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启森看上去很开心，五十岁的年纪在外形上是看不出来的，跟厉尘站在一起看不出太大的年龄差，旁边的景之慕倒是没厉启森那么张扬，微微笑着，应该，应该是自愿的吧。
楚江空控制不住自己的脑子，厉尘跟他讲的八卦他就是忘不了。
跳楼，小爷爷，婶婶，这些让楚江空无法直视的词一个个往脑子里蹦。
“楚会长，”厉启森乐呵呵的，“多亏你这段时间的照顾啊。”
场面话罢了，楚江空努力恢复正常，“是厉尘自己争气。”
景之慕说话斯斯文文的，“阿尘什么样子我们还不知道吗，之前宁宁管他的时候，没事就朝我抱怨，现在倒是听你的话。”
楚江空回答地很公式化，“是厉尘成熟了，平时在中心会表现也很好。”
景之慕知道楚江空只是说说，但好听的话谁都爱听，他扬了扬下巴，“刚才那是林家的吧，宁宁跟我提过他。”
楚江空眼睛眨了眨，这话怎么接呢。
“林昭是年少有为，挺稳重的，江空喜欢这样的？”景之慕看着他，看上去只是拉拉家常。
楚江空立刻摇摇头，本来就想跟林昭说清楚的，可不能再有人误会了，“没有，只是朋友。”
厉尘插嘴，“爸，你别瞎说，他跟林昭不熟。”
厉启森看不惯厉尘这副没大没小的样子，怎么跟上级说话的，瞪了他一眼，但这场合又不好发作。
厉尘把楚江空拽走了。
林昭林昭，阴魂不散的，厉尘气势汹汹，又不知道如何朝谁发泄。
景之慕跟厉启森咬耳朵，“我看他们关系好一些了。”
厉启森冷哼，“得了吧，那是楚江空不跟他一般见识。”
“我当时想着，要是江空能看上阿尘，那多合适啊。”景之慕看着两人的背影感慨。
“够呛，我看白家那孩子也不错，听话。”厉启森有些话没说出口，不太好听。
就楚江空，摆摆手他儿子就过去了，那玩厉尘不跟玩狗一样。
场地很大，宴会上的人显得稀稀拉拉的，厉尘拽着人进了休息室，楚江空以为他又要干嘛，结果看到桌子上摆了碗热气腾腾的面。
楚江空中午吃的不多，宴会上都是冷餐，他不爱吃，是挺饿的。
“怎么？”厉尘抱住他，低头看着，“以为我要干嘛？”
楚江空推开他，“没有以为。”
厉尘偷偷笑，趁机调戏他，“肯定瞎想了，是不是以为我要亲你啊？”
楚江空不理他，把西装外套脱了，解开了领带，厉尘只以为他是为了吃东西方便。
“想亲我就直说嘛，”厉尘继续嘴贱，“怎么脸皮这么薄。”
楚江空本没想怎么样的，谁知道厉尘话那么多，他放领带的手停了一下，将折好的领带展开，看了厉尘一眼，突然站起来。
领带绕到alpha脖子上的瞬间，楚江空用力，厉尘被迫弯腰。
楚江空抬着头，微凉的唇覆了上去，厉尘的心立刻被勾了上去，单手捞起omega的腰，将人从沙发旁拎到了桌子边。
omega腿长，轻松坐到桌子边缘，手上绕了一下。
厉尘野兽一样，紧握住楚江空的肩膀低头又要亲。
楚江空单手用力，领带骤然收紧，厉尘被向后拉，微微的窒息感不是很难受，看得见亲不到倒是让他受不了。
omega明明矮一点，看厉尘还要抬头看，但却像个上位者，红艳艳的嘴扯出一抹笑，“干嘛，想亲我。”
厉尘舔舔嘴唇，低声哄着，“松手，宝贝。”
楚江空加大了力道，厉尘的脸因为窒息感有点点红，omega坐直身子，差不多跟弯腰的厉尘平视，他直接看着厉尘发红的眼，手指轻轻划过厉尘高挺的鼻尖，“不能松手，你这种畜生，不拴着会咬人的。”
说着楚江空抬起另一只手，将领带两端拉住，用力。
厉尘的呼吸声浓郁起来，不反抗，只死死盯着楚江空。
