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陇郡,上陇城。
陇西王杨威一脸疲惫地坐在王座之上。
听完派去宝通城求援使者的回报,他的脸色格外阴沉。
“这个小王八蛋。”
“亏得本王当初还去给他撑场子。”
“他脑子里面是进水了吗?”
“宁愿去帮与他为敌的西北王,也不愿意派兵来支援本王。”
“真是气煞本王!”
杨威气得面色狰狞,吓得殿中众人都害怕地低下了头。
对于西疆平天王的做法,他是怎么都想不明白。
支援西北王,那是定然会被镇东王记恨上。
而且那不过是大盛内乱而已。
可若是来支援自己,乃是击溃外敌。
这可是民族英雄!
就像他当初剿灭西域狼族一般。
大盛疆土定然寸步不让,一个小小的南越,竟然也想觊觎上国疆土。
真是该死。
片刻之后,去宝通城的那个使者,见陇西王情绪稍微缓和。
他赶忙开口道,“他们支援了些许兵器盔甲。”
“还有那种西疆全军使用的连弩。”
“有了那些厉害的连弩,能够让新兵很容易形成战斗力。”
连弩作为西疆荡寇军的标配,不仅人手一把,而且已经更新了四代。
西疆上下也清楚,对外交手这么多次。
连弩的打造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毕竟从战场上遗失的连弩不在少数。
虽然荡寇军有要求士卒在战场失礼时,尽可能地损毁连弩。
但是真的死战的时候,基本上没有销毁弩弓的机会。
如今不少势力,都已经复刻出了连弩,只不过用材不一样,威力有所区别而已。
一听说起新兵,陇西王这心里就堵得慌。
自从上一次与西疆签订支援协议之后。
治下就有不少百姓,因为战乱当了流民,逃去了西疆。
如今治下的人口已经锐减,尽管现在还能够强征一些兵卒。
可是长此以往,一定会出现后继无力的情况。
以现在这种情况,西越人打进来,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陇西王想了想,朗声喝道,“小武,备马,本王要亲自去西璞城。”
听到他要亲自去边城,众人赶忙劝阻。
“王爷,万万不可。”
“边城岌岌可危,若是王爷出了意外,这该如何是好。”
“是啊,王爷,一旦西越人知道王爷亲临,恐怕将会不计一切代价攻城。”
小武也赶忙劝说道,“王爷,如今望归半岛换给了西疆。”
“他们不可能放任西越人打进来,要不然他们为何要换走望归半岛。”
“若是他们放任西越打进来,那望归半岛岂不是也会落入西越人之手。”
听他这么说,殿内众人都觉得很有道理,纷纷赞同。
陇西王冷哼一声,“等西越人打到望归半岛,恐怕本王治下已经都被西越人全抢走了。”
“你们难道想本王对那些西越贼子妥协吗?”
“更何况,望归半岛的地势,三面环水,易守难攻。”
“以那小王八蛋的本事,会守不下望归半岛?”
“虽然本王不知道那小王八蛋为何看上了望归半岛。”
“不过以本王对他的了解,他可不会干亏本买卖。”
陇西王站起身来,双眼锐利地扫视殿内众人,浑身散发出一股威压。
“本王去意已决,你们都不用劝了。”
“要是再这样拖下去,西璞城迟早会被西越贼子所攻破。”
“一旦西璞城坡,接下来上陇城也将岌岌可危。”
他朗声喝道,“本王自上位以来,多次击败西越贼子。”
“西越铁壁,威震九州的名头,那是本王用滚滚人头杀出来的。”
“都莫要以为本王老了就提不动刀了!”
“本王亲至西璞城,定能够振奋军心,一举击退西越贼子。”
殿中一众臣子,神色复杂地看着陇西王。
以前陇西王能够在八王中,得到皇家的物资支持。
其根本原因就是用一场场血战,守住了西璞城,让西越无法踏足大盛疆土。
陇西王看着众人的神情,自然知道是什么缘由。
思索片刻,他沉声说道,“本王宁愿战死沙场,也不愿一世英名尽毁。”
“若真到了那一天,这个位置就让世子坐上。”
说着他目光如炬,在殿内每一个人的身上停留。
“你们都记住本王今日所言。”
“若是他日,你们起了二心,本王的后手定然会让他九族尽灭。”
众人闻言心惊,赶忙高声喝道,“请王爷放心,我等一定恪尽职守,等王爷安然归来。”
陇西王缓缓坐回了王座,“小武,点上一半亲卫队,与本王一同去西璞城。”
“今日就启程。”
小武赶忙应下,“是,王爷。”
当日,身披曾经御赐的猛虎黄金甲,胯下骑着赤血宝马的陇西王。
在上陇城百姓的目睹下,带着五千精锐骑卒,向着边城的西璞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西璞城能够在西越绵绵不绝的攻击下坚持这么久。
除了将士们悍不畏死之外,就是上一次西疆支援的武器装备,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不仅如此,当初陇西王去宝通城做客时,唐风送他的那支千里镜,也在西璞的防守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好几次都是靠着千里镜占了先机,从而提前安排防御。
就在陇西王赶赴西璞城的时候。
安陵郡西北王府中,今日迎来一个不速之客。
张镇麟看着殿内披着黑色披风,带着兜帽的神秘人。
神色冷峻地看着他,“你是何人,为何说能够代表镇东王?”
神秘人缓缓放下兜帽,露出一张秀气的脸庞。
“在下卢致远见过王爷。”
“真是没有想到,现在的西北王竟然如此年轻,真是让人有些意外。”
“不知道老王爷身体尚可安好?”
“还请向老王爷代为转达一声,镇东王向老王爷问好。”
张镇麟神色不变,内心十分警惕。
“有劳镇东王挂记,父王身体康健,吃得好睡得香。”
“你大老远来安陵郡,不会只是向父王问安的吧。”
“有什么目的,赶紧说,本王可没有那么多时间与你磨叽。”
魏云帆看着殿内站着的卢致远,眉头紧皱。
借助西疆荡寇军的兵力,才把想要占领永梁城的镇东王联军一举击溃没多久。
这镇东王的使者就来了。
若说是来求和的,魏云帆是怎么都不相信。
“王爷日理万机,阁下要是不说明来意,那只有送客了。”
对于两人防备的态度,卢致远并未在意。
他朗声一笑,“原来卢某还以为王爷是个聪明人。”
“如今看来,倒是让卢某有些失望啊。”
“能够想出借刀杀人,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够击溃镇东王与北狄联军的西北王。”
“似乎与传言有误......”
魏云帆见他出言不逊,呵斥道,“大胆,竟然对王爷不敬。”
“你就不怕本王砍了你?”张镇麟冷笑一声。
卢致远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既然卢某敢来贵王府,那自然是做好了掉脑袋的准备。”
“只不过,有道是两国交战都不斩来使,王爷真的要不明不白地砍了卢某?”
说着他坦然一笑,“卢某是代表镇东王而来,与王爷商议和谈一事。”
“难道王爷不想听听镇东王的用意?”
张镇麟冷哼一声,“想要谈,可以。”
“那就先谈谈血洗涿州一事,镇东王该如何补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