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军三人直接成了目瞪口呆的呆瓜
“嗯?”
语音上挑,话音拖的老长
难得见到三个铁血汉子变成这副呆样,
汪沅内心也觉颇为有趣
清丽的面庞上罕见的露出一丝丝调侃的笑容
有那么一瞬间,她产生了一丝错觉,她仿佛仍置身幽灵那个让她心安,让她有底气和感觉温暖的大家庭
然而
下一秒,她眨眨眼
一切又回到现实
汪沅并不觉得是自己说了什么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话,只是汪沅并不知道在她进来之前,三人正在讨论的内容,
她直觉以为是自己扔出的话题太震撼,才让三人会有如此表现
殊不知三人心中正震惊无比,竟都已联想到窃听器上了
汪沅对刘军他们的招揽之心不是今天、现在这一刻才有的,从见到刘军他们这支小小团队的凝聚战斗力之初,这个念头就已在汪沅心中已然萌牙
再到mG救人任务完成,一路追逐码头枪战,刘军和孟磊他们所有人的表现足够惊艳,虽达不到顶级的雇佣军标准,但作为汪沅即将要运转的安保公司,刘军他们绝对有资格加入,他们的这份的团结,这份不抛弃、不放弃的团队精神更足以让他们成为其中的中坚力量
汪沅很期待!
他们都曾是非常出色的军人,有极重的责任感和团结意识,这正是汪沅所看重和需要的.
大家又刚刚共同经历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彼此间情谊和信任度大大提升,汪沅觉得说服他们加入的可能性很大
再说,退一万步讲,加入她的安保公司对刘军他们而言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不但收入稳定,工作环境好,最最重要的是工作的危险大大降低,再不用担心一出任务就会有丢掉小命的风险,对刘军他们这些背后都有着小家庭的人应该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汪沅相信他们知道该怎么选
刘军他们这群人的兄弟之情、战友之情着实让汪沅为之动容,
她太喜欢这种感觉了
“我的公司主要业务就是安保,各种类型的安保,所以。。。。现在就非常需要刘哥你们这样的好手加入“
“年薪七位数,装备不限量供应,”
”生老病死,我都包“
默了默
“.....如果阵亡的话,一家老小我包了.\"
“你们放心,我说到做到”
“你们不妨认真考虑下我的提议,我绝对诚意满满”
刘军:....
孟磊:....
老猫:....
他们在听天书吗?
三人沉默,但看向汪沅的眼睛亮得吓人
“如果愿意的话,刘哥知道如何联系我”
“三天,你们有三天时间考虑”
就算是有招揽之心,但汪沅也不可能无限期的等待下去
女孩的声音清冷,但其中的诚意却透过清冷的话语直直传达到了三人心里
汪沅对三人微微点头示意,丢下身后三个呆瓜,长腿一迈,走出这间小小的船舱
留下足够的空间和时间让他们思考和考虑
她急,
但她也不急
是要做好的合作伙伴还是好的兄弟,端看刘军他们的选择了
汪沅有耐心和信心等到好的兄弟
。。。。。。
咸腥的海风裹着柴油味灌进船舱,汪沅靠在锈迹斑斑的栏杆上,指尖的香烟在夜色中明明灭灭.
她睡不着,甚至没有一丝睡意
按道理,一场激烈的大战之后,她该是极度疲倦随便在哪都能睡着才对,此刻的她本应该躺在这条铁皮船那狭小的船舱里那张硬梆梆的床上去睡上一睡的
但,没办法,太多的事情在她脑子里翻腾
对战友的强烈思念,对自己即将要做和正在做的事情的思考,
对和顾阳弄的公司的规划,
还有身后的。。。。 这群人
听着身后较大的那间船舱里陈新、二牛一众汉子们,发出的一阵又一阵此起彼伏的吹牛打屁哄笑声,笑声虽压得低低的,但汪沅仍从他们的话语里,感受到他们之间的那份深厚情谊
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刘军吊着受伤的胳膊走过来,绷带上有渗出的血迹,贯穿伤,子弹没留在身体里,但创口的出血量确实不小
\"活着的感觉如何?\"汪沅没回头,只是将烟盒随手向后抛了过去.
