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这件插曲,许长生又问及许天阵准备前往紫云秘境之事。
“天阵那孩子,近日状态如何?紫云秘境开启在即,可都准备妥当了?”
提到此事,许天成脸上重新露出笑容:“回父亲,阵弟状态极佳,斗志昂扬。这几日正在战堂与魄第切磋,磨砺实战技巧,熟悉新掌握的几套二阶阵法。母亲和几位姨娘也皆为他准备了不少保命的符箓和丹药。”
许长生微微颔首,对许天成道:“你去忙吧,我去看看天阵。”
“是,父亲。”
许长生身形一动,便如同融入风中,悄无声息地来到了许家的演武场。
演武场边缘,王雨婷、安颜汐、李灵音几女正聚在一起,低声交谈着,目光关切地望向场中。
见到许长生到来,她们脸上都露出惊喜之色,连忙上前行礼。
“夫君(许叔叔),您出关了!”
“嗯,刚出来。听说天阵正在和天魄切磋,过来看看。”许长生目光投向演武场中央。
只见场中,许天魄赤着上身,古铜色的皮肤在阳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周身气血澎湃,已然将《天罡炼体诀》催动到极致。
他如同一尊人形凶兽,拳风刚猛,步伐沉稳,每一次踏地都让地面微微震颤。
而许天阵身形灵动,凭借巧妙的身法不断游走,同时双手连连挥动,一枚枚早已准备好的阵旗精准地射向地面特定的方位。
“坤位,定!”
“离火,起!”
“巽风,转!”
随着他一声声清喝,一座笼罩了小半个演武场的阵法迅速被激发!
阵内雾气升腾,火光隐现,风声呼啸,赫然是一座融合了困敌、迷惑与攻击的复合型二阶下品阵法——风火迷踪阵!
阵法一成,许天魄顿时感觉如同陷入了泥沼,四周景物扭曲变幻,难以分辨方向,炽热的火舌和凌厉的风刃从刁钻的角度不断袭来,干扰着他的感知和行动。
“好小子!阵法布置得倒是越来越快了!”许天魄不惊反喜,低吼一声,周身气血再次勃发,古铜色的光泽愈发深邃,竟是不闪不避,任由那些火舌风刃击打在身上,发出“砰砰”的闷响,却只留下道道白痕,难以真正破防。
他双拳紧握,如同两柄重锤,凭借着体修对气机和力量的敏锐感知,锁定许天阵大致的方向,猛地一拳轰出!
“磐石拳——破障!”
拳风刚猛无俦,带着一股蛮横的力量,狠狠砸向阵法能量流转的一个节点!
轰!
阵法光幕剧烈晃动,雾气被震散一片,显露出许天阵有些苍白的脸。
“魄哥好强的力量!”许天阵心中暗惊,不敢怠慢,连忙变幻法诀,调动阵法之力,更多的风火之力汇聚,如同浪潮般涌向许天魄,试图将其彻底困住、消耗。
场边,王雨婷看得目不转睛,轻声对许长生解释道:
“夫君,阵儿这座‘风火迷踪阵’是他目前能布置出的最强困杀阵之一,融合了三种变化,寻常筑基初期修士陷入其中,一时三刻也难以脱身。魄儿虽炼体强横,但若找不到阵眼,久战之下,灵力消耗巨大,恐怕……”
许长生微微颔首,目光如炬,看着场中的较量,并未出声。
安颜汐也道:“魄儿这孩子,炼体天赋确实不凡,这《天罡炼体诀》已被他练到了筋骨可刚二阶灵器的境界,防御力惊人。只是破阵之道,并非全靠蛮力。”
李灵音眨着美眸,补充道:“天阵侄子神识敏锐,对阵法的操控也越发精细了。你看他将风火之力引导得层层叠叠,让天魄如同陷入漩涡,很难发力。”
就在几女点评之际,场中异变再生!
许天魄久攻不下,又被阵法之力不断消磨,虽未受伤,但气血翻腾,也感到了一丝烦躁。
他眼中精光一闪,不再盲目攻击,而是猛地停下脚步,闭上眼睛,全力运转《天罡炼体诀》,将自身气血与感知提升到极致!
