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由于灵感短缺,正文不知道该写些什么,写几天番外垫一下,请各位多多谅解。)
清晨的阳光,宛如一层极其细腻的金色薄纱,轻盈地穿过窗棂上精雕细琢的云纹,仿佛怕惊醒了沉睡中的人。
这层薄纱如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漫过窗棂,然后小心翼翼地探入室内,在光洁的青砖地上投下几道狭长而温暖的光痕。
这些光痕犹如被时间遗忘的记忆,静静地延伸着,最终怯怯地爬上那张宽阔的紫檀木卧榻的边缘。
空气中,细微的尘埃在光束中悠然飞舞,它们似乎也在享受这清晨的宁静与美好。这些尘埃微小而轻盈,仿佛是时间的碎片,在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清晰。
“夫君……”
一声轻柔的呼唤,如同初春解冻的溪流,裹挟着江南水汽的温润,缓缓地拂过司马懿的耳廓。
这声音是如此的温柔,仿佛能融化冬日的寒冰。然而,司马懿浓密的眼睫仅仅是微微颤动了一下,他依旧固执地紧闭着双眼,似乎还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之中。
他能感觉到身侧的衾被被轻轻压下,一股淡淡的、混合着兰芷清芬的幽香随之袭来。
这股幽香如同一股清泉,沁人心脾,让他的意识渐渐苏醒。这气息他再熟悉不过了,它属于他的妻子,大乔。
“晨曦已至,该起身了。”
大乔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这笑意如同羽毛一般,轻轻地搔刮着司马懿的意识。
她的话语仿佛是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了司马懿的梦境,将他从沉睡中唤醒。
“连太阳都忍不住要窥探你的英姿呢。”
大乔的话语中透露出对司马懿的欣赏和爱意。
司马懿喉间发出一声模糊的咕哝,仿佛是从深深的梦境中被强行唤醒一般,他有些不情愿地将盖在身上的锦被又往上拽了拽,几乎蒙住了头脸。
他像一头冬眠未醒的熊,眷恋着身下暖榻的每一寸温存,身体慵懒地翻了个身,把宽阔的脊背留给那扰人清梦的温柔源头。
“莫要扰我清梦。”
他嘟囔着,声音因睡意而含混不清,带着几分被惊扰的不耐烦。
“容我再享片刻安宁。”
锦被之外的世界似乎在这一刻都停滞了,没有丝毫声响。
然而,这片刻的宁静并没有持续太久,那温软的重量又慢慢地靠近了一些,一只带着暖意的手隔着锦被,轻轻地落在他的肩头,力道轻缓得如同安抚一个婴孩。
“夫君……”
大乔的声音传来,没有丝毫的气馁,反而更加温柔,宛如暖炉边煨着的蜜糖水,丝丝缕缕地沁入人心。
“时辰已到,该起身了。莫要贪恋这片刻的温柔乡了。妾身已为你备好了晨食,新熬的粟米粥,佐以几样清口小菜,还有你素日爱吃的炙肉,此刻正温在灶上,香气都飘进院里了。再不起,怕是要辜负了这好时辰呢。”
司马懿猛地坐起身来,仿佛被什么东西惊醒一般。他的动作如此突兀,以至于带起了一阵风,搅动了帐幔垂下的流苏,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锦被也随着他的起身而滑落,露出了他结实却略显苍白的胸膛。
那是他刻意用米粉敷过的成果,为的是掩盖住他昨晚因焦虑而失眠所导致的脸色不佳。
他眉头紧锁,目光灼灼地投向跪坐在榻边的妻子。妻子的话语还在空气中回荡,但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她的存在所吸引。
她的温柔和关怀在这一刻显得如此多余,甚至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烦躁。
那点残存的睡意,在他与妻子对视的瞬间,被一种近乎暴躁的决绝驱散得无影无踪。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晨光里显得格外突兀,仿佛是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
“够了!”
他低吼出声,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无法抑制的恼怒。
“夫人聪慧,难道竟看不出我这是在‘病’中?非是真病,乃是‘恙’了!”
