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药水味,混杂着洞穴特有的潮湿与陈旧气息,像是无数时光沉淀下来的冷意,钻入鼻腔时带着几分涩然。
“姐姐!真的是姐姐!”
那个她以为再也听不到的熟悉声音骤然在耳边炸开。
空叶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由木枝支撑的床铺上,带土正坐那里,半边身体被一种奇怪的白色物质包裹着,脸上也缠着不少绷带,露出的那只红色写轮眼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
“带土!”
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传来,空叶再也顾不得观察周围的环境,急切的朝着带土奔了过去。
她小心翼翼地捧住带土缠绕绷带的脸,指尖传来的温热触感,真实得让她鼻尖一酸,泪水毫无预兆地滚落,砸在带土的手背上。
“太好了,太好了……你还活着……真的还活着……”
带土也瞬间红了眼眶,泪水很快浸湿了脸颊的绷带。
他用还能活动的右手,死死攥住空叶的衣袖,像是抓住了救命的浮木,身体微微颤抖着,扑进了她的怀里。
“姐姐……你真的来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找到我的……”
坐在石凳不远处,融入阴影的宇智波斑,全程冷漠地观看着这出感人的重逢戏码。
他浑浊的目光掠过相拥的两人,最终定格在空叶腰后那柄短刀上。
刀身隐隐散发出带着敌意的查克拉,像一把钥匙,骤然撬开了他尘封数十年的记忆。
那种感觉,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你是谁?”
沙哑的声线划破洞穴的寂静,没有半分温度,像是从枯木里挤出来的冷风。
沉浸在重逢喜悦中的空叶被惊醒,本能的将带土护在自己身后,抽出腰后的“苍鸾刀”,直指声音来源的方向。
“我的名字叫空叶,是带土的姐姐。”
她的声音冷冽,目光紧紧锁定在阴影里的人影上,不敢有半分松懈。
直到这时,她才真正看清对方的模样,是一位白发苍苍、面容枯槁、身后连接着无数诡异管道的老人。
而对方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强大而阴冷,仿佛来自深渊。
斑沉默了片刻,目光缓缓上移,最终落在空叶那张沾着泪痕却依旧清丽的脸庞上。沙哑的声线再次响起:
“你是……神宫一族的人?”
“神宫族?”
这个陌生的词汇让空叶空白的记忆没有丝毫反应,但看对方那笃定而探究的眼神,似乎认定这与她的身份有关。
“你凭什么这么认为?”
她握着刀的手紧了紧,试图从对方口中套出更多信息。
斑的嘴角勾起极其淡漠的弧度,声音低沉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断定:
“就凭你身上……毫无查克拉这件事。”
“?!”
这句话如同惊雷,不仅让空叶愣住了,连她身后的带土也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没有查克拉?!”
带土难以置信地喃喃出声,怔怔地注视着空叶充满安全感的背影。
这么多年来,他竟然毫无察觉!
不过转念一想,他自己本就不是感知型忍者,对查克拉的感知并不敏锐,不知道似乎也并不意外。
但震惊过后,他心里对空叶的崇拜反而又增加了几分。
没有查克拉都这么厉害!姐姐果然超强的!
空叶迅速环视了一下四周,除了这个深不可测的老人,远处还有两个长得奇形怪状的人形生物,正一副怯生生又好奇的样子远远偷看他们,除此之外并没有感受到其他敌意。
权衡片刻,空叶稍稍收起了戒备的姿势,但“苍鸾”依旧握在手中,再次打量起眼前的老人: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现在,这些都不重要。”她侧过身,目光坚定地看向带土,“我要带他离开这里。”
“你不能带他走。”
“为什么?”
“因为他的伤势极重。”斑缓缓说道,目光扫过带土被包裹的半边身体,“我们发现他时,他一半的身体已被岩石彻底压碎。能活下来,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他顿了顿,似乎能看透空叶内心的焦急:
“他现在能维持生命迹象,全靠我用特殊方法在维系。如果你现在强行带他离开,中断治疗,他的生命会迅速流逝……结果,和死在战场上没有区别。”
这句话带来的恐惧远比面对任何强敌都要刺骨。
空叶可以不顾自己的安危,但她绝对不能拿带土的生命去冒险。
她已经失去过他一次,再也承受不起第二次了。
“姐姐……”
带土虚弱的声音传来,他那只还能活动的右手,轻轻拉住了空叶的衣角。
她回头看向带土,绷带下的写轮眼里,没有对伤势的恐惧,只有对现状的茫然,以及对自己全然的信任。
仿佛只要她点头,哪怕是刀山火海,他也会跟着走。
但那伤痕累累的半边身体被包裹,空叶的心脏狠狠抽动一瞬,满眼全是心疼。
她深吸一口气,终于将“苍鸾”短刀彻底收回腰后的刀鞘之中。
周身那尖锐的警惕气息也随之收敛了起来。
她转向宇智波斑,语气不再像之前那样冷硬:
“好吧……刚刚是我冲动了。”她微微低下头,算是为之前的拔刀相向表达了歉意,“既然是您救了带土,保住了他的性命。这份恩情,我空叶铭记于心。”
“在此期间,如果您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在我能力范围内,我会尽力而为。就当是,报答您对带土的救治之恩。”
洞穴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远处白绝们细微的窸窣声。
宇智波斑那双深邃的眼睛注视着前方的少女,苍老的面容上掠过难以捉摸的情绪。
片刻后,他发出一声低沉而沙哑的轻笑:
“帮忙?我这里刚好有一件事,或许可以交给你去做。”
“什么事?”
空叶立刻追问,只要能让带土活下去,哪怕再难的事,她也愿意尝试。
斑的目光逐渐放空,越过她,看向了洞穴深处更幽暗的地方,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帮我……造一口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