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身之祸？”问话的那人愣了一下，“怎么说也是一脉所出……隐秘派这么霸道？”
“道不同不相为谋，怎地如此天真？”回答他的是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穿着身紫衣，笑吟吟道，“别说隐秘派了，启示派如果来了，照样会和我们打杀一场，只是他们的几位核心人物出了事，很长一段时间都有心无力罢了。”
玄冲道长没有参与同伴们的讨论，只默默打开了塔门。
……
黑暗溃散，陆南柯头颅微低，脚下波纹一圈圈荡漾开来。
“隐秘派……启示派……莫非是‘永秘之乡’和‘命运结社’的前身？”他心中思索，“很难不把他们联系起来啊……况且白塔以‘求知’为宗旨，也很符合‘永秘之乡’和‘命运结社’的追求，只是前者较为纯粹，后两者掺了点其他理念……如果真的是这两者的前身……”
陆南柯目光闪烁，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根据这些画面中的信息，白塔一脉分裂是在“道祖显圣”之后。
照这么看，应该就是“道祖显圣”时出了什么事，导致白塔内两拨人的理念产生了分歧。
而“永秘之乡”和“命运结社”，都信奉一位名为“穹顶明月”、“至高之瞳”的神明。
——也就是“万物归一者”犹格·索托斯。
两相结合不难看出，所谓的“道祖显圣”，肯定也跟犹格·索托斯离不开关系。
或许白塔一脉所信奉的“道祖”，就是犹格·索托斯。
而在“道祖显圣”时，白塔内部的两拨人因为与犹格·索托斯取得了某种联系，导致思想和理念被其影响，相比于原来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最后使白塔分崩离析。
陆南柯并非是纯靠臆测得出的这个猜想。
他之所以联想到泡泡，主要还是因为白塔是一座灰白色的石塔，并建造在开阔地，四周晴朗无云。
而“犹格·索托斯通神术”和“犹格·索托斯请神术”，恰恰就需要在这样的石塔上举行。
再考虑到玄冲道长说的是“道祖显圣”而不是“道祖降世”、那金庭的苍髯老者说的也是“道祖视线投落之处”……白塔一脉使用的应该是“通神术”而非“请神术”了。
……
法术：【犹格·索托斯通神术】
法术消耗：5点意志；1d6点理智值。
施法时间：1d6+4轮。
施法要求：法术仪式需在位于开阔无云地带建造的、高度至少为10米的石塔上进行，并准备一名祭品。
法术效果：
1：法术施展后，施法者需进行一次困难难度的意志检定。若检定成功，犹格·索托斯或其化身将在数小时至数天内以相对安全的形态现身。
2：犹格·索托斯不存在可供人类理解的情绪、思想或感情，但其通常不会给予非信徒有价值之物，并当冒犯、亵渎等行为发生时，行为者通常被摧毁、陷入疯狂、或被放逐至任意时空维度。
3：犹格·索托斯无束缚地完全显现可能导致时空构造崩溃，引发附近区域出现畸变天气、异常声响、异维度实体显化或时间丢失等现象。
4：犹格-索托斯可能以塔维尔·亚特·乌姆尔的化身形态出现。此形态出现时，附近的时空异象强度显着减弱。
备注：道可道，非恒道；名可名，非恒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
“犹格·索托斯通神术”的法术信息在陆南柯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目光闪动，若有所思：
“犹格·索托斯可能导致时空构造崩溃，引发异维度实体显化……
“或许这就是那个“道影”的由来。
“它是一个基于泡泡的异常现象或实体，可能存在一些应激的变化，或许也有些不太明显的自我意识。
“正是因为它留在了白塔第六层，所以玄冲道长等人才无法前往第七层，打开宝库，取得‘太虚元化神瑛’。
“‘道影能生虚妄，有目眚瞳祟，耳报幻鸣’，应该指的就是它能让人产生幻觉……
“这么看，不只是‘洞冥谒圣幽观醮’，就连白塔第三层的‘照神香’，或许也跟它不无关系。
“在‘道德之层’或‘信念之层’中的丝诺丽、陆玄鸦，应该也是它所显化。
“这么看，它应该的确有些自我意识……”
陆南柯双手抱胸，微微低头，倒影中的他同样一脸沉思，被阵阵涟漪拨乱。
他在内心思索道：
“根据之前画面中的说法，玄冲道长等人自己过不去第六层，所以才要搜罗新人，替他们办事。
“上一层之所以考验信念，或许正是因为必须有足够的意志力，才能够堪破幻觉，坚定不移，进入白塔第七层。
“那就有意思了……这些入门测试恐怕并不是在遴选新人，而是在替他们筛选合格的手下，去拿取‘太虚元化神瑛’。
“既然如此，这一‘博识之层’，难道就真的是在考验‘博识’？”
博识与否，对看破幻觉似乎并无意义。
陆南柯微微抬头，身前光芒闪烁，离他还有两米不到的距离。
方才他大步迈出，也还是1点理智值的损失。
此时只要向前多走一步，伸手就能堪堪触碰微光，终止法术了。
陆南柯回过头，身后的秦桦人影也越发近了，离他不过两步之遥。
灵感颤动，一股预感油然而生，仿佛只要触碰秦桦的人影，他就能知道秦桦当年结束新手副本后遭遇了什么事。
“原来如此，往外走是未来，往微光处走是过去……”陆南柯隐有明悟。
他所见到的几个画面中，只有第一次往外走时，玄冲道长较现在苍老。
之后几次，画面中的玄冲道长、紫袍女子等人都是越来越年轻。
据此推测，再往微光处走，所呈现的画面应该是更早之前的事情。
会不会是“犹格·索托斯通神术”举办时的场景？
坦白讲，陆南柯不太想见到泡泡，即使是通神术召唤的、“相对安全的形态”。
指不定要扣多少理智值……
但微光就在眼前，无论如何，想要回到现实，他就得走这一步。
嗒。
脚步迈出，黑暗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