他刻意咬重了“病”和“恙”两个字,眼神锐利,带着不容错辨的暗示。
榻边的女子微微抬起了头,晨光如薄纱般轻轻地洒落在她的脸上,仿佛给她那如精心烧制的白瓷般的肌肤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辉。
她的容颜无可挑剔,细腻而光洁,宛如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远山含黛的眉下,一双眸子澄澈如秋水,此刻正清晰地映出他焦躁的模样。那眼眸深处,似乎隐藏着无尽的智慧和洞察力,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樱唇边那抹惯常的、温婉如春阳的笑意并未褪去,反而更深了些,带着一丝洞悉一切的了然和好奇。
她的声音轻柔婉转,如同黄莺出谷。
“哦?”
大乔轻轻应了一声,尾音上扬,如同珠玉滚落玉盘,清脆悦耳。
“夫君这‘恙’……来得倒是突然又蹊跷。妾身愚钝,还请夫君解惑?”
她微微歪着头,神情无辜又专注,仿佛真的在探讨一个难解的医理。
然而,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和眼角的一抹笑意,却透露出她似乎对他的“恙”早已心知肚明。
司马懿原本紧绷的身体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一般,突然间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松弛了下来。
他的肌肉不再紧绷,原本挺直的脊背也缓缓地弯了下去,然后他慢慢地、小心翼翼地重新向后靠回那堆叠得如同云朵一般柔软的锦被之中。
就在刚才,他还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一样,浑身都散发着暴躁的气息。他的眉头紧紧地皱着,额头上甚至因为过度的愤怒而暴起了青筋。
然而此刻,那种暴躁却如同退潮的海水一般,迅速地从他身上褪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若有若无的得意,如同春天里悄悄爬上枝头的嫩绿芽儿一般,慢慢地爬上了他的嘴角。
这丝得意是如此的隐晦,以至于如果不仔细观察,几乎难以察觉。
司马懿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让自己能够更加舒适地靠在锦被上。
他轻轻地挪动着身体,感受着锦被的柔软和温暖,仿佛这锦被是他最亲密的伙伴一般。
然后,他微微眯起眼睛,尽情地享受着妻子那温柔而专注的目光。
妻子的目光如同春日里的阳光,温暖而柔和,轻轻地洒在他的身上。
他能感觉到妻子的目光中蕴含着无尽的关怀和爱意,这让他的心中充满了幸福和满足。
“夫人啊。”
司马懿突然压低了声音,仿佛在跟妻子分享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才知道的秘密。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兴奋,仿佛这个秘密是他珍藏已久的宝藏,终于可以在妻子面前展示出来。
“许都的那位,曹操,他的征辟文书已经送到我们府上了。”
说到这里,他稍微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观察妻子的反应。
然而,大乔的眼波却如同平静的湖面一般,没有丝毫的波澜,只是那嘴角的一抹笑意,却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更深了,就好像她对这一切都早已知晓,并且成竹在胸。
司马懿见状,心中不禁有些诧异,但他很快就恢复了镇定,继续说道。
“我若是就这样轻易地应召前往,对他俯首帖耳、言听计从,那岂不是显得我太过自轻自贱了?”
他的声音里流露出几分矜持和算计。
司马懿心想,若真如此,那他岂不是会被人看轻?
毕竟,他司马懿可不是那种任人摆布的人。他要让曹操知道,他司马懿可不是那么好请的,得让曹操多费些心思才行。
“须得让他知晓,我司马懿,非是那等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寻常寒士。他曹孟德,需得多费些心思,多折些颜面,多遣几趟使者,方能显出我身价贵重,才不负我河内司马家百年清誉!”