“找到了!”
片刻之后,他豁然睁眼,目光如电,锁定了一处看似寻常、实则能量流转最为隐晦的方位——那里正是“风火迷踪阵”几个关键阵旗能量交汇的枢纽之一!
“给我破!”
许天魄吐气开声,全身力量凝聚于右拳,古铜色的拳头仿佛膨胀了一圈,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悍然轰向那处枢纽!
这一拳,凝聚了他筑基一层兼二阶炼体的全部力量,更是蕴含了对阵法薄弱点的精准判断!
咔嚓!
仿佛琉璃破碎的声音响起!
被拳锋击中的那处阵法节点,灵光瞬间黯淡、崩碎!
整个“风火迷踪阵”如同被抽掉了主心骨,剧烈震颤起来,弥漫的雾气迅速消散,风火之力也变得紊乱不堪。
阵法,被强行破开了一个缺口!
许天阵受到阵法反噬,闷哼一声,脸色一白,身形踉跄后退,阵法也随之彻底溃散。
“阵弟,承让了!”许天魄收拳而立,虽然气息也有些紊乱,但显然胜券在握。
破了阵法,也就意味着许天阵败了。
“魄哥厉害,我输了。”许天阵稳住身形,虽然有些失落,但还是干脆地认输,眼中却闪烁着思索的光芒,显然在复盘刚才的得失。
两人这才注意到场边的许长生,连忙快步上前,恭敬行礼:
“父亲,您出关了!”
许长生看着两个儿子,眼中带着温和与审视:“嗯,刚出来,便看到你们在切磋。不错,都有进步。”
他先看向许天魄:“天魄,你炼体根基扎实,力量强横,临战判断也颇为准确,能迅速找到阵法薄弱点并以力破之,很好。不过,你破阵之时,气血运转略显急躁,最后一拳虽猛,却未能将力量完全凝于一点,否则反噬之力不会让你气息浮动如此明显。对力量的精微控制,还需加强。”
许天魄闻言,仔细回想,心悦诚服:“是!父亲指点的是,孩儿记下了!”
许长生又看向许天阵,目光中带着赞许:“天阵,你以炼气圆满修为,凭借阵法能与天魄周旋至此,已非常难得。阵法布置迅捷,操控精细,融合变化也颇具巧思,可见你在阵道上的天赋与努力。”
得到父亲的夸奖,许天阵脸上露出欣喜之色。
然而,许长生话锋一转:“然而,你之阵法,看似变化多端,实则结构仍显松散,各阵旗之间的能量耦合不够紧密,如同以沙聚塔,看似雄伟,却易从内部攻破。天魄能找到节点,固然因其力量强横、感知敏锐,但也与你阵法本身结构不够稳固有关。”
“能量耦合……结构松散……”许天阵喃喃自语,若有所思。
“你随我来。”许长生对许天阵招了招手,又对王雨婷道,“雨婷你也一起来吧。”
二人跟随许长生来到阵堂的一间静室,习惯性随手布下隔音禁制。
他看向眼中充满期待的天阵和雨婷,沉吟片刻,开口道:“天阵,雨婷,你们可知,为何我许家阵堂所得的《多维阵纹耦合初解》基础篇,看似理念高深,实则难以应用,甚至布置出的阵法威力反而不如传统阵法稳定?”
许天阵立刻回道:“父亲,孩儿研习时感觉,其中所述阵纹叠加、灵力回路耦合之法,太过精微复杂,对神识和灵力掌控要求极高。且许多耦合节点难以把握,稍有不慎,便会引起灵力冲突,导致阵法崩溃。”
王雨婷也点头附和:“夫君所言极是。妾身尝试布置那‘敛息匿形阵’时,亦感觉其中几个节点如同悬崖走丝,需耗费极大心神才能维持平衡,远不如传统阵法来得直接稳固。”
许长生微微颔首:“你们所言,正是关键所在。传统阵法,讲究脉络清晰,节点分明,如同搭建房屋,一砖一瓦,结构稳固。而《多维阵纹耦合初解》所追求的,却是‘融’与‘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