一伸手,刘军准准接住,抽出一根咬在嘴里.打火机\"咔嗒\"的声响混在发动机引擎轰鸣中,他深吸一口,熟悉的烟草味直达肺部.
\"比死了强.\"他哑着嗓子回答,目光投向甲板另一侧——老猫正给昏迷的战友更换染血的绷带,陈新则抱着狙击枪在舱门口警戒.
汪沅突然笑了,突然口齿清晰的说出一个地址,看向刘军的眼神无比认真
\"我的公司,black Ghost安保的地址.\"
汪沅将身体的重心靠在锈蚀的管道上,\"来吧,一起干吧!”
清冷的声音却是充满着无限的诱惑,诱惑着刘军一步步向她靠近
刘军深深的看了女孩的背影一眼,....
尼古丁带来的刺激直达肺部,也让刘军更清醒了些
她...为什么?
她刚才说的那些。。。。简直就跟天上掉馅饼也差不了多少了
思绪多多少少影响到了刘军,他缓行的脚步一下子定住了,他正在想着要说点什么来回应女孩的这番诚意
就见老猫一瘸一拐地凑过来
嬉皮笑脸的问道:\"包治枪伤吗?\"
\"柏林最顶尖的外科医生,随叫随到.\"
汪沅微微侧头,弹了弹烟灰,言语中充满着强大的自信,这股子自信也不由自主的感染了刘军和老猫
\"当然,如果你们不愿意的话,我也不强求..\"
刘军盯着汪沅的脸愣愣出神
“为什么?”
刘军终于还是问出了口
略带风霜的脸上有不解,有疑惑,有探索,但眼底更深处的却是希望和隐隐的激动
是啊,
为什么?
为什么要对他们这样一群亡命之徙投以如此大的诚意?
他们这些人身上有什么值得她花费如此大的代价?
难道?
是因为他们曾经的身份吗?
还是。。。想从他们这些人身上得到什么吗?
不搞清楚其中的原因,刘军无法心安,更无法应下这份邀请
....
船,在黑夜里破浪前行
吹在刘军脸上的海风突然变得凛冽,他的头脑突的想到一些刚才忽略过的细节,就在几个小时前从拳场出来的那一路追杀,再到码头的那场截杀,他亲眼着着汪沅这样一个年轻女孩是如何单枪匹马,在一片腥风血雨、枪林弹雨中稳、准、狠的将追兵一个接着一个的干掉
想到当时汪沅单手换弹匣的动作——拇指按压卡榫,空弹匣自然坠落,新弹匣在裤腿一蹭便精准卡入枪身,整个过程不超过两秒.
这他妈,简直是艺术.
他想起自己曾经带过的兵,包括他自己在内,不会有超过五个人能达到这种行云流水的程度.
汪沅的枪法不像训练场练出来的,更像是从娘胎里就握着枪出生.刚才结束的那场遭遇战,刘军看得清清楚楚,十五发子弹,十五个爆头,奇准无比,两眼之间,眉心中弹.
这是什么样的准头!
最让他心惊的是汪沅的眼神.
刘军突然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记得了——女孩开枪时连瞳孔都不会收缩.
没有心慌,没有害怕,更没有迟疑和犹豫,有的只是无边无际的冷漠和淡定.
没有胜利的兴奋,没有杀戮的躁动,甚至没有常见的麻木.就是那么平静,像深潭的水,映着血色却不起波澜.
她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曾经经历过什么,才会如此?
\"为什么?\"
汪沅转身望向漆黑的海面,小船正驶过一片磷光浮游生物带,幽蓝的微光映亮他侧脸的伤疤:\"因为...\"
\"...我的父亲、母亲和你们一样,都曾是华国军人.\"
“就这么简单”
声音幽幽,诉说着汪沅内心最深的痛
“他们。。。。呢?”