司马懿越说越激动,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说完,他微微扬起下巴,用一种略带挑衅的眼神看着大乔,似乎在等待着她的赞许。他心想,以大乔的聪慧,肯定能明白他的用心良苦。
大乔安静地聆听着,她那双如秋水般清澈的眼眸,宛如平静的湖面被微风吹拂,泛起层层涟漪,笑意也随之在其中荡漾开来。
这笑意如同涟漪一般,从眼底逐渐扩散到唇边,最终凝聚成一抹极浅淡却又极其微妙的弧度。
她并没有直接回应他的问题,而是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轻启朱唇,字正腔圆地说道。
“哦……妾身明白了。”
她故意拖长了语调,仿佛是在细细品味这句话中的深意,同时也带着几分洞悉世情的了然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调侃。
“夫君你这哪里是装病啊?”
大乔的声音轻柔而婉转,却如同一把锋利的剑,直刺司马懿的内心。她接着说道。
“分明是在‘装’……高深莫测嘛!”
“高深莫测”这四个字,被她咬得又轻又快,就像一枚细小的银针,准确无误地刺破了司马懿精心伪装的矜持外壳。
这四个字在空气中回荡,仿佛是对司马懿的一种嘲讽,让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司马懿脸上的得意之色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瞬间凝固。他的瞳孔猛地收缩,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那一瞬间,他仿佛被一道无形的惊雷劈中,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然后猛地倒吸一口冷气。
他的脸色在晨光的映照下显得更加苍白,毫无血色。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他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推动着,闪电般地伸出手,宽厚的手掌带着一丝紧张的汗意,如同饿虎扑食一般,紧紧捂住了大乔那柔软的嘴唇!
“嘘——!”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生怕被人听见一般,同时还伴随着一种因极度紧张而导致的嘶哑和变形。
他的眼神如同鹰隼一般锐利,紧紧地盯着那紧闭的门窗,似乎那里随时都可能有窥探的耳目突然闯入。
“我的好夫人!”
他的语气急促而又带着一丝惶恐。
“慎言!一定要慎之又慎啊!”
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显示出他内心的不安和恐惧。
“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对不能有丝毫的泄露!”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变成了耳语,但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敲打着大乔的耳膜。
“如果有哪怕一丝的风声走漏出去……”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突然停顿了一下,然后用一种充满了冰冷恐惧的语调继续说道。
“……那曹孟德手中的屠刀,可绝对不会认得什么河内司马!到时候,你我,乃至整个府邸的人,都将在瞬间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大乔的嘴被他紧紧地捂住,无法发出声音,只能用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看着他。她的睫毛很长,像受惊的蝴蝶翅膀一样微微颤动着。
然而,与他的惊恐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大乔的目光中并没有丝毫的惊慌,有的只是一种了然和一丝安抚的意味。
她轻轻地眨了眨眼,然后微微点了点头,这个动作虽然细微,但却异常坚定,仿佛在向他传递着一个无声的承诺。
司马懿的手缓缓地松开,仿佛那一瞬间他的手指还留恋着她唇瓣的柔软触感和温热的气息。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浊气,后背竟然已经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水。
“妾身省得了,夫君尽可宽心。”
大乔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她的语调恢复了一贯的温柔,宛如一股温暖的溪流,轻轻地流淌过司马懿的耳畔,抚平了他心中刚刚被激起的不安和紧张。
“那你便安心‘卧病’,静候佳音。府中诸事,自有妾身打理。”
大乔继续说道,她的语气坚定而自信,让人不禁对她的能力产生信任。
说完,大乔优雅地整理了一下略微有些褶皱的衣袖,然后款款起身。
她的动作轻盈而无声,仿佛她并不是一个凡人,而是一朵飘浮在空中的云彩,悄然地离开了这间弥漫着权谋气息的卧房。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勾勒出她纤细而挺拔的背影,如同一幅美丽的画卷。
她的步履轻盈得如同羽毛,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就像她来时一样,静静地离开了这个房间。
随着门扉被轻轻地合上,内外的光线和声响都被隔绝开来。室内重新陷入了一种刻意营造的、病人该有的寂静与幽暗之中。
司马懿紧绷的神经终于在这一刻彻底松弛下来,他像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一般,重重地倒回枕头上,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