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云深注视着面具下他的双眸：“那女子……”
“很早以前，就与我分道扬镳了。与你我要查的案子都毫无关系，那不过是个无名无姓的普通女子。”谢断云说。
宋云深窥探着他，但谢断云的表情被面具所遮掩。
“总之，不管是什么话本、什么江湖日报……全都是一派胡言。我不可能对任何人心动，无论男女。”谢断云再度强调，“我的脸，也绝非他们想象那般。”
“虽然是胡说，可是世间听风就是雨的人却不少。”宋云深端详着谢断云。“既然有人胆大包天，敢在天子脚下作乱，就敢想办法来摘你的面具。”
谢断云按着面具的力道又加重几分，站起身，毫不犹豫地离开了大堂。
从背影之中，散发出一股十分警惕的气息。
宋云深摇了摇头。
少见谢断云如此生气。
他从以前开始就十分避讳提及情爱之事。
梅将离懵懵懂懂，不过也快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但是少女的心思，总是……
而顾舒崖，十分讨厌别人拿此事开玩笑，但不会因此真正动怒。说实话，宋云深很难想象他会对什么人动情，不过，崆峒那一次，如果他没有想错的话，也许……
江湖日报声称苏青霜被顾舒崖迷得神魂颠倒，抛弃一切只为讨他欢喜，而顾舒崖则是冷酷无情，榨干对方最后的价值便动手杀了她。虽然苏青霜罪有应得，不过，当时在场的人回忆，苏青霜眼底含泪，泫然欲泣，好一张美人面，哪怕是与她有仇的人，都为她脸上的悲痛、凄凉而怔愣。
从宋云深的视角来说，“苏青霜”不是真正的苏青霜，为了顾舒崖而死，两人之间的孽缘未必能简单概括为爱情。
看上去，“苏青霜”是爱着顾舒崖的。
而顾舒崖，对她，似乎也不无怜悯。
最后那一刻，他到底在想什么呢？恐怕宋云深永远也搞不明白了。
一个两个的，都是怪人。
从顾舒崖到谢断云，再到梅将离。
“唉……”宋云深苦恼地敲了敲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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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上柳无霜装饰的楚怀寒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
“他”表情沉静，眼神却放空，似乎只是在游览京城，观赏美景。
不过楚怀寒其实有在注意道路两侧的商店。
她自认，对谈情说爱，没有兴趣。
对表演，没有天分。
与某人谈情，还不如叫她和对方直接打一架。
表达“爱意”，还是用更加直接裸露的方式比较好。
比如说，送礼。
放在现代，楚怀寒就直接买上一大束玫瑰花登门了。
不过古代，她得仔细想想。
据说，男女之间会互相赠送信物，比如香囊，江湖人也会赠送兵器、剑穗，不过朋友同门之间也会赠送这些，并非情人之间独有的特权。
香囊，香囊？断袖也会互相赠送香囊？玉佩之类的信物，又不能直接地表现出“爱意”。
除此以外，或许还有……
楚怀寒停在了一家铺子面前。
“这支发簪，多少钱？”
她拿起了一支发簪。样式简朴，没有簪花，不过别有一番简致的美。
铺子后面站着一位青衣女子，报了个数字，用怀疑的眼神打量着这位俊朗的白衣少侠：“公子……是买给亲友的？”
“……心爱之人。”
“那恐怕有些简单，不如来看看这些，如何？”青衣女子打开匣子，展示其中各类夺目的珠宝。
“不用。就这件，我买了。”
“公子，女子大多喜欢……”
“他不是女子。”
“？”
付了钱，丢下一句“不用找”之后，楚怀寒把发簪收入怀中，神清气爽地离开了。
她那句话没有刻意压低声量，周围不少人早就频频回头，盯着这个俊朗少侠，在听见她那句话后，纷纷露出震撼的眼神。
竟然是断袖！而且一点都不遮遮掩掩，这般大方！
看他模样，应当是有名有姓的人吧？
莫非就不在乎名声？对于相当一部分人来说，断袖仍是令人避之不及的。
楚怀寒不在乎名声。
反正，这是个假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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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给心爱之人的礼物，选什么比较好？”
“哎呀好俊朗的公子！来来来，您看，发簪、耳环……都是京中最近时兴的样式，各位夫人小姐都很喜欢！”
“是男子。”
“呃、呃？那、那自然，也，也有……不过男子恐怕，更喜欢……玉佩……”
“不用，就要首饰。”
“请看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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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九手里捧着一个装饰精致的匣子，迎面撞上了彻底梳洗打扮过一番的死士。
两人面面相觑。
死士手里也抓着一个匣子。
“你……”
“你……”
他们同时开口。
又同时住口。
然后一起点了点头。
死士在想：想不到啊，小九，竟然有喜欢的人了。
小九在想：二号竟然……竟然有喜欢的人了。
他们想：小九\/二号没在论坛上说，肯定是希望瞒着大家。应该不是穿越者，那就是土着。
自己最好也不要多管闲事。
“明明是秋天，但是感觉像春天一样呢。”死士面色深沉。
“嗯。”
无需多言。
常年以来的羁绊令他们（自以为）读懂了对方的心思。
死士带着一点欣慰、一点惆怅的笑容转身离去。小九则误以为那是想着心爱之人的笑容。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匣子，也选择转身离去。
死士年龄更长，经验更足。这样的人，也会为情所困吗？
自己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
还是想想明天怎么表演出深情款款的模样吧。
像崆峒那时候就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