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
文秀担心大嫂不能喝，就只是给她倒了小半杯，大嫂心领神会，就没有说什么，大哥举杯和文秀、大嫂喝酒，三人碰杯，都喝完了。文秀又给倒上，大嫂说：“我去盛饭。”文秀爽快地说：“好，我陪大哥喝几杯。”说着就举杯与大哥碰杯，然后一饮而尽。她又给自己和大哥倒上，大哥又相邀，于是又碰杯喝酒，这样两个人连着喝了五、六杯，文秀觉得两人碰一次就是一两酒，这样下去太快了，她不由得慢了下来。文秀试探着说：“大哥，我已经喝超了，咱们吃饭吧？”大哥气定神闲地说：“没事儿，秀秀，我看你也没事，咱们再喝两杯。”于是两人又碰了两杯。大哥说：“秀秀你好酒量啊，你哥文亮也是挺能喝的。我跟他在一起喝，两个人喝一瓶一点事没有。”文秀摇摇头说：“我二哥喝酒跟大哥比差多了。”文秀感觉大哥已经喝了不少了，可是看他的样子似乎一点事没有，而且也劝不了他不喝，就只好硬着头皮喝下去，于是她又跟大哥喝了一杯。这时候大嫂盛好了饭端了过来，看两个人还在喝酒，再看瓶子里已经剩下没多少了，她吓了一跳，她清楚自己也就是喝了不到三两酒，因为文秀倒酒的时候总是给她倒的很少，而勇健和文秀总是满满的，文秀喝的比勇健喝的还多，因为他们两口与文秀分别喝过好几次。这样看来，文秀喝的在七、八两，勇健喝的在六、七两，剩下的也就是二、三两。不过看勇健和文秀气定安闲的样子，就像没喝一样。她看到文秀又给两人倒满了酒，两人又举杯碰杯喝酒；接着又倒上酒。大嫂过来说：“不喝了吧？”
大哥说：“秀秀，瓶子里还有多少酒？”文秀看看酒瓶，吃惊地说：“啊！剩一点点了，干脆喝完吧。”于是大哥和文秀又举杯喝酒，然后文秀给大根倒了半杯，给自己倒满，瓶子里还有一点，她倒到她原来的小酒杯里，说：“大哥，咱们这一杯就喝完了，不喝了，吃饭吧。”大哥说：“秀秀你好能喝，比我酒量大得多。我本来觉得咱俩喝不了这么多，结果超出意料之外。”文秀说：“大哥比我酒量大，我早就觉得不能喝了，只是硬撑着。”说着，又碰杯喝酒，文秀也把她的小酒杯里的酒也喝了。这样，他们三人喝了两瓶洹水大曲，只是大嫂喝的很少，剩下的都是文秀和大哥喝了。接着就开始吃饭，文秀和大嫂都是吃了一个馒头、一碗粥；大哥喝了一碗粥，吃了半个馒头。大嫂看着他，问道：“勇健，还有粥，我给你再盛一碗吧？这是绿豆大米粥，解酒。”大哥说：“不用，吃不下了，喝酒太多了。”
这时候有人敲门，大嫂赶快去开门，门打开一看，原来是文亮，大嫂问道：“文亮，这时候来，有什么事？”文亮看到了文秀，说：“没事，啥事没有。你们吃过饭了？”大哥站起来说：“刚刚吃完饭，我和秀秀喝了点酒。”文亮看到了两个空酒瓶，暗自吃了一惊，心想：大哥可是好酒量，有时候喝一斤也没问题；不过，他跟秀秀比，那恐怕还不行。文秀一下子就明白了，二哥来是因为她没回去，担心她的安全才过来的，一看她怎么这时候还没回去，二接她回去。她想着今天不该喝这么多的，可是她也不便于制止大哥，只好陪着一块喝了。不过她一点事没有，大哥说话不像平时那样干脆利落，有点慢了。
