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摆在眼前,无法让萧枫质疑,但他却有一个疑惑,那就是在神漪苏醒之后,他真没有在碰过神曦一根发丝……呃,不严谨,应该是说他真的没有与她进行过“补阳”的操作。
毕竟神漪对他沾花惹草已经颇有非议了,若是让她知道,他还把神曦也……
那时的场景他简直不敢相信,神曦想来也是如此,至少这十年间她从未与神漪说过此事。虽然还是发生了,而且就如猜想的那样……
可,自那之后已经过去了十年,怎么会现在才有反应?
以神曦不染情欲的性格,当年若非为了填补诛天始祖剑缺失的力量,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染指她。
纵然是现在的他,没有理由的情况下,若想再发生当年的事情,也几乎是不可能的奢望,毕竟她曾亲口说过:
我们之间,就当纯粹的利益交换,只要不夹杂情欲,我想等姑姑涅盘结束以后,她也一定会理解的……
然而,若非是他的血脉,神漪怎会如此,况且那仿佛源于血脉之间的联系,更是在无声触动着他的心魂。
“爹爹,娘亲,他就是我爹爹吗?”这时,轻灵悦耳的声音回荡在山谷之中,打破了寂静与隔阂。
稚嫩的声音虽是询问,但言语中更多的却是肯定。
萧枫看向神曦,心脏的跳动,与呼吸的频率陡然剧烈了,是他与神曦的孩子,是女孩!
神曦的目光中显过萧枫从未见过的慈爱,与对生灵的仁爱完全不同。可当她看抬首看向萧枫时,目光一时间却变得无比复杂。
还不等她开口,萧枫却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前,身躯矮下,眼神虽然动荡,可无论是音色还是声音,在这一刻变得无比轻柔,“我是,我是你的爹爹,我来晚了。”
看着他受宠若惊的样子,神曦眼中的复杂,也逐渐被不断蔓延的喜悦所充斥。
今日之前,她有着对未来的慌乱,她幻想了无数个萧枫在得知她腹中孩子存在的情况,甚至想了最坏的可能。
但结果,就如她最初认为的那样……
“当年,在你进入宙天珠修炼的时候,我就已经察觉到了腹中生命气息的存在,”神曦缓缓解释道:“但我却没有驱散她,我本想告诉你,可直到你回到深渊时,我也没能开口……”
当时未能说出去的话,之后就更难说出了。
经过神曦的提醒,萧枫这才想起来,十年前,在他从宙天珠中结束闭关,准备回到深渊,平息深渊的劫难时,神曦确实好像有话想对他说。
但回来之后,神曦始终都没有与他较为深入的交谈过,他们之间仅局限于亲友的关系,逐渐的他也就将此事忘却了。
“那抹生命气息我一直没有将她抹去,可纵然我一直压制,时间的推移下,她还是降生了……”
说是压制,但对于腹中的生命气息,神曦其实只会限制,根本狠不下心做出任何有损这抹生命气息的举措,而当生命真正的蕴生,那一刻所带给她的感受,至今她也无法忘怀,更不可能再狠下心来将她抹去。
“萧枫,我……”神曦还欲再说,萧枫却已是温和的出声打断,“该要解释的是我才对,这些年没有陪伴在你的身边。”
他缓缓站起,看着她的眼睛,眸光温和尔雅,“谢谢你神曦,纵然没有我这个父亲的陪伴,也在一个人孕育着我们的孩子。”
他将神曦轻轻的搂入怀中,心中的涟漪怎样也无法平复,从未有过的感受,从未有过的情绪,正在逐渐蔓延他的全身。
神漪眸光折过,看着他们,一声幽叹,眸中的寒意却在逐渐的褪去,那不单是萧枫的孩子,更是神曦的孩子……她怎可能不爱。
但这个孩子的出现,却着实出乎了她的预料,若非神曦气息的外泄,她感知到孩子的存在估计还要数月之后,更别说孩子的父亲,还是她的……
凤雪児看着身旁相拥的二人,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美眸中的羡慕没有任何的遮掩。
她以前对孩子并没有太大的追求,只要萧哥哥陪在她身边就够了,但今日却对想要孩子的想法,强烈了无数倍。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凤雪児雪颜逐渐被酥红所填满……
这时,萧枫折眸,看向了一旁的神漪,察觉到他的注视,神漪刚欲转身离开,他却伸手牵住了她的手。
“神漪,”萧枫看着她,刚想解释他与神曦的相遇,但这个想法很快就被敛去,纵然如何解释,事情已经发生,而且她想来也已经知道了。
然而就当气氛将再次陷入焦灼之时,稚嫩轻灵的声音再度回荡。
“姑祖母,以后我们和爹爹一起生活,好吗?”