Alpha无论是从身形还是力气都超了楚江空一截，他双手撑着桌子，把修长的身影包裹起来，双臂的肌肉紧绷，泄露了alpha此刻激动的情绪。
楚江空靠近alpha，再近，再近，直到两片唇瓣快相接时，停了下来，“我想亲你么？”
厉尘靠近，像条饿了很久的野狗，楚江空轻巧躲开。
omega抬起膝盖，感受到什么后，笑了笑，“不要脸，”随后伸出嫣红舌尖舔了舔厉尘的唇瓣，“是我，想要亲你么？”
厉尘深重地喘气，“是我要亲你，是我要亲你，宝贝，给次机会，宝贝。”
楚江空突然松开领带，抬腿踹了厉尘一下，厉尘没反应过后退一步。
omega坐在桌子边，将领带随手扔在地毯上，漫不经心勾了厉尘一眼，“亲吧。”
像赏赐般，主人给予了alpha掠夺的权利。
馋omega的alpha跟兽类无异，他们根本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
一切到达尾声的时候，面已经坨了，后厨又重新做了一碗端过来。
楚江空的衬衫很皱，慢条斯理地吃面条，边听着厉尘打电话送衣服。
毕竟是厉尘父母的婚宴，他们不好离场太久，换好衣服就立刻出去了，外面人多了些，人应该是都到齐了，宴会厅旁边放了个两米左右的蛋糕，粉，蓝，白的配色，听说是厉启森挑的，这审美……
楚江空新换的衣服跟之前差不多，倒没人发现不对劲。
宴会进行到一半，厉博海到了，毕竟是厉启森的大哥，也没人追究他的迟到。
男人跟厉启森一点也不像，看来的确是领养的没错，不过两兄弟的感情看上去还行，不似外边传的那么针锋相对。
楚江空硬着头皮上前交谈，他不仅代表自己更是代表中心会，这个招呼他必须打。
“这是江空吧，”厉博海笑眯眯的，平易近人，“之前的工作没太多交集，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呢。”
楚江空心里犯了嘀咕，他不认识自己么，但面上不显，伸出酒杯，靠下，很恭敬，“厉部长。”
厉尘倒没觉得有什么，“大伯今天有空过来啊，我还以为你又加班呢。”
“你爸婚宴，我能不来参加吗，”厉博海显然和厉尘关系不错，“你个臭小子，在中心会收敛些，别惹事。”
厉博海很小便被收养了，现在看来跟厉家自己个关系和睦，已经完完全全融入进去了。
厉家的两位都在联盟会任职，比中心会高一级，楚江空跟两位领导实在是聊不下去，没有多留，跟着大部队离开了。
下班时间遇到上司，跟加班那没什么两样
楚江空离开的时候厉尘非要跟着送，厉启森觉得是他儿子长大了，还懂讨好上司了。
景之慕却不这样想，“我看江空比阿尘大不了几岁嘛。”
“你还真敢想。”厉启森可不指望他儿子能拐到楚江空，当不当狗玩先另说，楚江空能看上厉尘？
景之慕觉得感情的事不是只看配不配的，“你们倒是务实，让我撮合他跟月清，撮合成了吗？阿尘根本没把月清放心上，白瞎人家omega几年青春。”
“啧，”厉启森搂着人，“当时咱们不是考虑厉尘的信息素问题吗，谁能想到这么多年他靠吃药打抑制剂抗下来了。”
夜深了，楚江空刚要上车的时候有人叫住他，是会场的工作人员。
“楚会长，”工作人员拿着手提袋，“衣服正好洗好了。”
楚江空不受控制了想起了休息室的荒唐，接过去说了声谢谢。
厉尘坏笑，看着他，“想什么呢。”
楚江空白他一眼，“行了，赶紧回去吧。”
衣服不算脏，就是皱巴巴的，楚江空坐在车上，把手提袋里的衣服拿了出来，带着蓬松洗衣液的香味，熨烫得很细致。
车里封闭，楚江空靠近观察衬衫的时候，觉得有股味道，凑近闻了闻。
不是洗衣液的花香，是信息素，白兰地味道的alpha，他鼻子皱皱，仔细分辨，信息素等级最起码是A级。
