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雪和安室透回到住处时,凌晨的雾气正贴着玻璃窗凝结成细小的水珠。
玄关的感应灯亮起暖光,映得两人鞋尖沾着的夜露格外明显。
工藤雪换鞋随手摸出口袋里的白色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毛利兰的短信出现在屏幕上:
雪姐姐,明天早上十点要不要和我、世良还有园子一起去吃高茶呀?新开的那家英式茶馆在车站附近,据说司康配凝脂奶油超好吃!
她的疲惫感被这句带着暖意的邀约冲散,转头看向正在挂风衣的降谷零:“小兰约我明天去吃高茶,还有真纯和园子。”
安室透抬手揉了揉她微蹙的眉心,指腹还带着夜风吹过的凉意:“去吧,正好放松下。你这几天盯着朗姆的事,连好好坐下来喝杯茶的时间都没有。”
他走到茶几旁倒杯温水递过来,“不过得提前跟黑田管理官说一声,万一早上有突发情况,也好有人补位。”
工藤雪接过水杯,指尖碰着温热的杯壁,点开短信回复:
好呀,明天十点车站前见~
又顺手把手机放在玄关的托盘上。
转身时却被安室透轻轻拉住手腕:“现在去洗漱休息,剩下的事我来处理。监听设备的后续检查、跟松田他们的对接,这些不用你熬夜盯。”
她本想再说些关于贝尔摩德接头的细节,可看着他眼底同样藏着的倦意,终究还是点点头。
浴室的水声响起,安室透走到阳台,拨通黑田兵卫的电话,低声汇报明日的行程安排,末了又补充道:“琴酒那边的动静还在盯着,水无怜奈没传新消息,暂时判断爆炸计划还没变动。如果早上有关于实验室的线索,直接打我工作手机就行。”
他挂掉电话,回头看向浴室磨砂玻璃门,白天在安全屋的紧张感还未完全褪去,尤其是看到工藤雪盯着朗姆时紧绷的侧脸,他总忍不住想多替她分担些,哪怕只是让她能安心睡个好觉,吃一顿不被打断的高茶。
次日清晨,工藤雪是被手机闹钟轻轻唤醒的。
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她坐起身揉眼睛,走到客厅就瞧见安室透正站在开放式厨房的吧台前,手里拿着吐司,另一只手在给她的保温杯装热牛奶。
“醒了?”安室透回头笑着把吐司放在盘子里推过来,“洗漱完先吃点垫肚子,离十点还有一个小时。”
工藤雪按照叮嘱洗漱回来,咬一口涂着草莓酱的吐司,看着他收拾厨房,突然想起昨晚鼠鼠躲在她口袋里嘀咕的话——“降谷先生看小雪的眼神,比咖啡厅的暖灯还温柔”。
她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拿出手机给毛利兰发条消息:
我大概九点五十到,你们到了吗?
毛利兰几乎是秒回:
我和园子已经到啦!世良还没来,园子在跟店员打听招牌甜点,说要给你点你爱吃的覆盆子挞~
等两人收拾好出门,晨光已经洒满街道。
安室透开车,特意绕开昨夜安全屋所在的街区。
工藤雪靠在副驾上,柯南之前送的侦探徽章样式,边角已经被磨得有些光滑。
“要不要先去便利店买瓶热饮?”安室透瞥见她指尖微蜷,侧头问道,“那家茶馆的红茶要等入座才上,你胃里还空着。”
鼠鼠顶着乱糟糟的绒毛探出小脑袋瓜,小胖爪扒着她的衣兜:“小雪!本鼠也要喝热可可!”
安室透递来的掌心轻轻按住它的脑袋:“安分点,便利店的热可可加双倍糖,别又喝得爪子粘糊糊的。”
鼠鼠的绒毛被按得贴在脑门上,却乖乖没动,只小声嘀咕:“本鼠这是补充能量!昨天蹲床底盯保镖,爪子都冻麻了。”
这话落进安室透耳朵里,眼底掠过笑意:“正好顺路,我去买,你在车里等我?”
工藤雪点头,看着安室透走进便利店的背影,想起昨夜安全屋里的紧张。
没过几分钟,安室透就拎着纸袋回来,递过一杯热可可给鼠鼠特意用带盖子的小杯子,怕它洒出来,又把一杯温热的蜂蜜柚子茶递给工藤雪:“胃不好别喝太甜的,这个温温的刚好。”
鼠鼠抱着小杯子,小胖爪勾着吸管嘬吸一口,满足地眯起眼睛:“还是安室透懂本鼠!比小雪上次买的苦咖啡好多了!”