大嫂看到大哥馒头只吃了没几口，知道他喝的有点多，因为大哥一般情况下喝了酒不会少吃饭的，如果吃饭少那就是明显喝多了。但是看上去大哥也显不出来喝多的样子，根据他的酒量，今天喝的虽然不少，但是不应该算是超出他的酒量。大嫂也看出来，大哥说话有点迟缓，这肯定是喝多了。为什么会这样呢？是酒不好吗？显然不是。大嫂放开喝，也能喝三、四两，这酒量在女人中已经算是能喝的了。大嫂喝了这洹水大曲，就知道这是纯粮食酒，不会轻易醉人的。那么大哥为什么喝的不算多却显得有点多了呢？大嫂想不明白。她一直想着，突然就想起来了：刚刚喝第二瓶的时候，他跟文秀两个人喝的很快，一杯接一杯地喝，这样快喝是很容易醉的，不过大哥并没有到醉的程度，只是稍显多一点。虽然文秀喝的更多，但是她一点事没有。
文秀站起来收拾桌子，把碗筷酒杯等收到厨房，然后就要洗刷，大嫂过来制止住了她，说啥也不让她洗碗，文秀说：“大嫂，这碗筷肯定是要洗的，谁洗不一样吗？不是非得你来洗呀。”大嫂说：“秀秀，你辛苦一天了，刚刚又喝了那么多酒，哪能让你再洗碗呢？你坐着吧，这没你的事。”文秀只好说：“大哥、大嫂，我回去吧，明天再来。”大嫂说：“好的，时候不早了，你回去吧，别让大娘担心。”大哥问道：“文亮怎么来的？”文亮说：“我骑车来的。”大哥嘱咐说：“文亮和秀秀回去的时候慢一点，不要着急。”文亮和文秀一起说：“好的，大哥，你放心吧。”说着就走了出去，大嫂对大哥说：“勇健，我去送送文亮和秀秀，你睡觉吧。”于是大嫂也走了出去。
大嫂对文亮、文秀说：“你大哥好像喝多了。”文秀说：“大哥酒量大得很，看上去一点事没有，肯定没有喝多。”文亮也附和说：“不会，大哥没事。”大嫂说：“你们不知道，一般情况下他喝了酒吃饭不会少，今天一碗粥倒是喝完了，但是馒头没吃几口，我就知道他喝得有点多。”文亮问道：“今天大哥喝了多少？”大嫂边想边说：“我喝的也就是顶多有三两，因为秀秀给我总是少倒一点，他俩总是满满的；后来我不喝了，他俩在喝。秀秀明显比你大哥喝的多，多一两不止。这样一算，你大哥喝了最多也不到八两，秀秀喝的没有一斤也有九两。秀秀太能喝了！我看你喝酒就像喝水一样。”文亮摇摇头说：“大哥酒量在一斤上下，一般不超过一斤没事。”大嫂说：“今天他和秀秀喝第二瓶的时候，喝得有点猛，可能就是这个原因。”文秀点点头说：“换了大一点的酒杯后喝得是有点猛，那是半两的酒杯啊。我俩碰一杯就是一两，连着碰了好几杯。那一阵喝得太快了。”文亮说：“大嫂，别送了，又不是外人，回去吧，多给大哥喝点水。我和秀秀走了。”看着文亮、文秀骑车走了，大嫂这才回家。
兄妹两个骑车往回走，文亮说：“你快九点了还没回家，妈有点担心，我就来找你了。一看两个酒瓶，就知道你们没少喝。你们怎么喝了那么多酒啊？”文秀说：“大哥遇到了高兴事，大嫂非要庆祝一下不可，就拿出来一瓶洹水大曲，给每个人都倒上酒，就这样喝起来了。我本来不想喝，可是也身不由己，只好跟他们一起喝酒了。”文亮试探着说：“大哥升副团的令下来了吧？早就听说已经批下来了。”
文秀不答反问：“你怎么知道的？”文亮不假思索地说：“我听你二嫂说的，其实这不是什么秘密。大哥的升职报告师里早报上去了，上边批准是肯定的，只是时间问题，因为大哥工作干得很出色。”文秀说：“原来是这么回事。”文亮说：“喝两瓶酒太多了，谁能受得了啊？大哥虽然能喝，不过跟你差远了。我看他说话有点迟缓，你一点事没有。”文秀说：“我们喝了一瓶，大哥可能刚刚喝到兴致上，他就又去拿了一瓶，第二瓶大嫂基本没喝，是我跟大哥喝完的。第二瓶打开的时候，我和大哥连着碰了五、六杯，喝的有点猛，大哥可能就是那会儿喝多的。我后来劝他好几次不要喝了，都劝不动，我又怕他喝多，就只好陪着他喝。后来我就感觉大哥喝的有点够了。”文亮感叹说：“你们俩都太能喝了，今天大哥的情况是特殊情况，他一般情况下喝七、八两是没有问题的。不过，他跟你比，无论如何也比不上。”文秀说：“我也只是没有感觉，也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喝，能喝多少。”文亮说：“你这种情况确实是对酒精不过敏，就是喝两瓶，也不会醉。”文秀说：“那可不敢说，我觉得也就是能喝一瓶而已。”