真是爹爹的贴心小棉袄!察觉到神漪气息出现波动,萧枫欣喜的同时,也没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手臂发力,趁此将神漪搂入了怀中。
没有给神漪挣脱的机会,萧枫无论目光还是言语,这一刻都无比真诚,“我知道,这些年来你一直都在迁就我,可我却让你失望了,我无法确信未来是否会再让你失望,但我可以向你保证。”
“神漪,”他声音温软,如和煦的春风,“无论岁月如何变迁,我对你的爱,永不消散……”
神漪眸光涟漪,她一声轻叹,“我又能说什么呢,事情已经发生,你万不可负了神曦……”
神曦是她血脉相连的亲人,她纵然如何也生不起对神曦的怨恨,而萧枫,则更是让她无法决绝割舍,更遑论,他们还有了女儿,同样与她血脉相连的女儿……
萧枫没有回应,只是将她与神曦搂的紧了些,他这一生,得到了太多的馈赠,他所能做的,唯有不辜负每一份馈赠中带来的好意。
“爹爹,你还没有为我取名呢,”稚嫩的童音唤回了萧枫的心魂,却让他一时愣住了,在得知“神漪有孕”时,他很快就过来了,只想着该说什么,却没有想过孩子的名字。
神曦抬手抚向腹部,言语轻柔,“这些年我一直都叫她曦儿。”
“娘亲为我取名曦,爹爹为我取什么名字呀?”
“嗯……”萧枫沉思片刻,说道:“曦儿,“晨”怎么样,晨光的晨?”
“晨曦、晨曦……好好听的名字,谢谢爹爹,我好喜欢,娘亲果然没有骗我,爹爹是全混沌最有才华的爹爹。”
这些年来,世人对他的夸赞可谓数不胜数,他早已经无感,但此刻听到女儿如此夸赞自己,萧枫不禁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这种感觉,比他人的吹捧强烈太多。
“不过爹爹,为什么你会为我取名“晨”呢?”
“嗯……”
————————
三年后
死亡荒原
萧枫躺在柔软的草坪上,感受着日光的普照,享受着令人惬意的宁静。
时间流逝,日落西山,夜幕与繁星映入他的眼中,天穹之上,每一缕彗星的流逝,在他的眼中,就如一道道奔腾而过的时间洪流,让他的思绪逐渐的随之飘远。
“爹爹,爹爹,你在哪,该回家了。”稚嫩的轻音荡漾在荒原之中,就如春风拂过,令人心宁。
萧枫不再收敛自己的气息,察觉到气息的萧晨曦很快就找到了他,看到他躺在草坪上,立刻就像看到了心爱的玩偶一样扑了上去,“爹爹。”
萧晨曦今年两岁,正是最粘他的时候,虽然在神曦的腹中待了许多年,但神曦传授她更多的是知识,在神漪的保护下,她的阅历与正常女孩无异。
然而哪怕她常年处在蓝极星,修为却已经达到了神玄,这还是在她没有刻意修炼的情况下,她对于玄力的亲和,远超神漪的想象,但这一切又在预料之中。
毕竟她是萧枫与神曦的女儿,纵然有着混沌最聪颖的天资也毫不未过。
“爹爹,你在看什么呢?”
萧枫将扑到怀中的萧晨曦举起,看着她粉嫩的仿佛能捏出水的脸颊,和灵动清澈的黑眸,脸上露出温软笑意。
他直起上半身,让萧灵儿背靠在自己的怀中,同时指向了夜幕之中那颗最闪耀的星辰。
“你以前不是为我为什么会为你取名晨吗?”
“对呀,爹爹不是说因为晨光,它是希望的象征,是黎明的来临的前兆。”
“是的,”萧枫颔首,语气轻缓,“你的爹爹曾经经历过一场生死的决斗,本来已经输了,可在最后时刻,是有人化为了那一缕驱散黑暗的晨光,为我带来了黎明。”
“我知道,是洛黎姐姐,爹爹你跟我说过好多好多遍了,”萧晨曦双臂张开,画了一个大大的圆。
萧枫露出宠溺的笑,摸了摸她的头,“是她,但也不单是她一人哦。”
“嗯,还有沐雪姐姐、白苑姐姐、灵儿姐姐……”萧晨曦掰着手指,一个个的念出声,萧枫没有出声打扰,一直到她念完,才缓缓开口:
“你说的都对,但你还漏了一个人。”
“啊,”萧晨曦吃惊的问道:“爹爹,你不会又背着姑祖母找新姐姐了吧?”
“当然不是,”萧枫失笑着回应道:“她只是陷入了沉睡,所以你一直没有见过她。”
“那她什么时候会苏醒呢?”
“当我需要她的时候……”萧枫看着夜幕上最闪耀的那颗星辰,声音轻然,“它叫天晨星,黑夜浓郁之时,是它最闪耀的时刻,周边星辰无可与其争辉。
而当黎明升起,它的星辉就会淡去,变为驱散黑暗,普照混沌的光辉!
她就如那颗星辰,无论昼夜白日,一直存在于世界。
“那她一定很厉害,”萧晨曦望着那颗星辰,喃喃道。
“是的,”萧枫颔首,当今混沌,唯有始祖神能与他相较,但有他存在,始祖神不会在现身,除非在他需要的时候。
虚无,无处不在,而他恰是唯一能接触到虚无的人。
“所以爹爹你为我取名晨,是希望我未来像这颗晨星一样,能为所有人驱散黑暗吗?”
不,萧枫摇头,如在陈述真理:“是它就像今后的你,注定——耀眼辉煌!!”
——————————
之后,就是完结感言,以及最后的番外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