工藤雪轻轻敲了敲它的小脑袋瓜:“谁让你上次偷喝我的黑咖啡,还说像药一样难喝?”
两人一鼠的拌嘴间,车子已经驶近车站前的英式茶馆。
隔着车窗,能看到毛利兰正站在门口挥手,铃木园子则站在旁边,指着里面的甜点架兴奋地说着什么。
安室透停稳车,替工藤雪拉开车门,低声叮嘱:“放松玩,我的工作手机调了震动,真有情况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工藤雪刚走到茶馆门口,就被毛利兰拉着胳膊:“雪姐姐你可算来了!园子刚跟店员确认,覆盆子挞还有最后两份,我们特意给你留了一个!”
铃木园子凑过来,晃了晃手里的菜单:“对了对了,这家的司康要配凝脂奶油和草莓酱才好吃,我已经帮你点好啦!”
工藤雪顺着毛利兰的视线望去,才发现柯南正站在兰身侧,小手揣在外套口袋里,仰头冲她笑。
柯南看见安室透跟在后面,在外人面前却维持着孩童的模样:“安室哥哥。”
“柯南怎么也来了?”工藤雪弯下腰,指尖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昨天不是说要跟着整理实验数据吗?”
柯南眼神闪了闪,悄悄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说:“姐,冲矢昴先生今早传消息,琴酒那边的爆炸计划没变动,就是朗姆的备用实验室好像增加了岗哨。”
他怕毛利兰和铃木园子起疑,又立刻拔高声音:“博士说数据整理完了,让我跟小兰姐姐一起来吃甜点!”
安室透走过来时刚好听见后半句,自然地接过话:“那正好,这家的巧克力蛋糕据说很适合小朋友,等会儿我帮你点一份。”
他余光瞥见工藤雪口袋里露出的鼠鼠尾巴,又补充道,“不过别吃太多甜的,等会儿怕你牙疼。”
鼠鼠在口袋里不满地哼唧:“小雪!他明明是说给本鼠听的!本鼠才不会吃太多!”
安室透耳尖微动,眼底掠过笑意,没戳破这小家伙的小心思。
世良真纯在酒店房间里单手拎起头盔,转头看向坐在桌前的赤井玛丽,叮嘱道:“妈,我今天约了小兰、园子还有雪姐去车站前的酒店吃高茶。你晚饭别凑活,直接点餐到房间来,我跟前台打过招呼了。”
“高茶?”赤井玛丽刚拿起桌上的菜单,喉间就涌上一阵痒意,她赶紧抬手捂住唇,压抑着咳嗽几声。
等咳意稍缓,赤井玛丽才抬眼看向女儿,语气里带着对陌生餐食的好奇,“是比下午茶更丰盛的餐点吧?没想到现在这个国家也能吃到这种英式餐食。”
“先别管高茶了。”世良真纯快步走到桌前,目光落在母亲依旧泛红的眼角,眉头拧得更紧,“你这咳嗽都快一周了,吃药也没好转,真的只是感冒吗?要不要去医院做个检查?”
“说了没事。”赤井玛丽放下菜单,却又藏着不愿让女儿担心的妥协,“就是换季着凉,过两天就好了。等你跟她们吃完回来,帮我带盒止咳糖浆就行。记住,别买太甜的,免得晚上睡不着。”
世良真纯看着母亲固执的模样,心里又急又无奈。她暗自思量:[话是这么说,可妈妈对自己的身体从来都是漫不经心。
以前在mI6的时候,就因为空腹盯着文件太专心晕过一次;还有次崴了脚,硬撑着跑任务,最后连路都走不了;为了见那个自称是爸爸的人,更是瞒着我偷偷去伦敦沃克斯豪尔桥,回来就发高烧。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让她再硬扛。]
她知道再劝下去,赤井玛丽只会更抵触,只能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
“那我走了,晚饭我让酒店六点准时送到房间,你记得吃,别又对着文件忘了时间。”
世良真纯最后看了眼赤井玛丽苍白的侧脸,将头盔挂在门把手上,才轻轻带上门离开。
电梯缓缓下降,镜面映出她紧绷的神色。
世良真纯掏出手机,给工藤雪发消息:
雪姐,我母亲还是不肯去医院,咳嗽一直没好转,脸色也不太好。你懂的比我多,能不能抽时间过来看看?
