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韵皱了皱眉,指尖刚碰到伤口,猩红的血水顺着脸颊滑落。
“你……你没事吧?”
关鹤瞳孔猛地一缩,脸上闪过一丝罕见的慌乱。他下意识地上前一步,伸手想去扶她。
“别碰我!”苏韵猛地挥开关鹤的手,声音因疼痛和愤怒而微微发颤。
她后背撞在冰冷的铁柱上,传来一阵尖锐的痛感,但她也顾不上了,只能用手肘支撑着身体,艰难却又无比迅速地重新挡在余笙的病床前。
“你怎么进来的?你想做什么?”
余笙像一头誓死守护领地的小兽,眼神里充满了戒备和敌意。
关鹤看着苏韵眼里的敌意,有些烦躁地皱了皱眉,“我来掐死她的,你满意?”
闻言,苏韵神情慌张,立马爬起身检查余笙的状况,确认她安然无恙后才松了一口气,扭头瞪着关鹤,“你最好现在就滚,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关鹤被她这副模样气着了,双手抱胸,“我就不走,你怎么不客气?”
苏韵二话不说,从包里翻出手机,“喂,警署厅吧?我要报警,有人……”
关鹤脸色一变,这事要是被家里的老头知道,他的好日子就彻底没了。他猛地上前一步,劈手便要去夺苏韵的手机。
“误会,你听我说……”
苏韵根本不给他机会,两人正争执拉扯间,“砰”地一声巨响,病房门被人从外面狠狠踹开!
一道挺拔劲瘦的身影裹挟着怒火疾冲而入。
苏灼目光如电,看着关鹤‘压’在苏韵身上,苏韵脸颊带血,狼狈不堪,双手被关鹤紧紧攥着,饶是他脾气再好此刻也忍不住爆发了!
“关鹤!你他妈找死!”
苏灼眼底瞬间猩红,根本不给任何解释的机会,如猎豹般扑了上去!他一把揪住关鹤的衣领,借着冲力狠狠将人掼向墙壁!
关鹤猝不及防,后背重重撞上墙面,发出一声闷哼。
“艹!苏灼……”
他刚想开口,苏灼一记狠厉的拳头已经裹着风声砸向他的腹部!
“呃!”关鹤痛得弯下腰,胃里翻江倒海。
苏灼却毫不留情,紧接着又是一记勾拳狠狠砸在他的下颌骨上!关鹤此刻也被打出了脾气,懒得再解释,扭过身直接和苏灼对打了起来。
*
半个小时后。
“嘶~~~哈~~~~~斯哈~!!”
周宴珩不堪其扰,面无表情地合上手里那本精装版《君主论》,指尖轻轻敲打着书脊上烫金的纹路,转头打量关鹤。
此刻的关鹤异常狼狈,脸颊红肿高低不平,嘴角破皮处贴着创可贴,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敷着冰袋。
周宴珩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两秒,眉梢都未曾动一下,淡淡开口,“你不是说去看看余笙死了没,怎么把自己看成这样?”
关鹤一听这话,火气“噌”地就上来了,也顾不上脸上的疼,张口就想把苏灼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一遍。
可话到了嘴边,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闪过苏韵额头淌血死死护在余笙床前的样子,那股邪火莫名就泄了几分。
“……艹,你别管了,今天算我倒霉。”
闻言,周宴珩重新拿起那本《君主论》,慢条斯理地翻到刚才看的那一页继续看书。
见周宴珩当真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漠样子,关鹤僵在原地,“喂!我都这样了,你好歹……”
没等他说完——
“砰——!”
一声更甚之前的巨响猛地炸开,厚重的实木房门被人从外面一脚狠狠踹开,猛地撞在墙上。
关楼满身的怒火,一步跨入房间,目光阴沉地打量着关鹤,“臭小子!我昨天怎么叮嘱你的?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是不是?你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说罢,举起一根不知从哪弄来的钢棒对着关鹤冲了过去。
“!”关鹤吓得立马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爸,冷静点!?”
乔金锦跟了关楼一路,见情况不妙,帮着关鹤掩护,“伯父,有什么话您好好说,打死了您就没儿子了。”
“这么混账的东西,我不要也罢。”
关楼老来得子,以前不管关鹤闯多大的祸,只要一用这招保管药到病除,没想到现在竟然不灵了!
眼看着拇指粗的钢筋从头上砸下,乔金锦和关鹤眼皮直跳,赶紧跳开。
“爸!你干嘛啊!没看见我还受伤吗?”
关鹤不满,围着周宴珩的病床大喊大叫。
关楼此刻眼里没有半点温情,只有杀气,举着武器一边喘气一边追。
乔金锦生怕闹出什么麻烦,跟在关楼身边劝阻。
唯有周宴珩,事不关己,一门心思看书。
绕了十几圈,关楼年纪大了,实在扛不住了,拄着钢筋有气进没气出,“你……过来,看……看我不……不打死你!”
关鹤离得远远的,摆摆手,“我不!”
“伯父,喝口水。”
乔金锦转身给关楼倒了杯热水,不着痕迹地换下他手里的钢筋。
关楼平复了许久才喘上气,指着关鹤大骂,“你个逆子!我让你去病房给余笙表达善意,你呢?!你去做什么了?”
关鹤不服,“我什么都没做!”
“还敢撒谎!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做现在苏家告你谋杀?!”
关鹤愣了愣,怒火一下被拱起来了,“苏灼脑子有病吧,他把老子打成这样还告老子谋杀,老子告他还差不多!”
乔金锦见父子俩左一句右一句没一句对上,温声劝道,“伯父,这其中可能是有什么误会,要不我先去苏家问问?”
关楼痛心疾首地摇摇头,颤抖着手指着关鹤,“还有什么误会?苏韵的头都被这蠢货打开花了!关鹤啊,你到底是个什么物种啊?不是说喜欢苏家小姐吗,现在还把人家姐姐的头打破,这亲你还结不结?”
“爱结不结!”关鹤也上头了,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乔金锦闻言一愣,一把拉住关楼,“伯父,您刚刚说阿鹤要跟谁结亲?”
关楼,“别提了,他把苏韵打成这样,苏妙还能看上他?”
关鹤立马反应过来,一副活见鬼的样子,“什么玩意儿?老头子你疯了?苏妙长得跟不开智的侏儒似的,我能看上她?!”
乔金锦笑了笑,默默将手里的钢筋棍递了回去,“伯父,棍棒底下出孝子,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