“都牺牲了”
“在我五岁那年”
汪沅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一点情绪,没有悲痛,没有伤心难过,好像只是件诉说着一件不起眼的小事
刘军默然,
“那你。。。当过兵?”
刘军对汪沅的身手始终有疑问,汪沅的那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拨枪、瞄准、射击,从速度到力度,再到每个射击的角度,几乎都无懈可击,不经过专业系统魔鬼般的训练是绝不可能达到如此高度的
刘军想要一个明明白白的答案,如果真的要跟着她干,他得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汪沅回头看了刘军一眼,也看到了刘军脸上那份对答案的执着,汪沅看透了刘军的心思,这个老兵哪怕是脱下了军装,至今也还保持着极重戒备心理,显然是不放心她的来历,说不得把她当成什么境外势力也说不准
老猫站在刘军后面七点钟位置,沉默不语,但他显然和刘军是一个想法,想知道一个答案。
汪沅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慢慢转过头去,看向远处无边无际的黑暗,
缓缓道:
“我的父亲和母亲生前都曾在海市军区服役,我从小在军营里长大,现任海市军区的参谋长刘长青是我父亲的战友,曾奶奶、陈爷爷,李爷爷,还有。。。。他们都是看着我长大的,我的所有经历他们最清楚。”
“如果还有疑问,可以再了解下顾飞。。。。“
”顾飞,你肯定知道”
“京市军区里最年轻的团长”
”我的公司就是和他弟弟顾阳一起搞的”
刘军、老猫两人直接被一众令他们仰望不已的名字炸得耳晕目眩,还没清醒过来,就又听到一个令他们钦佩的名字
【顾飞】
两人再一次看着女孩目瞪口呆
她,竟然和顾飞,都扯得上关系?
好吧,刘军这下是真的有点相信了
这个名字,他虽然退役,但也是如雷贯耳,
兵王啊!是他们仰望的存在啊
这个事,女孩她编不出来。
但具体情况如何,这个女孩说的是不是真的,刘军回去后还是要通过他自己的渠道去搞清楚的,关系到每个兄弟的身家性命的事,再谨慎都不为过。
这个女孩?。。。。。
“老板,那个大个子.....?”
“为何.......”
后面的话终是隐于口中,没有说出口
“你要这样为他不顾生死”
刘军的嘴动了几动,终究还是问出这句一直想问的话来,然而第二句话只在心里想了下并未说出口
汪沅沉默没有作声
她懂刘军的意思,也听懂了刘军没有说出口的潜台词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值得她付出如此大的代价】
“刘哥,他是我兄弟,我必须救他”
汪沅仿佛看出了刘军想说而未说的话,回过头,眼睛直视刘军,认认真真的说出了这句话
刘军:........
整个人....都大写的懵
兄弟?
老板,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讲些什么?
你一个从头到脚,纯的不能再纯的华国人,怎么会有一个身高二米、壮得跟头熊似的老毛子兄弟?
刘军简直是云里雾里的被汪沅说糊涂了
但对上汪沅那双清澈的眼眸,刘军再没说话
他问的已经够多了
汪沅也回答的够多了
作为目前的情况下,已经可以了,后面的需要他自己去查了。
。。。。。
\"看够了吗?\"
带笑的嗓音惊醒了刘军.他这才发现自己竟然盯着女孩看出了神,而汪沅早已转过身,沾着血渍的指尖正慢条斯理地卷起左臂绷带.被硝烟熏红的眼尾微微上挑,瞳孔在月光下呈现出罕见的琥珀色,像是某种夜行动物在狩猎前的凝视.
老猫在墙角发出声夸张的干咳,刘军猛地低头,掩饰性的去整理自己的伤口上的纱布,但余光还是瞥见汪沅弯腰捡枪时,后腰露出一截刺青——荆棘缠绕的玫瑰,花瓣边缘还滴着未干的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