消息发出去没几秒,工藤雪的回复就弹出来:
我吃完高茶就跟你一起过去。你先别露声色,别让玛丽阿姨察觉我们的担心,免得她又抵触。
看到回复,世良真纯紧绷的肩膀稍稍放松。她收起手机,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快步走向停车场。
阳光照在摩托车上,可她心里却还惦记着房间里的母亲,暗自盘算着:[等雪姐看过之后,要是情况不好,就算硬拉,也要把妈妈拉去医院。]
工藤雪在手机屏幕上轻轻一按,将与世良真纯的聊天界面收起,抬头对上安室透投来的目光。
安室透却没立刻开口,只是伸手替她拂去落在肩头的一缕碎发,动作自然得仿佛只是寻常照顾。
工藤雪把手机揣回口袋,侧身靠在茶馆门口的暖光里,目光掠过车站前川流不息的人群,耳尖却悄悄留意着口袋里的动静。
鼠鼠正用小胖爪扒拉着她的衣角,小脑袋瓜蹭来蹭去,不满的嘀咕:“小雪!世良真纯怎么还没来呀?本鼠的覆盆子挞都要等凉了!”
安室透站在工藤雪身侧,自然接收到这段软糯的抱怨,眼底浮起浅淡的笑意,抬手轻轻敲了敲她的口袋:“再等等,她应该在路上。而且刚出炉的挞要放凉两分钟才不烫嘴,正好等她来一起吃。”
这话像是说给工藤雪听,实则是在回应鼠鼠。
口袋里的小家伙立刻安静下来,只偶尔传出爪子蹭过布料的细微声响,显然是被“不烫嘴”的说辞说服。
柯南站在毛利兰身边,小手依旧揣在口袋里,注意力全在工藤雪和安室透身上。
他悄悄抬眼,正好撞见安室透递过来的眼神,两人交换一个“安心”的眼神,没再多说关于朗姆实验室岗哨的事。
铃木园子踮着脚往车站方向张望:“世良怎么回事呀?明明说好了十点见,这都九点五十五了,该不会是睡过头了吧?”
“应该不会。”毛利兰笑着拉了拉她的胳膊,“真纯做事很准时的,可能是路上堵车了。”
“嘀嗒——”
工藤雪口袋里的手机轻轻震动一下,她刚要伸手去拿,就见世良真纯骑着摩托车停在茶馆门口,黑色头盔摘下,额前碎发还带着风的凉意。
车把上挂着的塑料袋晃动,露出里面止咳糖浆的包装盒,显然是顺路给赤井玛丽买的。
“抱歉来晚了!”世良真纯把头盔夹在胳膊下,目光先落在工藤雪身上,“路上遇到点小堵车,没让你们等太久吧?”
“刚到没多久。”毛利兰笑着拉她往茶馆里走,“园子已经把位置预订好了,靠窗的位置能看到车站的樱花树,特别好看!”
铃木园子立刻举起菜单凑过来,指尖点着甜品页:“世良你可算来了!我跟你说,这家的焦糖布丁超绝,布丁顶上的焦糖壳敲开还会流心,我特意给你留了一份!”
世良真纯把摩托车钥匙塞进外套口袋,又拍了拍车把上的塑料袋:“我去停车场把摩托车停好就来,顺便把这个给前台存着,等会儿走的时候带回去。”
她指着袋子,眼底掠过一丝担忧。
那是按赤井玛丽的要求买的无糖止咳糖浆,可想起母亲苍白的脸色,心里还是没底。
“好啊!我们在靠窗的位置等你!”柯南仰头应道。
工藤雪的指尖在口袋里触碰鼠鼠的小脑袋瓜,用心灵感应安抚:“别着急,等会儿吃完高茶去看玛丽阿姨。”
安室透耳尖捕捉到这段无声对话,抬眼看向工藤雪,告别道:“我先回波洛,下午要准备新的甜点样品。你们吃完要是想逛,随时给我发消息。”
视线落在工藤雪衣兜那截动来动去的鼠鼠尾巴上,他声音放轻,带着点“告状”的意味:“别让这小家伙吃太多甜的,上次喝双倍糖热可可,晚上非要用你的小牙刷刷牙,还说不刷干净会蛀牙。”
鼠鼠在口袋里不满地哼唧:“本鼠那是讲卫生!而且安室透做的巧克力曲奇才甜呢!”
工藤雪强忍着笑意,推了推安室透的胳膊:“快去忙吧,晚上回来给你留刚烤的蔓越莓饼干。”
安室透眼底浮起暖意,转身走向波洛咖啡厅的方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