A级的alpha会来做服务行业吗，服务行业要求心思细腻，情绪稳定，一般招beta和omega居多，很多情况甚至是拒绝alpha的，他们着急起来脾气比顾客还大，还怎么正常工作。
况且这还是个A级，甚至有可能是个S级，怎么会做服务行业呢，刚才来送衣服的也不是alpha啊。
楚江空又仔细闻了闻，可惜信息素残留太少，可能本来留下的就不多，又被清洗过，要不是楚江空信息素等级太高，他可能根本发现不了。
隔天中午，灼华生物大厦。
宋庭深带了队人，刚到楼下，已经有人接待了。
根据高敬兴的供述，灼华生物的副总，余照，就是帮他提供药物来源的。
几个人上去了，厉尘正在屋里等着。
桌子上放了一摞资料，是余照之前经手的。
“准备好了？”宋庭深一屁股坐下，“查来查去查你头上了。”
厉尘倒挺平静，“没那么简单，你自己看吧，余照在灼华经手的项目都没问题。”
余照半月前就离职了，比高敬兴跑路的还要早，离职原因非常让人信服，他前段时间在生意上被人摆了一道，闹得挺大，腿还折了，谁也不好意思拦他，离职流程也是正常走的。
宋庭深接过那摞资料，“他要没问题，他跑路干什么。”
灼华生物就是做医药的，又有高敬兴的供词，大家很容易就联想到余照肯定是以灼华生物为外壳，私下做些见不得人的交易。
可事实真不是这样，余照在灼华生物经手的项目竟然没什么问题，全部都合法合规，把他之前的下级也查了个遍，没什么有用的信息。
宋庭深吃了个闷亏，不乐意了，“这么敏感的时候，你就让他走了？”
“这里是灼华，不光我说了算，”厉尘也拦过，“那滑头拖着打石膏的腿在人事部要离职，那么多人看着我怎么拦，再说了，他手底下的项目没问题，时间再敏感又怎样，我一点证据没有，我拿什么拦。”
“你们警署效率太低，”厉尘指着宋庭深鼻子，“审个人审那么久。”
“那是审人的问题吗，渡鸦的系统是自己的，加密方式我们又不知道，能查出来就不错了。”
哥儿俩甩了很久锅，最后一致得出结论，全是对方的错。
余照逃了，一点消息没有，Id卡最后一次出现是在第三星系，目前看来最大的可能是逃往自由星系了，很有可能投奔渡鸦了。
提到渡鸦，人们就不乐意出力，人家在自由星系势力大不说，偏偏又不做掉脑袋的事，自从几年前换了掌权人，渡鸦的主要业务已经转到线上，累死累活把人抓回来也判不了多长时间，几年出来，又是一条好汉。
上面不愿意出人出力，警署干起活来效率自然低。
余照不抓不行，他抓不住就没办法往后查，现在事情进到了死胡同，上面催得紧，但又不会真的拨人，放弃余照这条线又不行，宋庭深快愁死了。
他的上级靠不住，那就只能去找好兄弟的上级了。
楚江空大清早上班，刚到了大厦门口，就被宋庭深拦住了。
“庭深，”楚江空皱眉看着他，“最近工作是不是太忙了，我看你，憔悴了不少。”
宋庭深特意穿着昨天的衬衫，皱巴巴的，胡子也没刮，“学长，我是真没辙了。”
学长，楚江空暗暗咂摸这称呼，看来又是有忙要帮。
劲爆的音乐声震得人胸腔都跟着抖，各种信息素混杂在一起，味道怪异，但这里的人却习惯了。
这是位于第三星系的蓝海酒吧，管理松懈，鱼龙混杂，离自由星系很近，私人机舱十来分钟就能到。
宋庭深的人分析了很多线索，最后终于锁定了这里。
第三星系和自由星系间有拦截线，常年有人把守，不能自由进出的，这个酒吧算是当地最大的偷渡组织地，基本想去自由星系的都要经过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