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面带微笑的楚明月在听到这段往事的时候,心情也忍不住沉重了起来。
不过她手的动作并没有停下。
随着黑子又一声呜咽,它的后腿骨终于复位了。
“把棍子给我,给它固定好,之后就要养着就行了。”楚明月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
“黑子大概多重,你知道吗?”楚明月问俞寒商。
原是不想再用内服药的,可是黑子伤得实在太重了,想到它对俞寒商的重要性,楚明月觉得还是打算再给黑子用得内服的药。
俞寒商报了个大约的体重,毕竟他也不会特意给黑子吆秤。
楚明月打算了算,又从箱子里掏出一个小瓷瓶。
和刚刚那个化水的药丸不同,第二次的这些药丸都很小,连三分之一的小指甲盖都没有。
“按照黑子的体重,吃上两颗就行。”楚明月把药丸倒在了俞寒商宽大的手掌上。
那两颗深褐色的小药丸在他的手里,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老张头却是忍不住凑了过来。
他医术不高,但是跟草药打了几十年的交道,所以多多少少闻出几味药材的:“三七、白芨的味道,可是止血生肌的?”
“张大爷好厉害的鼻子。”楚明月毫不吝啬地夸奖道,“确实有这两味药,不过这里面还有地榆和牛膝,既能止血还能促进骨骼愈合。”
“制药的人好高明啊!”老张头赞叹道,“当年我在城里的药铺里做学徒的时候,也见过这一类的药,但是能把药做成这么小小一丸的,我还真没见过。”
“人体每天能吸收药量都是有定数的, 基本上都是以体重为基础。”楚明月又在自己箱子开始掏东西,“我家人在制作这些药丸的时候,特意做的小一些,
这样就根据体重的不同,估算最合适的使用量了。”
“嗯!你说得对啊!”老张头开始对楚明月有了敬畏之心——这样的家学渊源,祖上肯定是医药世家。
此时曹春花却看着这药发起愁来:“药是好药,可是该怎么黑子吃下去呢!”
作为黑子的主人,俞寒商也很为难。
黑子对气味非常敏感,这狗现在虽然虚弱,可是让它乖乖吃药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其他不说,就是自己做的饼,味道不好的话,黑子都懒得吃一口。
大约是这样的事情做多了,楚明月已经很有经验了,而且还准备了道具——豆腐仿制的肉干!
“这是味道很好的肉干,把药丸塞进肉干里,黑子一定会吃的。”楚明月一共取出三块“肉干”。
之后她当着黑子的面,把其中一块“喂”进了俞寒商的嘴里。
并且让黑子全程围观,在看到主人咀嚼得津津有味之后,黑子终于也吃下了带有药丸的“肉干”。
还是应了那一句:慢火精心烘烤,“肉干”入口即化。
这么好的味道进了嘴里,本来有些萎靡的黑子竟然微微抬起来头,歪着脑袋看了楚明月一会儿后,它主动舔了舔楚明月还带着“肉干”味的手指。
被黑子这样贪吃模样逗笑了,楚明月摸了摸它的脑袋,然后又嘱咐几个注意点,就开始整理工具。
“明月啊!你看现在这天色太晚了,你就别回知青点了,我家就住在边上。”曹春花的眼神亮亮的,“你先和我住一宿,明天也正好跟我一起去村委办公室。”
楚明月想想也是,便同意了曹春花的提议。
随后,俞寒商就把黑子暂时托付给老张头照顾,把楚明月背去了曹春花家。
曹春花的男人和小叔这段时间在镇子上给人修房子,所以这家里都只有她家两个孩子,跟公公婆婆。
等她们两个躺到床上的时候,曹春花突然问道:“明月啊!你说这已经瘸了好几年的腿,还能再治好不?”
“这就要看伤者的年龄和伤势情况了,年纪越轻恢复得可能性越高。”今天实在是太累了,楚明月只说了几句,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可就是这几句,让曹春花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个晚上没有睡着。
如果,当然只是如果,她家小叔的腿能治好,那她家公婆是不是就能一碗水端平了?
这个答案没有人能告诉曹春花,可是她看了一眼已经熟悉的楚明月——不管怎么样,自己一定要试试,否则她男人真的会想着养小叔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