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忙忙碌碌,在天快黑的时候才歇下来。
“金知青,余下那些没收拾的地方,等秋收完了我再来给你收拾。”李爱军挠着后脑勺憨笑着说。
竹筒里的肉汤都快结肉冻了,可想而知这肉汤有多浓,李爱军琢磨着回去还可以加一瓢水,让他娘多放些白菜啥的炖一炖,这白菜有了肉味,还能吃好几顿。
杨胜利不是猫沟子大队的,不过他老舅是,今天他打算借住老舅家。
孙意和覃茜茜在水井边洗了把脸,笑着走过来,“金知青,我们今天就先回去了。”
也是怪事,明明干活应该很累才对,不知道为什么,她俩总觉得自己身上还有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干劲想要发泄。
蔷花颔首,“路上小心。”
四人各自拿起东西朝蔷花挥手离开。
杨胜利哥李爱军先把孙意和覃茜茜送到张奶奶家,随后各自分开。
“回来啦?吃饭没?”张秀文听到院子里的动静从屋子里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张鞋垫缝着。
孙意迎了上去,“天都黑了,您怎么还在缝鞋垫?”
“不妨事,我熟悉,闭着眼睛都能缝。”张秀文吸了吸鼻子,诧异道:“好浓的肉味,你俩干啥去了?”
要不是时间对不上,她都怀疑这俩人是不是上县城摸小馆子去了。
不对,就是小饭馆也不会下这么狠的料,她闻着这肉味里还有药材的气味。
“我俩去帮金知青干活,换了两竹筒肉汤回来。”覃茜茜笑着说:“都结冻了,我俩想着回来再煮一煮,下点白菜进去,就跟吃锅子一样,咱们仨好好吃一顿,补补身体。”
张秀文没有和两个女孩推来推去,笑容和蔼:“也好,那咱们今天就守着灶台吃。”
她腿脚利落地往自个房间走:“老头子的老战友寄了些南边的海物过来,说是下锅子不错。”
孙意和覃茜茜一人去厨房忙,一人去后院自留地摘菜。
三人忙活许久,这才在小灶台边坐下,肉香四溢,香得三人脑子都迷糊了。
“还好我这屋子离其他人家远,不然指定有人上门。”张秀文笑着调侃。
话音刚落,就听见有人在院子里喊:“张婶在家吗?”
张秀文一愣,孙意和覃茜茜俩人急忙把锅盖盖上。
“谁啊?”孙意小声地问。
张秀文回想了下,“好像是爱军她娘。”
“李爱军?”覃茜茜快步走出厨房,半眯着眼睛往院墙外看,朦胧月色下,那从院墙上冒出来的头可不就是李爱军。
“覃知青!”李爱军看到覃茜茜后高兴地朝她挥手。
覃茜茜蹙眉,却还是走了过去开院门:“你怎么来了?”
“桂香婶?”她看着从院墙边上那抱着几颗大白菜和锅的瘦小身影哭笑不得,“你们俩这是?”
不等赵桂香回答,边上又传来杨胜利的声音:“覃知青。”
转头一看,夜色里,杨胜利也带着一个大爷过来了,俩人怀里同样抱着锅和菜,以及从金知青那里买来的肉汤。
“你们这是?”她有些摸不着头脑,却还是让开了身体让他们进来。
“这肉香味太霸道了。”杨胜利无奈,“也不知道是在金知青那里闻多了不觉得还是怎么回事,拿回去一打开盖子,左邻右舍的人全都惊动了。”
吓得他和老舅连忙盖上盖,跟做贼似的蹲在厨房里听着周围骂骂咧咧训斥小孩的声音。
实在没法在家里做饭,他和老舅俩人带着锅和菜,还有老舅折返回去拿的一瓶二锅头来了张奶奶这。
李爱军也是同样的情况,天都黑了,晚饭时间都过了还没回去,他娘找了出来,半路遇到了他和这一竹筒肉汤。
赵桂香一闻这肉味,问清楚情况后,压根就没让儿子回家,而是让他去自留地里摘菜,自己回家拿了锅出来。
覃茜茜:“……”
四人进了厨房,闻着厨房里弥漫的香味,唾液不断分泌。
向张秀文说明来意,张秀文愕然过后失笑同意。
一筒肉汤不算多,赵桂香便和杨胜利的老舅李老头商量着干脆一起吃。
“这金知青真舍得下料,我闻着好像有人参味似的。”赵桂香生火,招呼儿子和杨胜利去洗菜,“我听孩子他爹说,他们下午去金知青那里时就看到金知青在煮肉了,香得他们说话都不利索。”
“人也是真大方,爱军做的那点活哪能得这么好的东西。”赵桂香脸上全是笑意,儿子面对这样的诱惑也愣是一口没尝,拿回来给她,没白养。
“咕嘟——”她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张秀文和孙意覃茜茜三人已经吃上了,根本没心思听她说什么。
白菜被肉汤稍微煮软,入口清、脆、甜,混着肉汤的鲜美,吃得三人筷子都使出了残影,浑身冒着热汗。
杨胜利和李爱军捧着还滴水的白菜进了厨房,一股脑地放锅里,然后坐在边上期待地看着。
金知青厨艺不错,杨胜利咽了口唾沫,把这事记在观察本里。
想了想,他又把“厨艺”两个字改成“熬汤”。
不大的厨房里挤着七人,等锅里最后一滴汤都刮干净了,这才移到院子里散身体的燥热。
夜晚的温度很低,可七人不管是年纪最大的张秀文,还是年纪最小的李爱军,只觉得这冷风吹在身上十分舒适。
一股热气从腹部暖向四肢,七人惬意地闭上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