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高此刻心中诸多懊恼,对群臣之中的亲信死党利诱威逼不够,紧要之时,这些亲信死党不愿全力扶助自己。当时逼杀二世胡亥之时,没有逼迫其书写禅位诏书,若是当时能想到如今之用,一卷诏书在手,满朝文武即便心知非二世胡亥本意,禅位诏书拿出之后,也不至于今时想承继大秦皇位,被满朝文武直指名不正言不顺。
赵高心中还有忧虑,自己对赵然闫乐手中黑衣卫依赖过重,没曾想一个平常副将,身后无一兵一卒,也敢无惧威逼利诱,以此来看,万一赵然闫乐一味威逼用强,满朝文武之中,能有多少拥立自己之人。赵高环视大殿一周后,忽然想到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万事可期,如今之情势,没必要与满朝文武相抗。
赵高释然一笑,面带轻松地高声说道,陛下猝然驾崩,本相也是惊闻噩耗,不知所以。吾身在朝堂,心却万般绞痛,神不知所归。然国不可一日无君,吾也只能先公后私,商定新君之位后,再议陛下厚葬之事。本相今日召诸公大殿议事,乃是有一仓促之念,想让诸公公议定夺。
赵高此番话语之后,大殿一片沉寂,满朝文武都在静等赵高说出的仓促之念,究竟是何说法。赵高见没人另行提出当立新君之见,那自己就高声说道,陛下猝然驾崩,也未留有当立新君之遗诏,如今当立新君紧要至极,本相也是心急如焚,虽彻夜未眠,思虑再三,才是想出一应急之策,望诸公多多指教。
赵高说完这些,又是停下话头,环伺一周,查看满朝文武之中,是否有当面顶撞不满之人,免得自己说出另立新君之策后,这些人猛然挑出,自己不好斥责。赵高言语有意停顿,也是想显现自己丞相之权,还有容人之量,自己先是说了二世胡亥驾崩之事,一番大殿公议,虽未达成让群臣推举自己接掌大秦皇位,可也再无他人言称另立新君之法,自己此刻说出另立新君之法,也是彰显自己身为丞相,当立新君之时,只顾及于国于民,并无多少私心。
赵高继续说道,本相昨夜思虑不周,才是想出当立新君之法,本相以为,可否从嬴氏宗亲之中,遴选出适宜担当新君之人,吾之所虑,乃仓促之念,还望诸公今日商议定夺出遴选之人,以免大秦陷国不可一日无君之窘境。
赵高说完,大殿先是一片沉寂,然只片刻之后,满朝文武便当众显现出远近亲疏,各说各话,纷纷推举与自己相亲相好的嬴氏宗亲子孙。赵高强忍着怒火,冷眼相看那些平日里巴结逢迎自己的那些亲信死党,有朝一日,吾赵高接掌大秦皇位之后,定然让尔等为今日之选悔不当初。赵高心说,吾今日当众宣告,遴选嬴氏宗亲子孙当立新君,只是权宜之计,大秦朝政依旧在吾赵高手中,即便从嬴氏宗亲子孙中遴选出新君,今后是拥立还是罢庶,还得看吾赵高眼色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