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蒖看着慌乱无措的崔英,过去握住了她的手:“娘,我心里有数,你别担心,交给我就好。我知道她没安好心,一会儿看着吧,要真不是个好人家,我就和他们拼了。左右没个活路,就大家一起死,看奶怕不怕误了小叔和堂哥的前途。”
崔英一惊,跟着眼泪就忍不住落下来:“是娘不中用。”
“这如何能怪娘呢?”阿蒖叹道,这如何能怪崔英这样一个自己命运都无法自主的人呢?
崔英没像其他人一样压榨女儿,劝说女儿认命,已经是极好的了。
只是时代局限,许多事情崔英在内心尽管不愿,也没办法去改变。
委托者一开始的愿望就是弄那好孕系统、复仇,是因为怨气太大,顾不了那么多。
在阿蒖穿过来见到崔英后,便小心翼翼问她,能不能多照顾下崔英。
不过顺手的事情,就算对方不说,阿蒖也是会照顾崔英一些的。
将崔英安抚了后,阿蒖把门关上,走到床铺的位置,低声道:“裴公子,好了。”
裴洄早就有些憋不住,床底下的灰尘实在想让他咳嗽,可现在外面都是人,他只能忍住,别提有多难受。
看着裴洄一身是灰,阿蒖心情特别好。
“秦姑娘是遇到了难事吗?待我伤好,找到了手下,定会帮你解决。”
阿蒖摇头:“多谢,我应该能解决。”
裴洄不怀疑,毕竟上辈子秦蒖嫁的人可是纪清,容貌无双,才华横溢,那秦家老太太绝对不会那么好心替她挑选纪清这样的,纪清也不可能拿得出一百两的彩礼。
那是肯定的。
纪清能看上委托者,当然是委托者开始展露自己的能力,与纪清从前所见的姑娘不同,才会被吸引。
如今阿蒖不打算走委托者那条路,不会像原来那样和纪清遇上了。
二人恩怨已消,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约一个时辰,外面来人了。
秦山林和秦山岩两兄弟都出去做事了,崔英不放心,便没去下地,惹来刘荷花一阵好骂。
秦扇却笑得幸灾乐祸,听到有人来了,凑到阿蒖面前贱兮兮地说:“是给蒖姐说亲的人来了吧?奶说是好人家呢。好羡慕蒖姐,以后就能享福了。”
“看你这么羡慕,这亲事就让给你吧。”阿蒖目光含笑,“不用客气,自家姐妹,分享好东西是应该的。”
这可把秦扇吓到了,她连忙摇头:“不了,我作为妹妹,怎么能抢姐姐的东西。”
“姐姐自愿给你的,怎么算抢?”阿蒖依旧保持着笑容,秦扇有些害怕,连忙拿起背篓就跑了。
“奶,我去忙了。”
望着秦扇跑得没了身影的方向,阿蒖没将人叫住。
秦扇固然不讨喜,但最不讨喜的还是秦家管事的人。
门口走进来两个人,为首的是媒婆打扮,后面跟着一个中年男子,身材干瘦,样貌有些许奸诈。
二人一进来,目光就落在阿蒖身上打量,都露出几分惊艳和满意。
这具身体其实养得不好,可绑定了好孕系统,得到了一些改善,而且现在灵魂是阿蒖,就算没那么好看,流露出来的些许气质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陈管家,你看还满意?”媒婆满脸讨好地问。
刘荷花连忙招呼二人进来,还不忘瞪了阿蒖一眼,似乎提醒她老实点。
陈管家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姑娘确实不错,就这样貌当得起我家员外的夫人。”
媒婆依旧笑着,只是看阿蒖的眼神多了几分怜悯。
员外夫人是风光,那也要看有那个命来享,听说这已经是员外郎第十八次娶夫人了,每一任夫人都活不长。
在看到陈管事的时候,阿蒖就知道对方的底细了。
