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怎么能养老虎呢?不是,老虎怎么能这么听话呢?
看着蔷花在门上挂上锁,周书记等人总算微微松了口气,可即便是这样,周守林等人手中的几支枪支也是对准那扇看起来就不怎么结实的门,半点也不敢分心。
“金知青,这可是会吃人的猛兽,不能放虎归山!”周书记瞪着眼严肃地说:“哪怕你真的能……能驯兽……也,也不行……”
说到后面,周书记明显底气不足,不止是他,其他人也是如此。
他们挺担心自己说话重了,金知青撂挑子,不管不顾把那几百斤的大老虎放出来。
哪怕金知青面上看起来不像那种做事不顾后果没分寸的人,他们也不敢去赌。
王建洲转头看向刘大庆,那眼神里充满了谴责和无可奈何,这小子是真点背,拉了五个知青回来,四个都是刺头。
刘大庆苦着一张脸,什么话都不想说。
周书记又问:“你又如何能保证这猛兽不会攻击大家?”
蔷花给灶眼加了一把火,语气平静地说:“和之前一样,别来这里,就不会被攻击。”
周书记等人听到这话只觉喉咙一哽,好半天想不出一句反驳道话来。
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看着金知青平静的面容,周书记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他扭头看扫过其他毫无话语想说的王建洲等人,沉默许久,最终重重叹了一口气。
“罢了罢了,”他声音里满是妥协,视线落在蔷花身上,语气严肃近乎沉重:“这老虎暂且留下,但金知青你得立个保证——从今天起,这老虎以后的吃喝、看管,全由你一人负责!”
他不是想妥协,而是没办法。
周书记顿了顿,加重语气:“要是这老虎跑出这个院子……伤了人,到时候就不是几句话的事情能够说得过去的。纵容恶虎伤人,那可是要吃花生米的!”
蔷花听着灶膛里的火苗发出“噼啪”声响,看着周书记说道:“不是人,就可以伤了,对吗?”
“嗯?”周书记和大队长一愣,随即异口同声,严肃地说:“队里和队员们家里的牲畜也不行!”
倒是一旁的刘大庆快速反应过来:“金知青说的是坏人吧?”
周书记听到这话就更头疼了:“窝棚里的人你也不能随意伤。”
他知道她这话问的是自己遇到了危险,正当防卫下,恶虎伤了人会怎么办。
周书记扪心自问,如果自己遇到危险,手中又有武器,不可能一点血性都没有,不知道反击:“当然,如果你在外遇到了紧急危险,可以自保……”
伤人的话题一下又绕回来了。
王建洲深呼吸一口气,接过话,严肃地说:“自保可以,但别把人咬死,真咬死了,天王老子来了,这头老虎金知青你也保不住!”
蔷花:“……”
这块地的人对于老虎既敬畏又害怕。
他们视老虎为“山神爷”,猫沟子大队的名字由此而来,甚至因为这个名字,他们在山里的收获总要比其他大队的人收获得多。
为此,猫沟子大队的人心中对于老虎这个形象有着莫名敬畏,甚至心中迷信老虎能给他们带来好运。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建立在老虎别出现在他们栖息地盘的情况下。
超过这个范围,他们只会畏惧老虎,因为这会给他们的生命和财产带来威胁。
就算蔷花真把老虎放出来,周书记和大队长会下令开枪吗?周守林这些从队员里提上来的民兵又真的能毫无顾忌的开枪吗?
除非是在他们无法将这头老虎驱赶离开。
蔷花说:“它不会轻易伤人。”
周书记等人没说话,坐在石头凳上沉默了许久,天都快黑了也没听见屋子里的老虎发出什么不安的动静,这才慢悠悠地起身离开。
杨胜利下坡时回头望了一眼,那扇门被打开,那只黑黄条纹的老虎从屋子里踏步出来,大概是察觉到了他,还扭头看了他一眼。
不过这老虎也是真的不在意他,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慢悠悠地走到灶台边上,舒展了下四肢,倒在了金知青脚边,模样格外乖巧,就跟一只普通大猫一样。
它光秃秃的尾巴上有着明显的灼烧痕迹,格外显眼。
杨胜利想起李爱军说的那场林子里的大火,心中不免猜想这老虎尾巴是不是就是被那场大火烧的。
一群人回到大队,周书记和民兵队长周守林通知队员们集合开会,王建洲带着杨胜利和刘大庆去了大队部办公室。
“将情况通知部队那边……”
王建洲收回自己之前对金知青的评价,她一点儿也不适合进部队,这简直是刺头中的刺头——
“阿嚏——!阿嚏——…”
心中想法刚落地,王建洲就接连打了几个大大的喷嚏。
·
武装部。
一大早到达办公室的何卫国和卫洪听到杨胜利的汇报,总觉得自己一大早上没有睡醒。
卫洪瞪着铜铃大的眼睛问面前的杨胜利:“你小子没唬人?那金戈真的能驱使老虎?”
杨胜利点点头,“那老虎在金戈身边十分听话,她说她家祖传驯兽。”
“……”卫洪也知道杨胜利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说谎,可就是太不可思议了。
何卫国咂咂嘴寻摸:“从古至今能人异士不少,稀奇,却不算太奇怪。”
他想到武警部队的犬队,对杨胜利说:“队里有两只淘汰的狼青崽子,你想办法送去金知青那里,看她能不能训练出什么来。”
杨胜利迟疑了下:“但金戈只是下乡知青,只在口粮方面怕是都没法满足两只小狼青吧?”
何卫国、卫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