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会的时辰一到,会议厅里整整齐齐坐满了人人,除了公孙雄以外,其他的主要人物都到齐了。公孙雄虽然挂着镇守使的名头,整日却都无所事事,除了养花就是钓鱼,所有的事情基本都不再参与,过起了悠闲自得的养老生活。
公孙易坐在主位之上,剑眉微拧,面色凝重,等众人坐稳,才沉沉开口:
“这两年,大家跟着我跑到这里,风里来雨里去,吃了很多苦。咱们从啥都没有,磕磕绊绊拼出如今的局面,地里庄稼长势好,作坊里铁器也能往外运,布匹、纸张、书籍还有一些日用品不但能供应本地人的使用,还能拿出来大部分和外边的人贸易,如今这欣欣向荣的局面都是大伙拿血汗换来的,我公孙易记着这份情!”
他顿了顿,手指无意识地叩了叩桌面:“但刚收到信,西北王那边要出岔子——皇上逼着他跟北凉打仗。北凉太子那帮狼崽子,年年犯境就没安分过,这回早早就备下兵马,兵多将广不说,那帮骑兵在戈壁上跑起来跟疯了似的,郡主他们手里那点人,硬拼就是送命!”
“咱这队伍打磨两年了,刀枪锃亮,火器营的弟兄个个都练成了神枪手,炮兵营的大炮更是无人能敌,战力这方面,谁敢说个‘不’字?如今郡主有难,我们不能坐视不管,也是时候给那些坑害过我们的人一点儿颜色看看了!我打算带一万人马,挑几个能打的将领,明天就动身去支援。不知大家有什么意见?”
此言一出,下面的人交头接耳,纷纷议论,除了已经知道消息的林小雪以外,其他人都露出惊愕的表情。
过了一会儿,林小雨率先站起身来,开口说道:“郡主那边有难,我们自然要鼎力相助,只是不知道公子打算这场仗怎么打?”
公孙易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是单独的与北凉太子作战?还是有其他的目的?
公孙易自然懂得她言下之意,垂眸思索片刻后,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
“西北幅员辽阔却人烟稀少,自然环境严酷,民生凋敝。在这片苦寒之地,郡主等人既要为百姓生计殚精竭虑,又要同时抵御外敌侵扰、应对朝廷威压。如此内忧外患的困局,若不彻底解决,终非长久之计。此次我率军前往,便是要一劳永逸。”
“公子是想助西北王自立为王?”林小雨追问道。
公孙易颔首,目光坚定:
“不仅要助西北脱离朝廷掌控,若时机成熟,我还要攻下长安,将那里纳入西北版图。以长安的繁华底蕴,定能带动整个西北发展起来。”
话音未落,将军秦明已霍然起身,眉头紧锁,担忧的说道:
“我军虽装备精良、战力出众,但兵力始终有限。若只是与北凉一战,尚有胜算;可一旦公然举旗反叛,朝廷必定倾巢而出。面对朝廷大军压境,我军恐独木难支,此事还望公子三思。”
此言一出,厅中众人纷纷低声附和,忧虑之情溢于言表。
就在议论声此起彼伏时,秦泉突然猛地站起,声如洪钟:
“叔叔此言差矣!公子方才已说得明白,我军战力今非昔比。火枪火炮之威,足以让千军万马灰飞烟灭!莫说助西北王自立,便是挥南下,踏破山海关、直取洛阳,又有何难?叔叔平日忙于军务,未曾见识我火器营真正实力,才会如此顾虑。”
这番豪言壮语,噎得秦明面色涨红,一时语塞。他虽知晓军队训练有素、装备先进,可掌管火器营与炮兵营的秦泉与邓凯,平日总在深山秘练。他所见的零星演练,不过管中窥豹,面对数十万大军压境,这些火器究竟能发挥几成威力,他心中实在没底。
见众人争论不休,公孙易抬手示意安静,目光沉稳而笃定:
“诸位不必忧心。我们走到今日这一步殊为不易,若无十成把握,我岂会贸然行事?我出征之后,还望各位各司其职——工坊照常生产,商路不可断绝。后方稳固,才是决胜千里的根基。”
话刚落音,秦泉又立马站了起来,急声说道:
“公子!打仗带我去!我训练的火器营憋一年多了,弟兄们擦枪的时候眼睛都冒光,就盼着真刀真枪干一场!”
这小子天生一副急脾气,说话跟放连珠炮似的,浑身的劲没处使,逮着仗打比过年还乐。
公孙易嘴角抽了抽,强忍着笑意:“行,你和邓凯的炮兵营各抽一半人。我们不能旗胜不顾家,必须留下一部分人把家看好才行。你和邓凯都随我去,秦明和贾亮两位叔叔在家看家,千万不要给坏人可乘之机!”
邓凯如今负责炮兵营,他是秦安的岳父,武功高强为人又正义,最主要的是十分的忠诚,所以公孙易才将这么重要的职位交给他。
下面的秦明、贾亮都耷拉着脑袋应和,心里却犯嘀咕:合着我们才40多岁就把我们当成老头了,只能负责看家望个门儿!
“我也要去!” 于贵突然炸雷似的吼一嗓子,五大三粗的汉子喊出的声音震得人耳根都疼,“天天守着铁匠炉,不是抡斧头就是砸大锤,我可干够了!公子,让我去砍几个北凉兵,解解闷!”
这货天生神力,脑子却直得像铁棍,打仗全凭一股莽劲,砍起人来眼睛都不眨,每次抡斧头前都得喊一嗓子 “吃我一斧”,活脱脱一个憨张飞。
公孙易又气又笑,不过并未指责他。这段时间以来,铁器铸造方面,这小子的确出了不少的力,如今有罗阳等人负责管理,他的位置倒也可以让别人代替。
公孙易指着他的鼻子佯怒道:“告诉你多少次了?说话时小点声,去去去,把你那开山斧磨利点,别砍到自己脚!”
于贵瞬间笑得见牙不见眼,咧着嘴直嚷:“得令!这就去把斧头焐热乎!”说完,站起身就往外跑。
一屋子人笑得前仰后合,连公孙易都摇头叹气—— 这些个活宝,真是令人头疼,可没他们,这日子又太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