同样是让人无所觉,不同的是,被影响的人,变成了自己。
“命运……循环……”
虽被‘现世报’了,但他竟对‘命运之道’有了些许新的领悟,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
“堂堂龙祖,竟亲自出手算计一个小辈,未免——”
‘五爪金龙’莫凡的尝试,虽是自身暗自的行为,且并没有任何表现,但不管是至高龙祖,还是不知身在何处的至高娲祖,都有感应。
不待至高娲祖继续,至高龙祖便冷漠地打断道:“吾如何行事,与你无关。另外,吾龙族内部之事,亦与你无关。所以,请回!”
“龙祖莫非忘了?吾非先天生灵,乃是继承龙族与魂族血脉而生。虽,成就至高道祖,可自成一族,但亦可算是半个龙族,半个魂族。”
至高娲祖清冷言道,颇有点自降身份的感觉。
而对此,龙祖没有反驳,因为这是事实,更是他所倾向的事实。
否则,以他龙族之祖的身份,是可以否认至高娲祖那‘半个龙族’的身份的。
正因为有这一层身份在,纵然他们之间偶有争议,但大多时候,还是相互支持的。
所以,为了‘大局’着想,哪怕明知接下来至高娲祖会以此为借口,而继续干涉今日之事,他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果然,接下来,至高娲祖继续言道:“今日之事,既关乎龙族,也关乎魂族,吾焉能坐视不管?”
“你待如何?”
至高龙祖问了句,算是稍稍‘妥协’。
“‘当世大劫’在即,吾等当齐心以渡劫,而非内耗,所以,吾希望——”
“一、日后龙族不得再针对魂族,算计魂族!”
“二、莫凡身怀大气运,乃应劫之人。他之道路,不管是你,还是吾,都不得干涉。”
“三——”
“还三?”至高龙祖打断道,淡漠的语气中透着不满和不悦:“吾认可你‘半个龙族’身份,但并非意味着,你可以做吾龙族之主。”
“吾所‘希望’,并不过分。”
至高娲祖表示很无辜,自己有要做龙族之主的意思么?
“一、原始宇宙,适者生存。龙族与魂族皆为大族,有所纷争,在所难免,若一味庇护,只会越来越弱,最终走向灭亡。”
“二、正因为莫凡是应劫之人,吾等才更应善加引导。若任其肆意妄为,恐应劫不成,反成劫祸。”
“所以,龙族与魂族之事,当任其自由发展,至多吾与你都不干涉就是。而莫凡,心性有缺,必须要再磨炼磨炼。”
“……”至高娲祖沉吟少许,道:“你打算如何磨炼?”
只问后者,意味着,关于龙族与魂族之事,认同了至高龙祖所言,两者都不干涉。
如此,有无上魂尊和莫凡在,想来还是能保住魂族的。
“让他做吾之道徒百年,想来能够弥补心性之缺。”
说了这么多,似乎又回到了原点。仅仅只是,加了个百年期限。
对此,至高娲祖不假思索地,直接表示反对:“不妥!”
“有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