两个人不紧不慢地骑车走着，没多大一会儿就到家了。妈看他们回来了才放下心来。二嫂也在等着文秀回来。文秀洗了洗手，就去把孩子抱了起来，亲了好几下才放下。二嫂看着她这个样子，心想等到她走的时候，该有多舍不得啊？她心里肯定得难受好长时间。
文秀由于喝了不少酒，洗了洗就睡了。醒来的时候天刚刚亮，她看妈已经起床了，就起床去帮妈做饭，妈说：“秀秀你多睡一会吧，这里用不着你。”文秀说：“妈，我睡不着了，吃了饭还要 去大嫂家，还有活没干完。”文秀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就去二嫂的房间看，二嫂的房间还关着门，她就又回到厨房了。她见妈蒸了许多红薯，问道：“妈，哪来这么多红薯呀？蒸这么多咋吃呀？太多了。”妈说：“这是你哥的战友送来的红薯，他家那里盛产红薯，指导员就让他探亲回来带一些红薯过来，大部分都给连队炊事班了，也给咱家一些。这是春天种的红薯，熟的早；收过麦子种的红薯还没长大呢。”文秀说：“我说呢，这红薯又大有新鲜，原来是春红薯，春红薯更好吃吧？”妈说：“是的，春红薯更甜一点。你二嫂不是喜欢吃红薯丸子吗？我蒸好了红薯，和点面，给她炸点红薯丸子，换个口味。”文秀惊讶地说：“妈，你也会炸红薯丸子啊？”妈不满地说：“秀秀，你以为只有你婆婆会炸红薯丸子吗？做这些一般的吃的东西，你妈还没有不会做的。你只看到你婆婆能干，看不到你妈也不差。嘿嘿嘿。”文秀说：“对不起，妈，我说错话了。不过以前你也没说你会炸红薯丸子呀？所以我才那样认为的。妈，对不起，大人不记小人过，你以后也别老揭人家的短啊，人家已经知道错了。”妈说：“你这个秀秀，能着呢，给我说对不起的时候还夹带着私货。”文秀不解地说：“妈，我夹带啥私货了？”妈说：“你还说不要揭你的短嘛。一说你婆家的事就成了揭你的短了，嘿嘿，妈不过是给你说笑话罢了，你对婆家好也没什么不对。”文秀撒娇说：“妈，人家不管他家的事吧，你总是批评人家，嘱咐人家要对婆家好；人家管一点他家的事吧，你就又说人家的风凉话了。人家也不知道以后该咋办了，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
妈说：“你个秀秀，光想堵住你妈的嘴，你找婆家妈不管你，可是妈想说啥你你管不着啊。”文秀说：“妈你想说啥就说啥，我可没有不让你说。”二嫂过来听见了母女俩说话，就过来笑着说：“秀秀，你又惹妈了？妈说你婆家好呢，你还不满意？”文秀说：“我没有不满意，就因为红薯丸子的事。妈数落我一大串。嘻嘻。”二嫂说：“妈说你肯定是你不对，嘿嘿。”文秀说：“是我不对，不过也改不掉，我在妈面前任性惯了，一下子改不掉，总是惹妈不满意。”妈说：“秀秀，别贫嘴了，我教你炸红薯丸子，你把蒸好的红薯剥了皮，和进面里，红薯尽可能多一些，这样红薯的味道才大一些。”文秀高兴地说：“嗨，今天跟着妈又学了一样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