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病床上的周慧心突然哼了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神还有点迷糊,大概是麻药劲没过去,看了看周围,最后落在苏青靡脸上,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两颗星星,想坐起来,却牵扯到伤口,疼得 “嘶” 了一声,小脸皱成了一团,眼眶也红了。
“别动!” 苏青靡连忙按住她,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温度很正常,没有发烧,“还疼吗?要不要喝水?姐姐给你倒点温水。”
周慧心扁了扁嘴,声音软软的,带着点委屈,还带着刚睡醒的鼻音:“有点疼…… 但医生叔叔说我勇敢,给我糖吃了。”
她说着,慢慢抬起小手,从枕头底下摸出一颗用橘色糖纸包着的水果糖,糖纸都被她攥皱了,她小心翼翼地递到苏青靡面前:“姐姐,给你吃,橘子味的,可甜了。我特意留的,想等你来了给你吃。”
苏青靡看着那颗皱巴巴的糖,鼻子一酸,差点掉眼泪。
她接过糖,小心翼翼地剥开糖纸,把糖塞进小慧心嘴里,声音放得柔柔软软的:“姐姐不吃,给慧心吃。慧心最勇敢了,比姐姐还勇敢。以后不许这么傻了,遇到坏人要先躲起来,知道吗?姐姐会保护你和爷爷的,不用你自己冲上去。”
“我不傻!” 周慧心嚼着糖,眼睛瞪得圆圆的,像只倔强的小兔子,腮帮子鼓鼓的,“那个坏人要欺负爷爷,我不能让他欺负爷爷!爷爷是我唯一的爷爷了…… 姐姐,你放心,等我好了,我就去学功夫,跟电视里的大侠一样,以后帮你打坏人,再也不让坏人欺负我们了!”
看着小慧心一脸认真的样子,苏青靡心里又暖又疼。
她刚想再说点什么,病房门突然被推开,王思甜拉着王书翰跑了进来,跑得太急,差点撞到门框上。
王思甜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碎花褂子,袖口还缝着块补丁,是以前的旧衣服改的,苏青靡给这几个孩子都买了不少的衣服,但是这些孩子懂事,平时都不舍得穿。
王思甜手里提着一个网兜,里面装着两个铁饭盒,网兜的绳子都快磨断了。
看到苏青靡,她的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扑进苏青靡怀里,肩膀一抽一抽地哭,声音带着哽咽:“青靡姐,对不起…… 是我没看好慧心。今天下午我同学找我去巷子口买爆米花,张大爷的爆米花机‘砰’的一声,可响了,我就多玩了一会儿,回来就看见舒爷爷抱着慧心哭,地上全是血…… 要是我在家,我肯定能拉住那个坏人,慧心就不会受伤了…… 都怪我,都怪我贪玩……”
苏青靡抱着王思甜,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哄小孩似的:“傻丫头,这不怪你。是那个坏人太坏了,跟你没关系。你看,慧心都没怪你,还等着吃你做的鸡蛋羹呢。快别哭了,再哭眼睛就肿了,不好看了。”
王思甜抬起头,擦了擦眼泪,用袖子抹了抹脸,打开网兜里的铁饭盒 —— 里面是香喷喷的鸡蛋羹,还撒了点葱花,热气腾腾的,香味飘满了整个病房,“我给慧心做的,她最喜欢吃这个了。我在家蒸了好久,怕凉了,用棉絮裹着带来的。” 她把饭盒递到病床边,周慧心闻到香味,眼睛亮了亮,忘了疼,小声说:“甜姐姐,我要吃,我饿了。”
鹤南玄这时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张住院单,还有一沓缴费单,递给苏青靡:“我跟王院长打过招呼了,明天把慧心转到单人特护病房,里面有沙发和小厨房,方便照顾,还能让舒老先生住进去陪她。医药费我已经交了,你不用管。刘子言那边,我让朋友去问了,他现在还在公安局疯言疯语,说你欠他的,还说‘前世就该是一对’,没提任何人,就盯着你一个人。”
苏青靡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果然是他自己的问题,跟陈娇娇没关系 —— 但这样更让她觉得恶心,一个路人甲靠着混乱的记忆碎片,就敢伤害她的家人,真是活腻了。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玉佩,心里暗暗盘算 —— 等慧心好一点,她就去让刘子言彻底消失,绝不能再留隐患。
就在这时,病房门又被推开,李芳华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手里抱着一本崭新的童话书,封面是彩色的,画着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额头上还沾着汗,头发都湿了:“慧心妹妹,我刚从学校赶过来,这是我用助学金买的《格林童话》,本来想昨天给你送来的,结果学校有事耽误了…… 等你好了,我读给你听好不好?你最喜欢的白雪公主,我都背下来了。”
周慧心看到童话书,高兴得拍手,忘了胸口的疼,笑着说:“好啊好啊!芳华姐姐,我要听《白雪公主》!我要当白雪公主,你当王子,明礼当小矮人,甜姐姐当王后…… 不对,甜姐姐不能当王后,王后是坏人,甜姐姐是好人!”
病房里的气氛渐渐暖了起来,消毒水的味道似乎也淡了些。
苏青靡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暗暗发誓:不管是谁,只要敢伤害她身边的人,她都会让对方付出代价。
刘子言也好,其他因为漏洞跳出来的疯子也罢,这一次,她绝不会再给他们任何机会!她失去的,她要一点一点夺回来;她在乎的人,她要拼尽全力保护好!
夜深了,林墨轩和苏青玉留在病房里帮忙照看,鹤南玄去安排护工,还让苏青靡和其他几人先回舒天启家里休息。