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得檐角风铃叮铃作响。
楚怀寒一身黑衣，长发如瀑，站在花船之中，显得格格不入。歌女小倌皆能不动声色，接着调笑，其余客人却没法对她视而不见，都盯着这即便换了装束也鹤立鸡群的女侠。
楚怀寒眼睛微微眯了眯，突然侧过头，精准地盯住了秦淮河上一片灯火较为暗淡之处。那里只有一两条小舟，顺着水波轻轻摇摆，船厢外点着一盏红灯。她毫不犹豫，在水面上一跃数步，跳进了小舟之上。
见此，诸多客人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小舟上点红灯笼，一般就意味着，其中有人正在接客。
这是来抓人的。不管是同门、夫妻还是朋友仇人，他们都见得多了。
于是人们纷纷收回了视线，继续纵情于声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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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舟内并没有什么客人，只有一两个面色沉重的百姓。
他们相对而坐，低声私语，突然神色一凛。
只见楚怀寒拿剑鞘“啪”地扫开了窗，如墨眸子扫视一遍，道：“我找你们领头的。有急事。”
手握紧了剑柄，威胁之意显而易见。
其中一个人张了张嘴，神情古怪，正在考虑是要装傻还是糊弄，另一个人已经冷哼道：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仗着自己与护法有关系就这般嚣张！你以为我们欢喜教是好惹的吗！”
楚怀寒笑了一下。
但这笑容与平日那肆意的笑容不同，其中没有笑意，全是杀气：“好，我就把你们打服了再问，这样说不定来得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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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许多花船上的人探出头来，寻找声音的源头。
他们很快看到，一条小舟不知怎的拦腰截断，侧翻在河中。
初次之外却是什么都没看到。
很快这点骚乱便被抛之脑后。这两天金陵城中武林人增多，乱子也多，大家都习惯了。
殊不知，在这秦淮河上的某处，正发生着一场可能关乎天下局势的谈话。
藏身之处泄露后，怀霜便转移了地方，仍是在秦淮河上，不过地方更清净阴暗，颇像是反派密谋的boss房。
两个鼻青脸肿的教徒满是憋屈地将楚怀寒带到怀霜面前。她见到昨晚——今日凌晨才分别的姐姐，不由愕然：“你……你怎么来了？”
楚怀寒道：“叫其他人先出去，我跟你有要紧的话要说。”
要紧？怀霜心里宛如被重重锤了一下。
是那个少女的事？今日寻了一天也没踪迹，莫非楚怀寒认定是他们动的手脚了？还是……楚怀寒似乎被狐从南请去，他对楚怀寒说了什么？
两种可能似乎都导向同一种结果——姐妹俩道不同不相为谋，两人就此要断绝关系，不当姐妹了。楚怀寒来找怀霜，就是要彻底与她割席。
怀霜眨眨眼睛，明明早就料到这一天，可她竟然觉得眼中有些酸涩。她一如往常下了令：“出去吧。”
众教徒碍于她身份不敢多言，只是目光中的不服又多了几分。
怀霜暗暗叹气。
要是她不做不休，当场把楚怀寒杀了，那群人反而认定她卖亲求荣；服软，觉得她软弱可欺，心中还是向着中原。
怀霜身为中原人，在这群顽固分子眼中，做什么都是错的。
这般自嘲了一下后，怀霜在空荡荡的房间中，问楚怀寒：“什么要紧事？”
楚怀寒直奔正题：“有人要挑拨北夏与大齐之间的关系引发战争。通过栽赃你们袭击逍遥楼、杀害朝廷官员的方式。”
怀霜瞳孔骤然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