要说这陈员外,第一周目还和委托者起过冲突,当然没能讨得好,最后还遭了报应。
“刘老太太,亲事就定下了吧,我们员外府内出彩礼一百二十两,你认为可行?”陈管事问。
就秦蒖这样貌,老爷肯定是喜欢的,少不得他好处。别说老爷喜欢了,他也喜欢。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打量阿蒖的目光逐渐赤裸起来。
刘荷花刚要应下,就感觉脖子一凉,低头才发现是一把菜刀,吓得一抖。
“奶,你若答应,我便与你血溅在此,不让我活,你也别想活,你好好想想,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会不会影响到小叔和堂哥的前途。”阿蒖阴森森的声音响起,犹如地狱恶鬼。
不等刘荷花说话,阿蒖看向陈管事:“陈管事,我是个脾气不好,不要命的人,确定娶了我这样的人回去,你们家老爷半夜睡觉能安稳吗?不想早上起来给你们家老爷收尸,尽早打消了这想法吧。反正这个世上我没什么在意的了,活不了,带走两个也不亏。”
刘荷花吓得两股战战:“死丫头,你干什么,快将菜刀放下。”
崔英缩在角落里,依旧是沉默寡言,没有吱声,但仔细看去,还是能看到她眼底闪过的一丝快意,可目光落在阿蒖身上的时候,又不免多了几分担忧。
阿蒖不仅没放开,还用了些力道,轻微的疼痛吓得刘荷花差点尿了。
眼见刘荷花的脖子出现了血迹,陈管事也不敢真的勉强了。
尽管他有很多手段,可秦蒖不怕死,要真的让对方近了老爷的身,万一出现问题就麻烦了。
漂亮姑娘又不止秦蒖一个,还是算了。
望着陈管事和媒婆离开的背影,刘荷花心都在疼。
可阿蒖依旧没松开:“奶,你是怎么想的?你要是还有这想法,干脆我们今天一起死了算了。”
“我不管你了,不管你了行吗?”刘荷花喊道,声音还透着些绝望。
阿蒖这才将菜刀放开了:“你说话算数,若敢反悔,我就去找小叔和堂哥拼命。”
“崔英,看看你生的好女儿?”刘荷花脸上还有惊恐,却也不敢再针对阿蒖,只能发泄到崔英身上。
崔英缩了缩脖子:“娘,我也管不住她。”
“没用的东西!”
阿蒖回了屋子,还将门拴住。
见裴洄盯着她看,她道:“让裴公子看笑话了,今日怕是无法去城里。陈员外不好惹,我有些担心去城里会出现意外,别看方才我看起来不怕,实际上他们要是用点手段,我还真的没办法。”
“没想到秦姑娘会遭遇这样的事情。”
“你别怕,那陈员外不算什么,待我伤好便帮你处理了。”
“多谢裴公子,只是今日,你怕是要饿肚子了,有奶盯着,我也没办法将食物带到屋子里来。”阿蒖一脸歉意。
裴洄:……
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算了,半夜再联络手下,让他们记得每日送吃的来。
阿蒖自然也知道不会真的让裴洄一直饿着,能饿一顿是一顿,算是个开胃菜。
深夜,裴洄悄悄来到窗户边,放了信号出去,没一会他手底下的人便来了。
阿蒖倒没阻拦,她还等着裴洄去把陈员外那个祸害解决掉呢。这么好刀不用,岂不是浪费。
裴洄的人先是离去了,后又回来送了吃的。
身为皇子,裴洄还是第一次偷偷摸摸在深夜吃东西,这已经是下半夜,他饿极了,吃得不免有些狼吞虎咽。
“裴公子,屋内好像有老鼠?”阿蒖的声音突然响起。
裴洄心道不好,应该是睡穴失效了。
他连忙停止咀嚼,不敢有任何动静,装作睡着。
怕叫阿蒖发现不对,他不敢再咀嚼,只能吞。
察觉到对方的憋屈,阿蒖安然入睡。
清早,她听到裴洄在打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