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的细胞,在微观上,都以客观的物理规律运作。
而合道朱珏的想法,则是在将整个文明披在身上。
话说回来,那排查异常,知道如何调用随心所欲的力量的来者,如此行为实际上还是吃力不讨好。
“我对突然出现的变化毫无反抗之力……被命运驱赶着走到今天这步,甚至明明看到了,到最后还在徘徊……我问你啊,你对可能发生的一切做好觉悟了吗?”
细胞不会思考,依附于物理规律运作,但人类的诞生,证明了立足于物理规律,但其上模型却不受太多束缚的可能性。
这些会通过不完全依附于物理规律指导行为的人,心中构成模型,更加自如地操纵自己的行为,触及更多可能性。
“我来都来了……”
他认知的模型中,早已提前想到了答案。
随心所欲的力量,正是这里的研究者,他们这个世界一直以来尽力避免,早已分道扬镳,没有回头路可走的遗留。
他既然用了,还出现在对方面前,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那藏匿在暗处的,研究祝珏,与那个修士曾对话过的人们,此时正在暗处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如果想要彻底消除这些智能细胞的入侵,那他就不能犹豫,不能想着自己会被这些忌惮于随心所欲力量的人们所背刺的事。
这是一定会发生的。
“你根本就不能对我怎么样……但这就是你强运的攻击方式,以此几乎无成本地我这样的存在斩草除根吗……”
智能天魔自然看出来吴谋到底在想什么了。
由于他之前对自己进行改造,以至于拟人化,因此他竟因为吴谋自己也不知道强运打算干什么,而完全没有注意到该注意的东西。
这就是他抛弃之前余锦设置的运转模型的代价,也是强运一定会带他来到的结局。
“强运……从很久以前的时候,我就感觉其实就是我们所有人。我们自以为是自己的想法,自己做出的决定,其实却是强运挣脱物质束缚,传递的意志。”
吴谋此时想明白之后,丝毫不再遮掩。
根据经验,他知道对方不论想做什么,都为时已晚了。
“正因为强运以更虚拟的方式永远同在,因此可以横跨诸多可能性……而你的存在,其实就是强运的执念吧……”
智能天魔还没放弃,吴谋也看得出来,智能天魔此时孤注一掷已经溢出来了。
然而吴谋不闪不避,就好像这具身体不是他自己。
“强运与活着的东西同在,影响其行为……可又怎么可能与没活着的东西同在,影响其行为?”
在他们的世界,所有人的想法都可以扭曲现实,其实也没什么说不通的。
逸散出去无主的力量,逐渐被强运的模型所支配,他们世界的强运就是可以触及到极尽精密的范畴。
然而这一次,智能天魔暴起攻击,却成功命中了吴谋。
“我劝你最好还是别抱太大的希望……”
经过一些启示,无名氏大概想明白了这强运和完美时间线的关系了。
强运其实也是脱胎于完美时间线。
“不必你多心。”
朱珏显然是被某种其他的角度蒙蔽了双眼,忽略了绝不该忽略的东西。
强运脱胎于靠残留意志运转的完美时间线,想必是继承了完美时间线的意志。
因此,一切会走向更加‘完美’的结果,而不仅仅只是像朱珏所想,利用这过度致密的显微镜,然后一蹴而就。
“行吧,我也没什么理由非要说服你……”
根据吴谋之前的想法,被朱珏还原出来的他,和这些僵化产物应该不同。
他只需要自保,无需做太多东西,就足以从一切变化中活下来。
即使是死了,他其实也早就死了,自己所念叨的一切,其实都不属于自己,而自己的求生欲,其实挺微弱的。
按照强运的计划,一切应该会更完美,就像祝珏对合道朱珏说的,消除彼此的争斗不休。
“如果我就是那个执念的话……那我确实也该被斩了,才能更进一步……”
智能天魔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吴谋的想法好像完全不连续。
“你在说什么……我们正在走向新的合道?我们所有的世界都该逃离灭顶之灾?”
吴谋不论怎么想,都应该日后仍然生活在这个现实中,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然而吴谋却笑了。
“可这与我没有关系啊。我们处在灭顶之灾中吗?”
智能天魔的注意力来回跳跃,甚至还受到攻击,危在旦夕,他都忘了,吴谋所在的这个世界从来也没有陷入存亡的危机,只需要世界不走向灭亡的条件,也与吴谋活不活着没什么关系。
事已至此,只有求生欲祝珏,才有可能把吴谋拉回来,让强运的斩执念成功。
“怎么没在灭顶之灾中……求生欲祝珏呢?他只有在我们都失去求生欲的时候,才会真正消失啊,可你之前自从与时间切片融合之后,他人呢?我们的求生欲呢?”
吴谋并不想搭理他,只是喃喃自语:
“这与我没有关系了……”
吴谋正在等待解脱,至于为什么,不重要。
很明显,这智能天魔可没有失去求生欲。
“我可不是说说而已……”
就在下一刻,猛烈的求生欲涌起,吴谋就好像被强行复苏,自己的意愿在此时没有任何意义。
强运遵循自身的模型运转。
执念之所以是执念,正是因为下不了手。
吴谋当然又活了。
而这次的短暂垂危,自然不是强运专门设置的,而是顺手为之。实在后悔了,也可以有退路。
就这么短暂的时间,强运挣脱束缚,如同朱珏所想。
“我们没有落后到理论模型还依然随心所欲的程度。”
与那排查异常的来者的预期不同,这研究祝珏之人却至少没有立刻发起背刺。
因为很显然,不是什么事都是可以取得完全胜利的。
有些事情既然发生了,那他们就不得不改变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