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
小聂惊愕地瞪大眼睛,嘴巴也张的大大的。
“因为你和你的汪校长。”黄坎的语调里除了尖酸还有一种恶毒。
小聂收回看着丈夫的目光,不想看那张自己轻易就能识别却一直都想忘记的脸。
“这么跟你说吧,鲍鲲呢,也是高兴,李茂才大老远地来看他这么个服刑人员,他能不开心?人呐,这就是得意忘形吧,说了句真心话,说汪富贵当初就是看上了他的金凤,可惜有贼心没贼胆。他说他不懂什么爱不爱的,他就知道金凤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他感谢金凤给他生了两个儿子,还亏得有这俩儿子,不是当初儿子跟金凤闹,姓汪的就得逞了。看来啊,这男人结婚是得有自己的儿子。”
黄坎手握着方向盘,说得有几分得意。前半段说的是鲍鲲的话,最后结语是他的感慨。
小聂想发火,但忍住了。她现在知道,汪总的努力都白费了,鲍鲲是不可能转变态度的,他对汪总一直都怀恨在心。小聂现在想的是这一次不知道汪总能不能吸取教训。
见小聂竟然没发火,黄坎就继续他的阐述。
“这李茂才也是,北京话就叫‘一根筋’。一个大活人忠诚得像狗一样,鲍鲲不过是说了句心里话,也是没把他当外人。你看他气成那样,也至于的,也不想想自己的身子骨,真要是把命搭进去,图什么须得呢?”
黄坎其实挺自责的,但话一出口都变成对李茂才的埋怨。小聂听了不能不气愤,但她继续忍耐,她倒想听听自己这个丈夫的心里话。再说,她心里清楚,不是她几句话就能让黄坎转变的,她甚至相信,人很多东西是天生的,就像黄坎的傲慢,听他刚刚的话似乎他连汪校长也不放在眼里。她知道很多夫妻去办离婚时都会用“性格不合”来概括他们失败的婚姻,她自己深有体会。但其实不是性格不合,根本上讲应该是观念不合。
见小聂还是不动声色,黄坎心里生出一股恐慌,这女人现在变得这么冷静了吗?黄坎不喜欢过于理性的女人,尤其是跟这样的女人一起过日子。在他看来,女人在家里除了家务还应该给男人付出情感,让他们从烦闷中解脱,时时对生活保持热情,当然,在小聂这里,这些都太理想化了,他构想的这些从小聂身上一样也没得到。
既然说今天这突发事件不能引起共鸣,就继续之前的香水话题吧,黄坎眼中的小聂,从不精于打扮,感觉就是个中性人,黄坎就从没见过她化妆,穿衣服也比较随意,似乎不懂什么名牌,怎么会懂得香水?
“没看出来啊,你对香水还很有研究啊。”黄坎又把话题转了回去。
小聂没直接回答黄坎,而是提了一个问题。
“你好像从来都没去过我们慕然回首旗袍店吧?”小聂看看车窗外面,天已经黑了。
黄坎真的被问住了,的确,在北大南门开图文社的时候,小聂同时在他的图文社和邱枫的慕然回首旗袍店打工,后来没多长时间就把旗袍店盘下来了,当了店主。可自己还真没进去看过,也许吧,自己这个人太过死板了。
“那么说,你店里还卖香水?”黄坎语气里有调侃的味道。
已经看见医院门诊楼的亮光了,小聂不想继续聊下去了。她忽然觉得黄坎这人还很无耻,车里的香水味儿分明说明他带过女人,还能这么脸不变色心不跳地跟我聊香水。
“你要是需要,我可以帮你设计男性香水,包你上档次。好去招蜂引蝶。”黄坎把车停在门诊楼前,小聂说完就下了车,径直朝里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