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海风裹挟着柴油味扑面而来，
淡淡的烟灰弹落海底
\"月薪够买仇人的命，抚恤金够养兄弟的遗孤.\"
\"选吧，是选择无选择的卖命.....还是选择有选择的卖命...\"
“选择权在你手中”
汪沅的话意味深长，但其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无选择的卖命，永远只能做那个被人选择被迫做任务的卖命机器
又或是，有选择的卖命，把选择权牢牢抓在自己手中
刘军他们之所做雇佣军，不求别的，只为求财，想要为队里的所有人及家里人谋一条生路，而汪沅有这个实力，也看重刘军他们的能力，大家各有所需，何不拧成一股绳
刘军他们，也再不会沦为别人的工具
她用带伤的手掌拍在刘军肩上，身体上残留的血腥味混着硝烟钻进刘军鼻腔，他的身体微微一颤，想离开却不知为何停住没动
“我会考虑”
刘军重重的点了下头
“我等你的好消息”
汪沅微微一笑，再次拍了拍刘军的肩，起身离开
老猫看着汪沅离去的身影，纤细却似充满着无穷的力量，轻笑着摇了摇了头，这才上前走到刘军身边，轻声道：
“这女人，啊，不，这个女孩子....”
老猫脸上的表情，感觉似乎是想要评价汪沅的行为，但却想不出合适的词来评价汪沅似的，到最后才憋出一句：
“就...挺疯的”
刘军一脸深沉，赞同的点了点头
别说，老猫这次总结还挺靠谱
“疯”这个字就很精髓，表述的就...特别贴合他们这位女老板的气场和气质
难道不是吗？
放眼看去，有几个和女老板同龄的女孩敢干出她这样的事情？
只身一人就敢雇一群大老爷们到mG黑社会老大手里抢人，这个胆子就差没戳天了，
再到飞车追逐、枪战，面不改色的开枪杀人....
任是随便哪一件单独拎出来，都不是一个娇美如花的女孩能干出来的事
刘军坐在对面，指节无意识地敲击着茶几，发出沉闷的\"笃笃\"声.茶几上手机屏幕亮着，正是一份雇佣合同、保密协议，以及一份特殊津贴条款.
\"我去，这待遇是真够不错的.\"
老猫拿起手机上下翻了翻，吹了声口哨，\"阵亡抚恤金够到海边买套海景房了.\"
孟磊端着咖啡壶走过来，给每人倒了一杯：\"哥，刚汪小姐还说要去哥伦比亚那建个安全屋，带恒温酒窖那种.\"
刘军走到窗前，晨雾中的海面如同沉睡的巨兽.
\"我们这支小队，原本有二十二个人.\"他的声音很平静，但玻璃倒影里的眼神却像淬了火，\"现在算上重伤退役的，还剩十五个.\"
“我不是个合格的老大，没能让兄弟们过上想要的生活，反而是让好多兄弟送了命”
说到最后一句，刘军一直挺拨的身躯都有些佝偻了
死去的人都在他的心里，这些是刘军过不去的坎
“老大，你别把这些事都往自己身扛，兄弟们干了这个，早就想过会有这一天”
“是啊，老大，你尽力了，我们都知道的.”
老猫突然笑了：\"反正横竖都是玩命，不如跟个靠谱的老板.\"
\"老子早就想用军用级装备了！\"
“老大，干了吧！”
老猫的脸上满是跃跃欲试
陈新一拍大腿，\"我信汪小姐，我这个大老粗这百十来白肉就卖给汪小姐，老大，这事我看行”
\"跟着汪小姐干！\"
\"反正都是卖命，不如卖给痛快人！\"
“老大，我们听你的”
“老大，这事你决定”
.....
不知什么时候，刘军他们的舱门口站满了小队成员，他们此时纷纷出声，表达自己的意见
看着他们的眼睛，刘军只是沉默不语，脸上的表情似忧伤，似喜悦，又似愧疚
反正挺复杂的
终于，刘军从内袋中掏出手机，拨通了视频通话.
屏幕上陆续出现三张面孔——一个缺了左臂的壮汉正在汽修厂拧扳手；戴着墨镜的女人在康复中心做复健；最后出现的是个满脸烧伤疤痕的年轻人，背后是轮椅和输液架.
\"兄弟们，\"刘军把手机立在茶几上，\"我不想单干了，
“...我打算带兄弟们入山头了.\"
汽修厂的壮汉用残肢比了个大拇指：\"早该这么选了！\"
复健中的女人摘下墨镜，露出义眼闪烁的蓝光：\"帮我问问汪老板，装战术义体给报销不？\"
烧伤的年轻人没说话，只是举起一张照片——那是小队全员的合影，现在被血渍染红了大半.
......
顾阳正仰头干掉第五杯茅台，酒液火辣辣地烧进胃里.包厢里烟雾缭绕，几个药企老总喝得满脸通红，正搂着陪酒小姐划拳.
“妈的，这群傻b也太能喝了”
“狗日的陈小三，你带来的人，自己倒是跑的快，看老子回头不打破你的头”
他松了松领带，长长的舒了口气，心想这场没有任何意义的应酬总算要熬到头了.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卫星电话突然震动起来.
特殊的震动频率让顾阳瞬间酒醒了大半——这是汪沅的紧急联络信号.
\"失陪一下.\"他勉强维持着醉态，摇晃着站起身，在众人起哄声中踉跄走出包厢.
刚拐进洗手间隔间，电话接通.
\"喂，沅姐...\"
\"准备接应，A号码头.\"
汪沅的声音冷得像刀，背景里隐约传来枪引擎轰鸣，
\"三个重伤员，其中一个大腿中枪大出血.\"
顾阳的醉意顿时全无，后背沁出一层冷汗.他下意识看向镜子，发现自己脸色惨白.
\"现在？可我在...\"
\"我不管用什么办法，二十分钟内必须到位.\"汪沅打断他
电话突然挂断.顾阳盯着手机愣了两秒，随即狠狠往自己脸上泼了捧冷水.
他深吸一口气，重新戴上那副醉醺醺的面具，摇摇晃晃回到包厢.
\"各位...实在不好意思...\"他大着舌头，故意把酒杯碰倒，\"我得先走一步了，小心肝催得实在是急.\"
在众人的哄笑和调侃声中，顾阳跌跌撞撞地离开会所.一上车，他立刻扯掉领带，飞快拨通另一个号码.
\"三哥，带上人，A号码头.\"他的声音完全没了醉意，\"沅姐他们二十分钟后到.\"
车窗外的霓虹灯飞速后退，顾阳的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方向盘.他知道，今晚过后，很多事都会不一样了.
....
汪沅看着眼前站着的一群人，他们眼里有着热切的光和激动的眼神
汪沅知道，这事稳了
她缓缓起身，她其实也是在赌
万一刘军他们看不上她这棵大树呢！
但，她赌赢了
汪沅嘴角微扬，笑容无比真诚，伸出手：\"欢迎加入.\"
刘军握住她的手，笑容里多了几分真诚：\"以后还请汪小姐多关照.\"
刘军身后，是所有人炙热和期待的眼神
晨光下，一艘没有标识的铁皮船破开浓雾，朝着城市的方向走去.
新的势力，正在悄然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